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露滋

7、拙略的阴谋

　　1 林府
　　拓城一家朱漆大户门口站了两个旅人，女的约莫十七八岁，一身绿衣，乖巧可爱地勾着头望门里瞧，可惜有一面照壁挡着，什么都看不见。男的一身灰衣，黝黑瘦小，看着还有点儿土气和狼狈。是了，他们就是走水路来的林雁安和柔儿，吐了一路的林雁安现在看着有点儿虚弱，步履轻浮的。为了怕林雁安影响形象，他们已经在客栈休息过一宿了，刚下客栈的林雁安，下了船反而又不适应脚踩实地的感觉，又是晕晕沉沉地睡了半天一夜，如今才能正常行走。
　　“柔儿，林大人会见我们么？”林雁安虚弱地问。
　　“我怎么知道，他不是你师父的朋友么？”白了这个小子一眼，柔儿很无奈，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上来，她也想知道，只有进去了才能完成任务，才能救她。
　　这个疑问并没有困扰他们多久，不多时就有一个小厮出来安排他们住了进去。是的，住了进去，没有见到主人，倒先住了进去。这不能不叫人奇怪。
　　2 奇怪的关系
　　“林大人跟师父到底什么关系，怎么问也不问，单单听你说是林南子的徒弟就让你住进来，也不见你。真奇怪呀？”
　　“你想太多了。既来之则安之，也许林大人真的是认识我师父，一时忙，才安排我住下。”这儿的床比以往任何一个都舒服，都软。
　　“别睡了。”看着躺在床上的这个人，柔儿很不满，怎么看都是个不能让人放心的人。这个人竟然可以毫无心机地跟着自己，相信自己，是心机太重还是痴傻。真不知道为什么要选择他，也许是太傻。
　　“柔儿？”林雁安轻轻地叫，语气轻柔到怕吹起湖面的波纹。“你盯着我看，我，我怪不好意思的。”
　　“恩，什么？”换上满脸的鄙夷，“林雁安，你做梦呢？我好歹也是时花馆呆过的，名门望族看得多了，眼界不是你们一般人能比的，你想多了。”看着仍旧红着脸的他，不禁更加鄙夷了，可不管心里多么不愿，仍是给他了个笑脸，“你还是想想晚上怎么面对那个林大人吧？”
　　“林大人，晚上要见我么？”
　　“哼！笨的人，我见的多了，你这么笨的还是头一个。见都没见你就让你住下了，那肯定是认识你咯，并且是重要的人。没见你定是太忙了，既然你是重要的人，那么得闲肯定立马就来了。”
　　“柔儿，你真厉害，你怎么能想那么多。”
　　“我厉害的事多着呢，慢慢你就知道了。”这句话痒痒的，是柔儿趴在我耳边说的。
　　我当时是真的满心佩服她，佩服她的周密。岂知她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女子！
　　如她所言，晚上林大人见了我，他跟我说了和我师父的往事。我才知道师父原来和他是师兄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林大人做了官。林大人对我很好，这几天对我和柔儿照顾周到，还让人带我们逛了拓城。拓城的繁华是对我来说是梦一般不真实，我很开心，可是柔儿仿佛并不开心。
　　“柔儿，今天我们去哪儿玩？”
　　“你很喜欢那个林大人啊？”柔儿眯着眼睛瞧着我。
　　“他是我大伯啊，当然喜欢他了。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没想到……失而复得的感觉，柔儿你是不会懂的。我懂事起就没了爹娘，师父一手带大了我，教我武艺、识字，对我来说师父就是爹就是老师。现在大伯就是我最亲的人了……”
　　“别动不动就感动，你是男人诶。你忘了，你大哥叫你来做什么了？”
　　“大哥只说让我来，我还真是一头雾水，难道大哥知道我跟大伯的关系？”
　　“前几天才说过你笨，就又犯病了。你大哥怎么会知道你跟那个林大人的关系。让你来肯定是让你查红娘的事儿啦？”说道这儿，柔儿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这两个字已经是禁忌搬的存在，没有人敢公开说出来，除非不怕，死。
　　“我想查她是因为我想找到杀害师父的凶手，况且大伯答应帮我查师父的事了。我已经没理由再查她的事儿了，太危险。”林雁安摇晃着脑袋，找到亲人的喜悦早已冲淡了心中的仇恨。他过去恨是恨自己又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身边有了亲人的他现在只想好好享受这份儿温暖。
　　“没出息的黑小子。”
　　3 又一个阴谋
　　夜，满天的星光洒在天幕上，亮闪闪的像阳光下在河滩上闪烁的石头。林雁安躺在花园凉亭上看着星星好不惬意。今晚，柔儿约自己来此看星星。
　　虽然跟柔儿相处时间不长，林雁安这个傻小子已经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喜欢戏弄自己的小丫头。她聪明漂亮，又带点儿调皮。前几天惹她生气了，难得今天有这个机会补救。
　　心里痒痒的，猫抓了搬，好像快点见到柔儿，她怎么还不来？
　　“你怎么做事的，怎么还留他在府上，要是让他发现了会对老爷不利。”
　　“一个毛头小子而已，夫人大可放心，倒是他旁边那个叫柔儿的小丫头挺机灵的。”
　　“柔儿？”躺着亭子上的林雁安再一次沉浸在美好的思念中，毫无察觉亭下多出来的两人，直到那声柔儿把他拉入现实。
　　“我已经安置好了那个丫头，就剩下那个傻小子了。”
　　“小心处理，听说那个傻小子和北尘风是兄弟。”
　　“夫人多虑了，北尘风好歹也是个人物，怎么会和那个武功差劲的小子是兄弟。那个丫头兴许是逼急了，胡乱说的。”
　　“下去吧，记得要快。”
　　直到周围都静悄悄的了，直到星星也盖上乌云被，四周彻底黑了，林雁安走了，带着不敢相信的惊诧和伤心。他强忍着心中的痛，亲人的温暖和爱人被害的双重伤痛还有从心底翻上来的师父逝去的痛一起折磨着他，让他喘不过去了。他还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每个关心他的人都离他而去。自己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为什么故事在以他为中心旋转。
　　林雁安走的太早了，所以他没有听到以下的谈话，在他走后那两个声音又出来了，“真像你说的那样是个傻蛋呢，这么容易就受骗了。”
　　“别高兴太早了，那小子上当了不假，可若是没有按照我们计划的那样，也全都白费了。”
　　“主人已经安排好了。接着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