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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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懂事起，我便要照顾这个我唤作“少爷”的人。
他很安静，话少，虽然眼盲，但那双清澈的眼却总让我觉得他可以看到我的模样。
少爷性格极好，从不与我红脸，也不曾提一些奇怪的要求，我每日做的，似乎就是陪着他。
我同少爷一同习字，读书，虽然他无法看见，但是在老爷请来的先生的指导下，课业却是极好的。
我和少爷学的不一样。
我是要保护少爷的，于是便学习一些用药、经营的知识，再加上同武功师傅学习武艺，这些年也就这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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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岁那年，我爬上了少爷的床。
我知道少爷喜爱我的身体，但他从来不会向我索取，他只是这样单纯的喜欢我。
我也喜欢少爷，不，我爱少爷。
他一直认为是他，强迫于我，所以在第二日的早晨，他披着素色的单衣，散着墨色的发，轻轻握着我的手，一声一声的说：“对不起。”
声音很轻，很暖，我很喜欢。
是啊，我就是这样卑劣的人，我喜欢少爷对我抱有歉疚。
只要有歉疚，有对不起，少爷就要把我放在心里。
哪怕就这么一会儿都好。
那几年的时光，是我最开心的。
我几乎可以算是无忧无虑了，有了少爷，我就有了全世界。
少爷是我的。
***
“近几年，是该慢慢的给弈儿觅一个好人家的闺女了”
在一个午后，偶然听到了老爷同夫人的对话，虽然是早就料到的，可在听闻的那一刻，尽管阳光火辣辣的照在身体上，心却凉得不像话。
为什么呢。
少爷明明是我一个人的。
那一年，我19岁，趁着老爷安排的外出任务，抱着我的积蓄和部分少爷交予我的钱财，开了一个钱庄。
掌柜的，是我当年偶然救下的人，他很聪明，对于经营方面实在是一把好手，虽然他比我还小上一岁，但我却是极信任他的。
是的，从那一日起，我就开始谋划，我要让少爷一辈子属于我。
我对少爷用药了。
那是一种慢性药，用了之后，药性会在体内慢慢积攒，一年之后，只要让他嗅过引魂香，将积攒的药性激发出来——
少爷将会遗忘一切。
这个药，最大的坏处是随着药性的积攒，人的视力会慢慢的减退，那个时侯，只要随便找一个郎中，吃几服药，便会让我功亏一篑。
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少爷，是一个天生眼盲的人。
太好了，我的少爷，天生眼盲。
所以他不会发现，任何人都不会发现。
在书上看到这个方子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耳边有恶鬼嚣张的大笑。
那是我心底的笑声。
***
少爷冠礼之后，我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霂晚，我要娶妻了。”床底之间，他的吻轻轻的落在我的眉眼间。
“霂晚，我让你自由，好不好。”
他声音很轻，很暖。
就像当年他说对不起的时候那样。
不好，少爷，不好。
我翻身压住他，自己动了起来，眼睛却不自觉的瞄向桌上摆放着的，飘着袅袅白烟的引魂香。
“少爷，对不起。”
我吻住少爷的唇，将所有的歉意吞进了心里。
一室旖旎。
***
我一定是疯了的，一把大火，我烧干净了少爷久居的院子，留下了早就准备好的两具不知名的尸体。
当在月余之后，终于把少爷带到远离山庄的明奕钱庄时，我才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这个药效，会让少爷沉睡三个月，期间每日，我只能用内力加上参汤帮少爷延续生命。
这很危险。
甚至可能让少爷受伤，让他殒命。
但是比起少爷死掉，我更害怕他活生生的，我却再也不能触碰他，不能与他在一起。
我没有那么伟大，如果少爷死了，那我也死好了，我只要和少爷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只要他属于我。
***
上天是眷顾我的，三个月的沉眠之后，他醒了。
“……这里是哪里？你是谁？……我……我又是谁？”
他真的忘掉了一切。
真的。
他的眸子依旧是那样的干净清澈，声音依旧那样的令人温暖。
“你是江弈，我是霂晚，我们是情人啊……弈……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们打小一起长大……虽然都是孤儿，但是我们现在已经靠自己拥有了一家钱庄……”
我把编造的故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一点一点的填满他空白记忆。
我用温柔慢慢的蚕食他。
我庆幸，他虽然已经忘了一切，但是身体依旧很习惯我的照顾。
他向来是随遇而安的。
慢慢的，他接受了我，接受了我所说的话，接受了我所做的这一切设定。
这样就好了。
这样和少爷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
永远两个人的日子。
就能这样愉快的过下去了。
这样盲目的爱。
在编织出来的记忆里。
慢慢的生长，慢慢的生长。
也许我直到死去也不会告诉他真相。
但我对他的爱，直到死去也不会枯萎。
这便是我在这份盲目的感情中，保留的最后一份温柔。
我时而会萌芽的温柔。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