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爱情之前》易菊全

3、第三章

　　青峰开始频繁的出现在黄濑的生活中，黄濑的刻意躲避变成无用功，也不知道青峰是怎么知晓他的行程，每次他拍摄结束后总是能碰到在他家附近的青峰。

　　“小青峰总来找我是有事要说吗？”

　　黄濑无法拒绝青峰提出的去他家坐坐的请求，两个人并肩走，黄濑绞尽脑汁的想话题。

　　“没什么事情还不能来找你吗。”

　　“也不是，不过觉得你应该不是无缘无故跑来找我的人。”黄濑找到一颗石子，一边走一边踢。

　　“来找你叙旧。”

　　“回忆一下帝光时期吗？”黄濑笑了起来，可他还是低着头，一直盯着他脚下的石子。

　　青峰在心里说是，回忆一下那时的你，回忆一下还打篮球的你。不过他最终没有说出口，他们陷入沉默，路上偶尔会经过几辆车，没有车的时候只能听到黄濑踢石子的声音。

　　太安静了，青峰觉得。帝光时的黄濑从来不安静走路，一路上话题不断，往往是青峰还在思考这个问题，黄濑就已经转到下一个话题。青峰埋怨过他，说他思维也太跳跃了点，都不会体谅一下他的感受。黄濑当时还取笑他，说明明是青峰脑子太笨。

　　”你啊，满脑子都是篮球，所以对别的话题一点也不上心。“青峰想起说这句话的黄濑，当时他们也是在并肩走，那个时候的气氛与现在截然相反，黄濑走着走着还会与他勾肩搭背的。

　　黄濑家就近在眼前，青峰意识到自己和黄濑差不多一路无言。他偷看黄濑，看到黄濑还在踢石子。他想起黄濑在打篮球之前还曾练过足球，突然就觉得黄濑这人，还真是多才多艺的。

　　黄濑把石子踢到一旁的草丛里，拿出钥匙对青峰摇晃着：“进来吧。”青峰点头，跟在他身后。

　　他刚一进家门就听见黄濑嚷嚷着要洗澡，黄濑脸上妆容还未全部卸除干净，眼睛周围还残留一点眼线。青峰看得出来黄濑脸色苍白，并不是施了粉黛的缘故，是病怏怏的苍白，连带着嘴唇也不复红润。

　　黄濑走进浴室之后并没有立即去冲洗身体，刚一进去他就捂住了胃部靠着墙壁。开始时他还能忍，但是胃越来越疼，排山倒海的阵势让黄濑缴械投降，他张开口喊青峰的名字，开始时怎么样都喊不大声，青峰在屋外什么也没听见。最后他用尽力气，大声的喊“小青峰。”

　　青峰听到黄濑喊他的名字，以为是黄濑忘记带换洗的衣服，站到门边问黄濑怎么了。

　　“你进来一下……”黄濑说。声音因为疼痛有些颤抖，到了青峰耳朵里反而有了别的意味。

　　“没拿衣服？”青峰的手已经放到门把上，犹豫着要不要打开门。

　　“快进来……我疼。”

　　青峰缓缓的打开门，没有料想中的水汽蒸腾，没有裸。体黄濑，只有个脸色苍白双手捂着胃部的黄濑。黄濑靠着墙壁蹲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你怎么回事啊黄濑？”青峰试图把他扶起来，可黄濑赖在地上不肯动，嘴里喃喃着：“我很疼，胃很疼。”

　　青峰没辙把黄濑架了起来，扶着他慢慢走出浴室。他让黄濑坐到沙发上，黄濑说不要，指着床让青峰往那边走。之后黄濑躺在床上，身子弓成虾米状，皱着眉头神色痛苦。

　　青峰没照顾过人，今天却无师自通，给黄濑接热水，又去给他找胃药和暖水袋。不过找了一圈也没有药，他想起附近有药店，看了看仍然痛苦的黄濑，拿起他的钥匙去给他买药。

　　回来后看到黄濑不在床上，青峰听到呕吐声，跑到厕所里，果然看到黄濑趴在马桶边。青峰走过去时，黄濑仍然在吐，他看了一眼，发现黄濑吐得全是酸水。

　　“一天没吃饭吗？”青峰拍黄濑的背，以前黄濑为了保持体力练习，三餐都有按时吃。他也知道黄濑的模特工作很忙，但是大概不会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吧。黄濑无暇顾忌青峰，他仍然在吐，吐到最后什么什么吐不出来了还在干呕。

