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观察日记》末代枫子

24、第二十四章 女主也会吐血

　　“那小女就献丑了。”柳慕莲恭谦地作礼后，朗朗出声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东（西）湖比彤女（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淡妆浓抹总相宜，哈哈，有点意思。”周少狡黠一笑。
　　有了周少这句话，众人也不禁跟着争相奉承。
　　而在旁的柳梦言，此时也难得满意地点了点头：总算有长进，知道有备无患了。诗文中的彤女是出生在这个世界历史上的一位美人，以鸾莺般的嗓音闻名天下。当初在偷偷翻看柳慕莲默写的诗句时，虽然发现有些错别字和忘了字的现象，但整个篇幅下来又十分工整，可见她在学校时的成绩应该不错。
　　这智商总算达到了及格线，柳梦言目光幽深，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一般。
　　见难得又出了回风头，柳慕莲不禁笑逐颜开，而就在她准备继续释放她的“女主光芒”时，一道清亮的声音突然从岸边传来：“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在这抑扬顿挫中，众人的讨论声顿时戛然而止。
　　“顾盼柳眉生媚艳，淡妆凝脂步生莲。妙！实在是妙！”望着远处的倩影，俞少不觉赞叹道。
　　“兰，蝶，依！”柳慕莲一字一顿，充满怒意地喊道。
　　“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柳三小姐。”青发撩耳，兰蝶依的媚态顿时吸引了大批男子的目光。
　　“这里是东湖，不知兰小姐所谓的西湖又是出处何地？”就算知道她兰蝶依不会犯这种错误，但柳慕莲还是忍不住嘲讽道。
　　“今天可是我进京以来第一次到东湖，繁花艳柳，果然名不虚传。”兰蝶依望着东湖感慨道，“京城这儿是东湖，我家乡穆川那边却有条西湖，西湖虽不及东湖大，但在夏日荷叶连天时，却别有一番滋味。若是柳三小姐有兴趣，自可以去穆川游览一回。”
　　“既然兰小姐如此推崇，我今后定要去看上一看。”由于前世被她欺骗过，柳慕莲对此并不完全信服。
　　就在两人争锋相对的时候，人群中又引发了一场骚动。
　　“居……”柳梦言有些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一步：居少秋！
　　如今柳梦言心里最不待见的有两个人：一个是蒋敏，另一个就是他居少秋。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如今他就职于大理寺少卿的缘故，他的装扮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更加暗沉，周身有着说不出的冷冽。
　　“没想到居少今天竟然会大驾光临，真是令本少爷的宝船蓬荜生辉啊~”周少见到居少秋的模样却比见到兰蝶依要热络很多。坊间传闻说他不爱牡丹爱兰草，如今看来这断袖之嫌有可能是真的。
　　“难道这不都是拜周少的手笔吗？”居少秋不加掩饰地责问道。
　　“居少这话说得可不明白，本少爷不过是个无权无职的公子哥，又怎么能指挥得了新任的大理寺少卿呢。”周少颇为无辜地耸了耸肩。
　　这位周家小少爷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居少秋的脸色并不十分好看。昨日他接到上司的命令，让他去调查周少的船，说周少将会在那里会晤乱臣贼子。这罪名听起来响亮，但见上司许应大人说得支支吾吾，恐怕是另有内情。
　　其实这类案件一般都会先交由刑部搜集会晤的证据，但上司偏说这周少来历不小，非一般人能接近，又说这三司上上下下，除了他居少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上得了周少船的人了，最后硬是磨着他点了头。
　　乱臣贼子！哼！这一船的人如果都是乱臣贼子的话，这京城早就翻天了。望着个个富贵玲珑的小姐公子，他不禁嗤之以鼻。
　　“周少，果然厉害！”这时茂晟叶暗暗朝周少竖了个拇指，并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幸好黎少今天不在，否则你一下子就赢他一万两，他还不直把你的船给掀了。”
　　无意间听到这番对话，居少秋更是对此地毫无好感。就在大家都认为他会转身离开时，他却似乎被什么绊住了脚步。
　　“居少这是要留下？”周少有些好奇地问道。
　　居少秋没应他，只是脚底如生了根一般。
