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墨鸢_墨墨

30、我爱你！但我不愿和你在一起！

　　书房内，凌楚轩小心翼翼地捧着凤霓裳满是鲜血的手，轻轻地为她包扎。两个人的手上都沾满了血迹。
　　包扎完，凌楚轩看着自己染满凤霓裳鲜血的手，默不作声。
　　“表哥，我们忘了翠儿，重新开始吧！”霓裳平静了一些，央求道。
　　凌楚轩叹了口气，站起来，说道：“这不可能。如果不找到她，把事情说清楚，我们又怎么能重新开始呢？”
　　“你说来说去！还是想着翠儿！”霓裳现在只要听到翠儿这个名字，就无法平静。这个人带给自己的背叛，耻辱和伤害难道还不够吗？每一次凌楚轩提起这个名字，都像是在她的心头插上一把刀子。
　　“我告诉你……她已经死了！”霓裳恨声告诉凌楚轩，她要让表哥彻底死心！
　　“你说什么？”凌楚轩睁大了眼睛。凤霓裳的话，犹如一声炸雷响彻耳畔。
　　“她死了……”
　　“你让人杀了她？”
　　霓裳狠了狠心，说道：“不错，她背叛了我两次。我已经原谅了她一次。可这并不代表，我会容忍她再错！”
　　凌楚轩难以置信地看着霓裳的脸，希望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是骗他的，她不会那么狠心。然而凤霓裳面上只有一片冰霜一样的颜色。
　　凌楚轩抓住她的肩膀。
　　“她只是个弱女子。只是因为喜欢我而犯错，你就把她给杀了？”
　　“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小小的错！”凤霓裳挣脱凌楚轩的手。“只要有她存在一天，她就是你我心里的死结！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凌楚轩绝望地闭上眼，不停地摇头。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霓裳会为了他杀死别人。这还是他深爱着的表妹吗？可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表哥，你忘了翠儿好不好！”霓裳哭着求凌楚轩。
　　凌楚轩下了决心，他将霓裳的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胸口，说道：“我不可能忘了她，你让我走吧。”
　　“不管你相信与否。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第一位的。至于翠儿，那天我喝醉了，我始终觉得我没有碰过她。我这次回来，也不是因为翠儿的信，而是因为我乡试中了举人。我想回来跟你解释这一切。可是你把她杀了，让我们的手，沾上了永远也洗不掉的血污……”他低头看着自己和霓裳手上已经发黑的血迹。
　　“我不信！你骗我！”霓裳发疯般地厉声叫道。难道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胡思乱想？可是翠儿已经死了！她虽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可翠儿还是死了！不！不可能！她不信！表哥一定是在骗她！表哥还想着翠儿！一定是他还想着那个贱人！霓裳的脑子里像是煮沸了的水，各种各样的片段纷至沓来，让她几乎要发疯！
　　“你让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凌楚轩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是什么让深深相爱的两个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为什么无论霓裳如何都不肯相信自己？
　　“难道让我去死吗？”
　　霓裳听了他的话，立刻安静了。她缓缓地抬起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是……”
　　凌楚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表妹冷若冰霜地吐出的这个字像一把利刃一下子刺穿了他最后的防线。
　　凤霓裳毫不迟疑地走进去取出一瓶毒药，将药粉倒进酒杯，又将酒杯斟满。
　　她将毒酒举到凌楚轩面前。
　　“表哥，你说你爱我。那就证明给我看啊……”
　　凌楚轩看了一下那杯毒酒，喉头发紧。
　　“怎么？不敢吗？”霓裳轻笑起来，“你不愿意为我死，可我愿意。”说罢便毫不犹豫地将酒杯举至唇边。
　　凌楚轩此时突然出手，他力量大得惊人。霓裳举着酒杯的手一下子就不能动了。凌楚轩深深看地了霓裳一眼。突然发力，一下子将霓裳的手拉过来，仰头喝掉了那杯毒酒。
　　“啊！”霓裳吓得大喊起来。
　　“霓裳，这酒我喝了。我爱你！但我不愿和你在一起了！”凌楚轩平静地说完，转身就走。
　　凤霓裳完全愣住了。她眼前全是表哥喝下酒时那决绝的眼神和他的话。
　　“我爱你！但我不愿和你在一起了……我爱你！但我不愿和你在一起了……”
　　凌楚轩重重倒在了门口。
　　“表哥！”凤霓裳尖叫着冲过去，抱起凌楚轩哭喊着。
　　凌楚轩已经死了。他的眼睛睁着，看着他深爱的表妹。他们永远不会有争吵了……凌楚轩的脸上写满了释然的笑容……
　　“应该喝那杯毒酒的人，其实是我。是我想死，是我想忘记一切……”恢复了全部记忆的凤霓裳向袁陌澜和宋翎说道。她不载疯狂，不再迷茫。
　　“可是死的却是表哥！后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流离，游荡，到处找与表哥地相似的人。领他们到这里来，喝毒酒。可他们都被我吓跑了。直到遇到你，袁陌澜。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冒充我表哥。让我能记起所有的事。是我的错……是我不相信表哥……是我不相信他……我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不相信！竟然还要他对我忠诚！真可笑……”凤霓裳伤心欲绝地说着，到最后自嘲地笑了起来。那笑容里，装满了苦涩和悔恨。
　　“这烟和这酒都是没有毒的。你们也别留在这里了。你们走吧……”此时的凤霓裳绽开一抹动人的微笑。霎那间窗外的阳光似乎都变得暗淡了。袁陌澜想，这才是真正属于这个美丽女子的人生吧。她曾经因为对爱的执迷，疯狂而弄丢了的时光，现在又因为对爱的敬仰，缅怀和尊重而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