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二-不复（谢衣1.5）》洧渊

5、今非昨1

　　阿阮半月前捡回的兔子死了。
　　门庭靠窗的空地上，一团白色的小东西一动不动地蜷伏着，耷拉着双耳，毫无生气，往常分外红澈的双眼再没有睁开。
　　阿阮蹲在十几天前刚搭好的木质兔屋旁边，轻轻地用手顺着小兔的毛，低声喃喃：“谢衣哥哥，它怎么这么突然就离开了呢……是不是它不愿意和我们玩了？”
　　我从屋内取来一个木箱，缄默未答，看着兔窝边余留下的几片未沥干水分的菜叶，知是阿阮舍不得让兔子挨饿瞒着我偷偷喂了些东西。

　　“阿阮把它喂得太好，它吃饱了自然要去找自己的亲人。”
　　见她悲戚沮丧地看向我的模样，我屈膝，朝她眨了下眼，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和家人团聚不是再好不过的事，阿阮何必难受。这儿风大，现在我们把它放在箱子里，让它不被打扰地睡个好觉好不好？”
　　“团聚……”听到我宽慰的话，阿阮沉默了一瞬，涣散的眼神逐渐有了焦距，“谢衣哥哥说的对，我不该难过，和家人相聚是多么幸福的事。”
　　她伸手接过木箱，小心翼翼地将兔子放了进去，声音微乎其微，渐渐隐于风里。
　　“……只是……我想在这里再陪陪它。”

　　“……”听到她的话，我起身，看着天际密集的乌云，没在讲多余的语句。
　　也好，虽是短暂的相遇，但至少还能够正式的道别。
　　回想起阿阮捡到兔子那天的欣喜，自己心里也不觉多了几许苦涩。

　　（几日前）
　　“谢衣哥哥，谢衣哥哥~你快来看呀，阿狸找到了一只小秃子！”
　　日头正盛，我一如往日般在房间里研究着新型帮厨偃甲，阿阮推门而入，宛若银铃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喜。
　　“嗯……”新制的导灵栓的接触似乎不太良好，偃甲不能迅速接收到我的命令并作出反应。我调整了下它的位置，观察着问题是否得到解决。
　　“谢衣哥哥~你看小秃子小秃子！”
　　“嗯……”偃甲行动依然不便，看来仍旧存在些许故障。
　　“谢衣哥哥！”
　　直到阿阮弯下腰对着自己右耳大喝一声，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方才阿阮找我有事。

　　“嗯？阿阮，什么事这么高兴？”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我刚抬头，就对上了阿阮手中抱着的毛绒绒的白兔，以及她憋屈的目光。
　　“谢衣哥哥，你一弄起木头块时就不太理我。”阿阮双颊鼓起，脑袋别开，显然是有点生气。
　　“唔……因为从小身体不好，有些耳背。”我站起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打着哈哈，瞧着小兔顺从地趴在阿阮手上，略微好奇道，“这是‘兔子’，可不是‘秃子’。看起来它身上好像有被咬伤的痕迹，阿阮是从哪里捡来的？”
　　“阿狸出门采集野果的时候发现的。”一提到兔子，阿阮果然又恢复了精神。她小心地将兔子递给我，双手合十置于脸颊左侧，眼睛笑成了弯月牙，“我们去给它们搭个窝好不好？谢衣哥哥那么贤良淑德，一定能行的~”
　　“……阿阮，是心灵手巧。”

　　于是应阿阮要求，在靠窗通风、能照射到阳光的地方，我用木头简单拼接了个小棚。阿阮站在我的身后，时刻监督着造屋工程的进展情况。
　　“谢衣哥哥，为什么你做的兔窝很像一个锅？”
　　“这……”也许是清晨专研帮厨偃甲专研的太过投入，我竟无意识将木头上下削成了宽扁的半椭球状模型。
　　“阿阮，帮我把房间内木桌上那个方的东西拿来，我重新调整下。”
　　横竖无事，阿阮听了我的话立即应了一声，蹦跳着跑进屋，不一会儿便拿来了一册书卷，一方砚。
　　看着她手上的东西，我哭笑不得，只得自己进屋拿过偃甲盒。

　　“阿阮，这是偃甲盒，这是锉刀，这是小锤。”乒乒乓乓几声响，我一边翻修着兔屋，一边没有停歇，教着阿阮新的词汇，“这是钳子，这是——”
　　“谢衣哥哥，我不学识字可不可以？我可是仙人，为什么非要念你们的书？”后方讨好而又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声音几乎是立刻打断了我的话，我微笑，不再多言。
　　至少阿阮又有了新的玩伴，不会总觉得山间无聊，这样，也不错。

　　“谢衣哥哥，兔子脚上需要穿东西吗？你怎么做了这么大只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