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少恭X欧阳明日 故乡》若小非

4、第 4 章

　　3、
　　“你叫什么名字，弹奏的是什么曲子？”
　　……
　　“我是水虺。”
　　……
　　“长琴此次一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待我化龙，必去寻你。”
　　……
　　……
　　“太子长琴，妄动私念，致使钟鼓成灾，天柱倾塌，今贬为凡人，永世不得为仙，寡亲缘情缘，轮回往生皆为孤独之命……”
　　……
　　……
　　“啊！竟是太子长琴！我今铸剑，尚需一枚魂魄……”
　　“这血涂之阵可使你化灵……”
　　……
　　……
　　“此七剑至凶，恐生祸端，吾今封印于各地，望尔等悉心守护，万勿生祸……”
　　……
　　……
　　……
　　千万年的时光，如同画卷，徐徐展开。
　　欧阳少恭收敛心神，这些幻象便又淡去。他看着那逐渐隐去的长琴身影，露出一丝冷笑，似乎不屑一顾，又似心怀怨怒。
　　欧阳明日善卜，常感怀命运之不羁，造化之弄人，然而今日之见才知世事弄人，天威难测。他望着欧阳少恭的双眼，仿佛从中窥得一丝惨烈。
　　“太子长琴的遭遇纵然令人同情，然而最后走上渡魂这条路，何尝不是少恭自己的选择？”
　　“是，因为我不甘心，我不能甘心！”欧阳少恭一挥衣袖，【今贬为凡人，永世不得为仙，寡亲缘情缘，轮回往生皆为孤独之命】这二十六个字如同乌云，悬浮在空中，遮住了他生命中所有的阳光。
　　“既然生生世世都是如此的结局，我又何苦一遍遍忍受这样的劫难？我要睁着双眼，用我这一生，记住这一切，迟早有一天，我所受的一切，要让他们如数偿还。”
　　欧阳明日长叹一声，“我不敢妄论少恭之所作所为是对是错，只是你生生世世活在这样的仇恨中，又何尝不是在惩罚自己？”
　　欧阳少恭微微一怔，继而冷笑，“你又怎知长琴不曾尝试打破这样的诅咒，企图改天逆命。他曾告诉自己，人心皆是肉做，若拿真心怎怕换不回真情，只可惜……他若成功便不会有今天的少恭了。”

　　“明日……明日……”
　　欧阳明日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呼唤，不禁抬头去看，欧阳少恭却好似听不见这呼唤声，见他动作便猜出缘由，道“你且去吧，难得还有愿意守护你的人。”
　　欧阳明日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之中。

　　房间里似乎没有其他人，只有边疆老人坐在床前，满脸忧色。
　　“明日，为师昨夜夜观星象，见你的本命星似乎被一颗奇异妖星靠近，光芒隐隐淡去，很是奇怪。为师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天象，只怕是祸非福。”
　　边疆老人也不知明日是否能够听到，只是这样的事情又不便与旁人说，徒然加重他们的担忧，只能在此自言自语。
　　欧阳明日心中却是有数，想要安慰师傅却又不能。
　　“我思量许久，你如今重病在床，不省人事，又身处皇宫，难有闲杂人等接近，能够威胁到你安全的，似乎只有妖魔鬼怪之流。”
　　欧阳明日心中一惊，师傅竟然真的猜的八九不离十。
　　边疆老人苦笑一声，“你知道，为师向来不信这些……可是，明日，好孩子，这几十年我一手将你抚养成人，早已视你为己出，你此次遭此大劫，师傅实在心痛，若再有意外，你就此去了，为师、为师……”边疆老人似乎有些哽咽，平复许久却道，“将来为师百年之后，谁又来给为师送终呢？”
　　欧阳明日鼻中一酸，眼睫之下微微渗出些许水泽。师傅待他如何，他心中比谁都清楚，他又何尝不是早已将师傅视为生父。
　　边疆老人见他眼下点点湿意，激动道，“明日！明日！好孩子，你能听见是不是？！”
　　他紧紧盯着欧阳明日，等了许久，见他仍是不能醒来，终于死心，“孩子，你放心，师傅一定会护你周全。如今皇宫内外重兵严守，我与古木天也不会离开你半步，绝不会有意外发生。至于鬼怪之说，为师虽然不懂，但是数年前曾结交过一个老道，似乎颇有本领，我会尽快让臭豆腐去寻访这位高人，若是真有妖物，有他在，想必能保你无虞。”
　　欧阳明日心中对师傅有万分感激，苦于不能言之于口，呼吸渐渐有些急促。
　　边疆老人似是知他心中所想，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孩子，你我之间不必说见外的话。”
　　待欧阳明日平复下来，边疆老人为他掖了掖背角，这才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空中闪烁的群星，心中的忧虑并没有消散。他刚才并没有说，还有个奇怪的天象是，明日的红鸾星居然动了。他不明白，如今明日明明昏迷不醒，又无外人接近，怎么会有红鸾星动？难道是燕儿那孩子……只是她与鬼见愁情深意重，如今历此生死劫，感情又要深厚许多，怕是自己想错了。
　　孩子，只望你能逢凶化吉，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明日躺在床上，静静地想着师傅的话。不知师傅口中的道人本领几何，能不能降得住欧阳少恭，毕竟他已是千年的亡魂。若是真能将他逼出自己的体外还好，如果不能，不知会不会惹恼于他，若是他一恼，吞了自己的魂魄且罢，将师傅他们化作焦冥才是不可原谅。还有欧阳少恭所说的吞噬魂魄的法子，总觉得有些怪异，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管怎样，现在自己必须拖延时间，也要寻出欧阳少恭的破绽才好，当务之急，还是要控制要自己的思绪，不能让欧阳少恭发现自己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