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爱情之前》易菊全

4、第四章

　　青峰走时不敢回头，害怕自己看见黄濑的脸就想赖着不走。他出去时天朦朦胧胧的，整个城市都还没睡醒，他也学黄濑那样从路边找了块石子踢了起来，一脚好大力，踢出去很远很远，再去找时什么都找不到了。

　　再次见到黄濑已经是一个月以后，这一个月期间他再也没去黄濑家附近，每天除了练球就是逛书店，等了很久才等到黄濑说的那个摇滚系的封面。

　　的确是很不一样的黄濑，与球场上不同，与私下也不同，完完全全是他没有见过的黄濑。青峰注意到照片上的黄濑左耳有个从未见过的耳钉，想来一定是拍摄时与服装的搭配。他已经很久不买麻衣了，自从他发现之前买的几本麻衣都还呆在角落里，上面落着厚厚的灰。

　　去搭电车的路上，经过居酒屋，突然来了兴致要去喝一场。大醉之后再去看黄濑的照片，想来更有一番风味。

　　他走进去，然后看到喝的东倒西歪的黄濑。

　　本想退出去时，突然被黄濑的经纪人叫住。经纪人招呼着他过去，手指着黄濑，一脸无可奈何。青峰走过去时，看到黄濑脸色红润，嘴唇也被舔的红彤彤的，屁股一软，坐在黄濑的另一旁。

　　经纪人匆匆介绍了自己，又说黄濑很久之前给他看过青峰的照片，所以他还能认出青峰来。青峰夸他好记性，他看了看青峰黑的引人注目的肤色，强忍着没说出来。之后青峰对他说这里就交给他吧，他把黄濑这小子送回家。

　　“没关系吗？”

　　“没关系，看起来您似乎很忙吧？”

　　“是啊，刚刚突然接到公司的电话，那黄濑就拜托你啦，请务必注意安全。”

　　经纪人大约真的有急事，嘱咐了几句就匆匆离去，黄濑早已喝晕，现在正迷糊，不清楚旁边是谁。青峰看了看黄濑被子里剩下的酒，又看了看黄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青峰也喝了挺多酒，但没像黄濑那样烂醉，他自始至终保持着一定的清醒。

　　他们走出居酒屋时，喝醉的黄濑体重全部压在青峰身上，他自始至终就没说过一句话，只有鼻腔里的热气噗噗的往青峰脖子上喷洒，青峰也不敢转头，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

　　青峰面临着两条路，一条是通往黄濑的家，一条是通往自己的家。他考虑了一会，决定了一件事情，早晚有一天还会有第三条路，通往青峰大辉和黄濑凉太的家，有些事情就这么突然被想通。想通之后青峰又有点担心黄濑会是什么反应，不过管他呢，他对自己说，先告白了再说。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去黄濑家的那条路，黄濑的脚步越来越不平稳，好几次青峰都得用力搂住他的腰才能防止黄濑溜到地上。青峰没选择电车而是步行，他们走了很久才到家。黄濑的钥匙不知道放在哪个口袋，青峰没开口问他而是直接摸索他的口袋，手指好像不听他使唤，总是往黄濑腰部冲去，他得克制很久才能把这些冲动压到心底。

　　然后他听见黄濑嗯了一声，声音很小，不过在这寂静的时分，又显得有点大声。

　　黄濑问他：“还没找到钥匙啊小青峰？”

　　一声小青峰快把青峰鸡皮疙瘩叫出来了，他揉了揉太阳穴，问黄濑怎么知道是他。

　　黄濑其实早就知道了，青峰的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不过他态度含糊的带过这个问题“刚才转头没看到人脸，一猜就知道是小青峰啊。”

　　青峰愣了好久才明白黄濑这是话里有话，他本离黄濑腰部很远的手一下子放了上去，隔着衣服挠他痒“你这小子……说话注意点啊。”

　　黄濑被他弄得低头咯咯笑，他们闹了一会，黄濑忽的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笨死了啊你，都不会摸摸后面啊。”

　　随后气氛就有些尴尬，黄濑转身去开门，边开边在心底吐槽自己。青峰低着头，在心里说我怎么好意思。

　　黄濑开门的时候手还有些抖，他并未彻底清醒过来，打开客厅那盏灯时，他突然想到，醉酒的夜晚可以做很多事情。

　　青峰跟在他身后进来，黄濑开灯的那一刹那，他看到那天的那瓶胃药仍在茶几上放着。青峰口中说着好渴，自顾自的去厨房开冰箱。也如他所料，冰箱里还是什么食物都没有，那个生鸡蛋也不见了踪影。

　　青峰空着手出来，发现黄濑躺在了沙发上，闭着眼睛。听到他的脚步黄濑睁开了眼，青峰觉得他醉了，因为他的眼神挺迷蒙的，全然不像是个清醒的人。青峰又觉得他没醉，因为他还能记得青峰是要去厨房找水，并且问他为什么手里空荡荡。

　　“你是不是在家只喝水啊？”青峰冷不丁的问他。

　　“哪有……”

　　“大模特穷到这个份上了，面包也买不起？”

　　这时候黄濑又像是醉了，口里嚷嚷着一些不知所谓的话语，青峰打算试探一下他是真醉还是装出来的，他走过去直接亲吻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酒味，还未靠近黄濑，青峰就能闻到他一身的酒味。此刻青峰之前喝到肚子里的那些酒也终于发挥出了作用，青峰觉得自己血气上涌，于是舌头也伸了进去，手也伸到黄濑的衣服里，并且作势要把衣服给脱下来。

　　“喂喂！适可而止啊你，小青峰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啧，还以为你醉的连是谁在亲你都不知道了。”

　　“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趁别人醉酒的时候强吻别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你哪里醉了？不是知道我是谁吗。”

　　黄濑说不出话来了，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青峰看。橘黄色的灯光打在他俩的脸上，彼此的脸上都被打出阴影，青峰的脸有一半都在阴影中，青峰在想些什么，黄濑有些读不懂。

　　“玩笑开太过了吧小青峰。”

　　“没有，很认真。”

　　“什么啊，你只对篮球认真吧。”

　　“现在对你也一样。”

　　“告白啊？”

　　“还没听出来吗？”

　　两个人一问一答的，黄濑看到青峰在舔嘴唇，他起了起身，在青峰的嘴唇上啄了一口，他说：“小青峰，我现在还在醉着，也不想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是玩笑还是认真，这些都无所谓啦……再来接吻吧，就算明天早上起来发现是一场梦。”

　　“那就让这梦继续做吧。”

　　青峰的嘴唇又覆上黄濑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