　　“扶我一下小青峰，扶我站起来。“黄濑拽着青峰的衣角，末了又添了句”谢谢。“

　　青峰把他扶到洗漱台漱口，之后又把他扶回床上。这次黄濑没有躺下，靠在床头喝青峰倒得热水，青峰把药递给他，他没接，只一味的喝水。

　　“几顿不吃了啊？什么都吐不出来。”

　　“你猜。”黄濑看起来好了很多，脸上还带着笑意。

　　“一天大概？”青峰皱眉，神色不悦。

　　黄濑伸出手指比划“两天呢。”看起来他丝毫不在意。

　　青峰“哈？”和一声，随后怒目而斥“你这家伙，工作有那么忙吗连饭也不吃！笨蛋吧你是！”

　　“再笨也比不上小青峰吧。”黄濑对青峰开玩笑。

　　青峰没接茬，跑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有很多矿泉水，还有几罐啤酒。没有熟食，只有一个生鸡蛋。

　　他环顾了一下厨房，发现厨具根本已经很久没有动过。青峰喊了一声黄濑，不过没人应声，他还以为黄濑又跑去吐了，出去一看发现黄濑已经睡着了，胸膛随着呼吸的频率一起一伏，很有规律。青峰不知道是走还是留，黄濑只占据了床的一边，另一边空空荡荡的。他想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在沙发上坐下来。

　　中途黄濑翻了个身，依然还是占据着一边床，剩下的另一边好像是给什么人特意留下似的。青峰坐在沙发上窝了一夜，没睡也不觉困倦。第二天黄濑很早就醒过来，赶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之前，醒来之后他有一瞬间的失神，因为青峰直直的盯着他看，看的他心里毛毛躁躁的。为了掩饰尴尬，黄濑突然拍着自己的脑袋说“糟糕了，没卸妆就睡觉了呢。”

　　黄濑去卫生间卸妆，青峰就跟在他的身后。黄濑开始着手清理残妆时，青峰就站在他的身后从镜子里看黄濑，抱着双臂似乎若有所思。

　　“你这眼线画得怎么这么浓。”青峰问他。

　　“啊，这个啊，昨天拍了个非常不一样的封面，摇滚系吧大概，我就被画了眼线。等到杂志出来后小青峰就知道是什么样了。”之后黄濑又笑着补充“不过小青峰肯定不会看那种杂志啦。”

　　青峰应道：“对啊，我都只看麻衣。”青峰暗暗想，要是黄濑看见家里那些他做封面人物的杂志，不知会怎么想他。

　　“所以说，对小青峰来说大波妹才是王道啊王道。”

　　“也不是，是真爱的话我可是什么类型都能接受。”青峰说道：“男生的话，保不齐也是可以的吧。”

　　黄濑始料未及，不知该怎么接话好，只好讪讪地说：“什么啊，开玩笑吧你，你可不像是会抛弃大波妹选择男性的人。”

　　青峰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而问起黄濑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之前一直没问过你，现如今有些好奇。”

　　“别扭死了小青峰，和你谈论这种话题可真是别扭啊。”黄濑终于清理完残妆，又把手伸向头发。

　　“那和谁谈不别扭？哲？还是绿间？还是哪个谁？”青峰的眼神随着黄濑的手指转动着。

　　“你今天怎么了呀小青峰，在沙发上没休息好吗？再去床上休息一会吧。”

　　青峰见到黄濑没有回答的意思，不免郁闷“不用了，我该走了。药你好好收着，别乱丢，冰箱里也多添点东西，你又不缺钱，别把自己搞的可怜兮兮的。”

　　青峰说完就要走，黄濑头也没回，仍然在摆弄头发“送送你吗？”青峰也没回头，也不吱声，仿佛没有听见黄濑的问话，一直走出家门。

　　黄濑终于停止摆弄头发的双手，回头看了看，再转向镜子的时候发现眼泪掉了下来，他拿手去抹，但是越抹越多。

　　“真傻啊你，黄濑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