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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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欧阳明日看着眼前的孩子，并不确定这是欧阳少恭，又或只是他记忆中的一个过客。
“大哥哥，这个山林里有大老虎哦！很危险的，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呢？”
欧阳明日不知道自己出现在欧阳少恭的记忆中会有怎样的后果，但是他想必定是牵连越少越好。
“我只是路过，这便要走了。这里既然有大老虎，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那孩子闻言却慢慢红了眼圈，“我哥哥生病了，我想去采点药。”
欧阳明日皱眉，这么小的孩子，孤身一人在这有野兽出没的深山老林之中，只怕不妥。犹豫了片刻，欧阳明日道，“不知你要往哪里去？不如我送你一程。”
那孩子闻言甚是欢喜，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
正在此时，欧阳明日听见身后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转身只一眼，欧阳明日就知道，他才是那个历经千百次人世的怨魂。
来的也是个半大的孩子，只是眼神中却透露出与年纪不符的野兽般的凶狠和冷硬。
“哥哥！”身后的孩子急忙跑了过去。
那少年粗鲁地拉过那孩子，眼神却变得温柔，“哥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里很危险，不要一个人到这里来。”
“可是、可是哥哥生病了呀！小虎想哥哥的病快点好起来。”说着，那孩子的眼里又聚起了泪水。
少年轻轻叹息，“哥哥没事，哥哥保证很快就会好的，小虎不要担心，好不好？”
小虎点点头，挂着眼泪扎进少年的怀里。
半晌，小虎才像是想起什么，一回身，身后却早已没有人。
“咦？刚才那个穿白衣服的大哥哥呢？”
少年皱眉道，“小虎要记着，以后不要跟陌生的人说话，更不要跟他们去任何地方。”
小虎歪着头，“为什么呀？刚才的那个大哥哥长得真好看，不像是坏人！”
少年大怒，“连哥哥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小虎似乎被吓住了，轻声道，“小虎听话，哥哥别生气。”
少年见小虎再次泛起湿意的眼睛，心中生出一丝愧意，“对不起，哥哥吓到小虎了。但是小虎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坏人，也有很多很多长得很漂亮的坏人。小虎也不想再也见不到哥哥，对不对？”
“嗯！”小虎搂着少年的脖子，软软道，“小虎不要离开哥哥。”
……
欧阳明日站在树后，看着那少年带着恨意的眼神直直地盯着自己，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毕竟这是欧阳少恭很久之前的记忆，而那时，他与欧阳明日并无任何关系。
那少年安抚好了孩子之后，便不再停留，拉着孩子就出了林子。
欧阳明日并不确定自己接下来要做些什么，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要真的帮他。如果这是一段美好的记忆，那么让他停留在这里，不仅欧阳少恭不会再痛苦纠结于过往，他也不用再受性命之忧。即便是一段不好的回忆，能让欧阳少恭迷失在这里，他的麻烦同样也会解决。
只是，似乎有些不忍。
欧阳明日自嘲一哂，经历了生死之后，自己似乎真的变得有些心软了，想起欧阳少恭那一声“赛菩萨”，欧阳明日摇了摇头，暂且按下心中犹豫，悄悄地跟在了少年的身后。
“实在蹊跷！”一名须眉皆白的道人望着昏迷的欧阳明日，眉头紧皱。
