《嫁衣》墨鸢_墨墨

9、见鬼

　　屋子的门半开着，袁陌澜侧身走进去。正对着门口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盏油灯，微弱的火苗正是那光亮的来源。油灯旁边，有一个人正咚咚地用一个小石臼捣着什么东西。见袁陌澜进来了，那人伸手取过油灯靠近自己的脸。
　　袁陌澜被吓得倒退了一步，那是一张形容枯槁，犹如死人般的老妇人的脸。那老妇人脸上布满了深深的沟壑，整张脸只剩下了皮和骨头。眼窝深深陷下去，浑浊的眼珠动也不动，直直地盯着袁陌澜。
　　“表少爷，你回来啦……”干涩嘶哑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老妇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看着在陷阱里垂死挣扎的猎物一般透着愉悦。
　　袁陌澜只好侧过脸回避那老妇人的目光，一面说道：“对不起，我走错了。”说罢赶紧溜出了房间。一路逃将出去，却想不到头上一盏灯笼啪地一声掉落在面前，里面的烛火一下子熄灭在脚下。这灯笼来得太突然，袁陌澜大惊，生生停住了脚步。
　　“表少爷，你没事吧……”袁陌澜惊魂未定，又一个沧桑老迈的声音传了来。
　　廊子下走过来一个弯腰驼背的老者，手上拎着一盏红灯笼。走到近前，老者的脸被血红的烛光映照，简直形如鬼魅。袁陌澜实在受不了这些接踵而来，似鬼非人的家伙。他飞也似地逃出了院子。误打误撞之下又逃进了另一间屋子。关上门，袁陌澜稍微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心。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些许光亮，他看到床上跪坐着一个人，正背对着他低着头不知做些什么。看身形，正是先前看到的少女。
　　“小妹妹，你在做什么？”
　　那少女闻言倏尔回头。只见她手上举着一块被咬的参差不齐的肉块。肉块上面雪白的脂肪还泛着光亮，上面的血顺着少女雪白的手臂一直流淌到床上，地上。血从少女的嘴角不断地流淌下来，少女惨白的下巴上布满了鲜红的液体。
　　少女见到袁陌澜，咧开嘴，露出沾满鲜血的牙齿，说道：“哥哥。我在吃宵夜啊，很好吃的，你要吃吗？”说罢还对着袁陌澜举起那块肉，咯咯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