　　“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周少探究般地绕了全场一眼，“既然居少决定留下，那就船上请！”
　　话落，居少秋看也不看周少一眼，直径上了船。
　　“有点意思。”周少勾唇一笑，接着突然朝着被遗忘了许久的柳梦言喊道，“本少爷的船要开了，你要再不上去，我就只好把你从踏板上踹下来咯。”
　　周翀屾！茂晟叶！果然蛇鼠一窝！
　　在离开岸边不到半刻钟的时候，柳慕莲又不死心地去找兰蝶依比试，双方约定每掠过一座山岭就赋诗一句，最后由众人从中选出其中最好的诗句。
　　柳慕莲虽然有很多诗都背不熟，但作为高考大军的一员，其中的经典名句她倒是能信手拈来。能利用自身优势而想到这种策略，自己先前或许是小瞧了她。
　　“五小姐的父亲是国子博士，想来诗文应该不错吧。”
　　由于过于专注地思考自己的问题，柳梦言丝毫没有发觉有人接近。因此在听到这句话后，她猛得一回头：此时，周少的脸离她只有一公分的距离。熏热的气息喷到脸上，顿时惊得她差点跌落到了地上。
　　“本少爷有这么可怕嘛。”周少拦腰扶了她一把，才使得她的屁股免遭于难。
　　“你这么突然……等等，你先放开我……”从他手臂间挣脱后，刚满上脖子的怒气，却硬被她深深给压了下来，“不知周公子找小女有何贵干？”这船上要男人有男人，要女人有女人，地方大得都能遛狗了，何必跑我这小角落找麻烦？
　　“你其实是想问为什么这么多才子佳人，我偏要找你这小丫头片子吧。”周少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那般笑说道。
　　柳梦言闻言一惊：这男的是妖孽不成？
　　“不用惊讶，我周少纵横多年，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喂喂，低头干嘛呢。果然是小丫头片子，不懂得欣赏本少爷的容貌。”周少一副你不识好歹的模样。
　　京城的四大纨绔子弟，除了贪吃的钱少，其他几个都生了一副好皮囊。其中周少最为独特，玩世不恭加上夸张打扮，硬是把他逼成了古代非主流：散乱的头发，缀满斑斓的衣袍，裤脚上的金丝绣图还左右分了男女，碧玉玛瑙更是各色挂满腰间，远远望去，简直就一活脱脱的花孔雀。
　　“周公子找小女到底有何贵干？”这些大少都是有个性的主，硬来铁定是不行的，因此她还是直逼着自己抬头问道。
　　“这房间里只有你跟我一样无聊，所以就找你谈谈心咯。”周少厚颜无耻地说道。
　　柳梦言差点被气吐血：无聊你就滚角落画圈圈啊！
　　“周少何出此言？”
　　“看来你气得不轻啊。”打击柳梦言似乎快成了他的乐趣，“没办法，其他人都去看你姐姐和兰小姐的斗诗，却唯独你对此毫不关心，因此本少爷就只好来关心关心你咯。”
　　该死！虽然毕业有些年头了，但对于那些名句，她多少也能了然于心，因此根本就没有兴趣加入讨论。原本以为躲在角落不会惹人注意，没想到却被这周家少爷看出了端倪。
　　“多谢周公子关心，小女只是有些不适想歇息一番，难为打扰公子雅兴了。”
　　“你是想赶我走吧。”周少瞄了眼不断向美女献殷勤的俞少道，“可惜比起那儿，我更喜欢呆在这里怎么办？”说完还特地朝她抛了个媚眼。
　　柳梦言的血压顿时又高了三升：“周公子，小女子如今多有不便，先行告辞了。”
　　“如厕吗？出船左转。”周少好心提醒道，只不过他的嗓门有些大，顿时引来一众侧目。
　　恍惚间，柳梦言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出去的，只觉得满脸通红，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羞得。上厕所的确是她的推脱之词，但也不用记恨到非要满船嚷嚷吧。
　　绕到游船后侧，柳梦言想独自吹吹风，由于大批人被前面的斗诗吸引过去，船尾几乎没什么人。太阳难得遮了面容，清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
　　难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她颓废地想着。
　　“五小姐。”有人在她身后喊道。
　　还没来得急辨别声音，她就自以为是周少追到这里来了，由于不想两人在船尾独处，于是连忙转身投降道：“周公子，我马上就回去！马上就回去！”
　　“马上就回去？你跟周少是何关系？”
　　“居少秋！”柳梦言不禁捂住了嘴巴：他怎么来这儿了！
　　居少秋此时正目不转定地俯视着她，眼中充满了警惕之色。
　　若是其他女子被他如此注目，说不定会羞涩脸红，但柳梦言的想法却是：真是刚出虎穴又如狼窝，下次定要让于嬷嬷去弄本黄历来。

作者有话说

　　由于昨天发得匆忙，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