“如何？”边疆老人一见，心中担忧更甚。
“老友，只怕你这徒儿此劫难渡。”
“难道连真人都没有办法？”
老道摇了摇头，“只有一二分的把握。”
边疆老人一听，险些站立不住，“我这明日孩儿究竟造了什么孽呀！”
老道拍了拍他的肩，“他的情况很特殊，一般怨灵附体，生魂便没有自己的意识。但是你这徒儿的灵魂似乎并没有受到拘束，也就是说现在这具躯体似乎是双灵并存。如此，是好是坏尚未可知。”
“此话怎讲？”
老道摸了摸胡须，道：“一般的驱灵术或多或少都会对魂魄产生一定的伤害，你徒儿的灵魂与这怨灵并存，那么贫道施法驱灵，即便成功，恐怕也会对你徒儿的灵魂有所伤害，如若不慎，恐怕他变成痴呆或者永远也醒不过来也有可能，这便是坏处。但倘若能让你徒儿的灵魂在内协助，只要他能将那怨灵稍稍逼出体外，那么贫道就可施法收了那怨灵，如此便是两全之策。”
边疆老人凝眉，“可是明日该怎么做？我们又该如何与他联手？”
那老道道，“我听你之前说，他会对你说的话有所反应？”
“不错。”
“这便是了，因为他的灵魂不受拘束，那么他便可以用他的五官接收讯息，而那怨灵，虽然同在他的体内，但是毕竟不是这副身体的主人，并不能依靠这具身体来获得消息。所以，只要你挑个时机，待他有反应，便将我们的计划告知于他，虽然他不能对你做出回应，但是想必是可以听到的。”
“如此甚好！只是刚才真人为什么说只有一二分的把握？”
那道士摇了摇头，“这方法虽然可行，但贫道尚对那怨灵的身份不清，他既然在生魂尚在的情况下侵入生人的身体，想必是个厉害角色。贫道对收服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如果因此惹怒了他，只怕不仅你徒儿，就连你我也会被他迁怒。”
“这……”边疆老人略有迟疑，“老朽一生只有明日一个徒儿，况且又是我一手带大，我早已将他视若己出。如今孩子有难，就算要了我的老命，只要能换回他一条性命，我也死而无憾了。只是怕连累真人你……”
那老道却笑着摆手，“既然老友你都不怕，贫道也不会袖手旁观。虽然有些危险，但是修道之人，降妖除魔本就责无旁贷，如此，我便去准备收灵之事。后天正午，我们便来试试。”
正午的阳光正盛，欧阳明日站在一所破败的茅屋前，隐隐能听到里头传出少年的咳嗽声。
“哥哥，你喝点水吧。”
“嗯。小虎乖，离哥哥远点，不要把病过给你了。”
“小虎不怕，哥哥把病过给小虎，哥哥的病就好啦！”
“胡说！”
“嘻嘻，哥哥快喝水。”
欧阳明日看了看不远处的两座坟茔，这似乎是一对孤儿。
时间眨眼过去几天，欧阳明日一直远远地守在这对兄弟身边，不知是那时的欧阳少恭对外界并不关心，还是因为俩兄弟家境贫寒，乏人问津，这段记忆之中并未有其他人出现。
渐渐的，少年的病痊愈了。但是名叫小虎的孩子却病了。
“都是我不好，哥哥把病过给小虎了。”
“咳、咳……不是哥哥的错，咳……只要哥哥的病好了，小虎……咳……”
“小虎也会好的，哥哥这就带小虎去看病。”
欧阳明日悄悄跟在那少年的身后，看着瘦弱的少年背着同样瘦弱的孩子，走在河边的小道上，心中隐隐浮起一丝不祥。想起长琴寡亲缘情缘的命运，不禁担心这孩子能不能熬过这一劫。
那少年走到街上，径直进了医馆，这小镇上的大夫心善，即便之前便有赊欠，这次看小虎病的这么重，倒也不为难这对兄弟。只是看了小虎的病情之后，脸色凝重了起来。
“他这样多久了？”
“三五天前便有些小咳嗽。”
“胡闹！怎么不早点来？！”
少年不语，小虎着急道，“不关哥哥的事，是……咳……是因为哥哥也生病了，小虎没有……咳……告诉哥哥……”
“哎……你的身体虽然底子好，但是也不能每次生病都自己扛着，更何况小虎这么小，身体底子薄，更是延误不得。我知道你是怕赊欠太多，但是只要你身体好了，多给我找些药材，那些银子迟早能还清的，何必这么倔？”
“是我的错，求吴叔给小虎看看，需要什么药，我这就上山去找。”
“小虎这病恐怕有些棘手……”
“怎么？不是普通的伤风吗？”
“哎……”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