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同人）我和杨戬那些事儿》静渊未远

3、天闸开放

　　我现在的行为简直就是个怪阿姨。
　　别跟我说什么龙族五百岁成年的废话，那根杨木头不也是用催龄掌催熟的么？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拽着腕上的手链子，耷拉着眼皮，有一眼没一眼地瞄着那个跪在墓前已经整整两个时辰的家伙。
　　用本龙女的龙目作证，那家伙简直媲美国防军站军姿，两个时辰愣是一动没动，要不是还能听见心跳声，我几乎都要以为他已经就地坐化了呢！这该说这男人果然是属蚌的吗？还是木头果然是木头，杨木头连个弯都长不出来？
　　我数着手链子上的珍珠，思量着怎么跟家里交代时差问题。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海里一月。
　　磨蹭一下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吧？再说了……
　　“你还想在那里呆到什么时候？”
　　我跟馨儿好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说姐妹情深聊得久了……咦？
　　我迷茫地眨眨眼，刚才有人说话么？我扭过头，然后毫无准备地撞进黑色的寒潭里，瞬间浇了个透心凉。
　　“哇啊！”我一个趔趄就倒在身后的岩石上，不用照镜子，我都能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见鬼，“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他面无表情地道，直起俯下的腰，拂了拂衣袍上的灰尘。
　　原来这家伙还有猫属性！
　　我搓着袖子腆着脸：“呃，你，你祭拜完啦？”
　　沉默。
　　“呃，你膝盖疼不疼啊？我看你都跪了老半天了。”
　　沉默。
　　“呃，你，你还好吧？我看你很伤心的样子……”
　　剩下的半句话被迎面而来的冷光掐断了。
　　“不要再跟着我。”扔下一句话和一个背影，他腾云而去，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撇撇嘴，望着那片云走远才慢慢站起身来，嘴里嘟囔了一句：“臭杨戬，这是你第二次给我背影了，你给我记着！”
　　*
　　现在回想起来，那人的背影，竟然是我与他相关的千年记忆里头，最为频繁的印象。
　　拂袖而去的，不告而别的，失望气愤的，隐忍不发的……反正前缀的形容词，总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用力一抖，抹平被褥上的褶皱。浅蓝色的碎花被面泛着温柔的水色，光是看着就好像已经是在甜梦之中了，更起了念头，想要枕上去，没有任何负担地好好睡上一觉，仿佛这样就能消掉所有的愁绪。
　　从前在灌江口，是从来不会铺这样明艳的颜色的，因为他不喜欢。厚重和内敛，才是他的颜色。
　　在梳妆台上的玉瓶里插入那束被施过法力，永不凋谢的丁香，我满意地呼出一口气，总算是承认那个原本只剩下断壁残垣的囚龙殿，这回儿总算是像个住龙的地方了。
　　然后，要做什么？
　　我发了一会儿的呆，然后走进隔间的书房。只见满墙的书本，数不清几何，一张长桌摆在正中间，桌上是笔墨纸砚，桌后是软席靠背。
　　怪不得，这书房是整个囚龙殿里面保存的最好的地方啊……
　　余生的囚禁，足够我一点一滴去亲手做所有的琐事，看完这堆叠挤挨的书本，甚至……一个画面一个画面地，不断复习过去的千年。
　　*
　　后来发生了什么？
　　哦，我记得了，我拎着馨儿的礼物跺跺脚要回家，却犹豫了半天没下定决心。等下定决心的时候，人却已经在金光洞口了。顿觉颜面尽失的我也没脸大闹哪吒的疗伤现场，当下又跺了跺脚就架了云想回家，没想到还没走出一里地呢，就撞见了东海的四公主，敖听心敖四姐。
　　这下好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竿子捅到天上去，事情继续恶性发展。
　　我蹲在三十三重天的云上，身边趴了两只狐狸，啃着手指头看那人拖着上万尾巴打得痛快。
　　他痛快是痛快了，可是我不痛快。
　　凭什么啊！老娘冒着被西海除名的危险救这么个刚刚见过两次的家伙，还莫名其妙在这里操心这个天地之间的第一战神？！
　　不是脑进水了就是猪油蒙了心。
　　偏偏还真就甘心了……
　　我用了死力气在五哥手上拔下来一撮毛，疼得他嗷嗷直叫却敢怒不敢言。
　　“寸心姐姐，那是什么地方啊？”狐妹接收到五哥的求救信号，站出来解围。
　　“哦，那里啊，天闸，那是关住弱水的地方。”我眨巴眨巴眼，望望有些怯怯地看着我的狐妹，大发慈悲甩开五哥的毛爪子。
　　“弱水？”
　　“嗯，弱水，那是天地之间最弱的水，鸿毛不浮，飞鸟不度。”
　　“哈？可，可是杨大哥他正在往那边去呢！”狐妹有些着急，拉了拉我的袖子。
　　“因为那些家伙想把他赶进弱水。”
　　“那怎么办？我们要帮他啊！”
　　“放心放心，杨戬不把那群天兵天将赶进弱水就不错了。”可不是么，你看看那个一脸煞气的家伙，哪里像是被逼走天闸的模样了。
　　我用手指卷着耳边的一缕碎发，百无聊赖地开始给他们做武术裁判。
　　好一个鹞子翻身，一下子就躲开了围攻，还能从外破敌，不过那个天兵你傻不傻啊喂，他都留了那么大一个空挡让你闪开了，你还把脖子伸到他斧子底下去！还好还好，杨木头反应够快，转了斧子背砍晕了事。
　　啊啊啊！搞错！同时攻上中下三路？谁说天兵天将正义无敌的？
　　掷斧劈上，上跃躲下，挥拳迎中！只见一圈蓝光法力震出，杨戬执斧而立，衣袍翻飞，好个丰神俊朗的儿郎。
　　我捧着两颊开始犯花痴。
　　“咦，寸心姐姐，怎么有水声啊？”
　　“呃，水声嘛！天闸开了弱水出来了，自然会有水声嘛！”
　　“寸心姐姐！弱水过来了……”
　　“哦，来啦，那咱们快跑吧。”
　　“呃，那杨大哥呢？”
　　我翻了个白眼，那块木头到底哪里好了哪里好了啊！
　　“你们先走，我看着。”
　　“可……”
　　“哎哟！你就别操心了，走吧！”五哥可没有那么多闲心，扯着狐妹的后领子溜得比谁都快。
　　哎哟……我站起身来，摇了摇有点僵硬的腰，敢情接下来就是我的事儿了……
　　老爹啊老爹，你家女儿要开始闯祸啦~
　　挥袖旋身，粉鳞的长龙飞身而下，扎入海中，直追那抹黑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