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艳》YI

22、喜欢的无奈

　　薇官高兴得很，十多年终于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有个亲密的人过平凡的生活。他抬头深呼吸一口气，脸上绽开比阳光灿烂的笑颜。去找他！——
　　走在路上，想起米大人脸上的那种复杂表情他忍不住地就想笑。一笑忘了看路一不小心就与人撞上了，再一看是诸葛大人。
　　“对不……起……”他揉着鼻子，诸葛大人的脸看起来不好他还是少惹他了。
　　“你——这是去先生那边吗？”
　　薇官看着他的脸色，摇头：“不是的，只是去市集买点吃的。”
　　“噢。”
　　果然，听到自己说不去他那边，脸色就好多了，薇官在心里吐了吐舌头。

　　偷偷地溜进客栈，确定身后没有人了薇官才放心地上楼。他刚走到尽头，诸葛翼站在客栈门口，把整个门的光都挡住了。掌柜的愉悦随着诸葛翼的出现一下子沉没了，他暗暗地让小二去找那位李公子来。好不容易生意恢复到以往可不能再出现昨天的状况了，不然口碑就黑了。
　　薇官还没有跟李易诀说上话就被店小二打断了，说请李公子下去一趟。
　　李易诀一听说是诸葛翼立即就下去，还叮嘱他看着两个孩子。薇官都没来得及说什么，人都走了门也关了。

　　李易诀下楼时看见诸葛翼黑着脸站在掌柜旁边，他笑了笑，这孩子又开始为了什么闹别扭了。不过既然薇官已经来到他身边，那他就应该多去帮助他们。
　　“小翼，怎么不去房间找我。”他微笑着。
　　诸葛翼皱了皱眉，上前：“先生，我们去后院谈谈吧。”
　　话说完他转身面向掌柜：“我去后院，给我指引一个没有闲人的地方。”
　　掌柜子连连点头，朝小二招招手。
　　小二哈腰点头：“大人请随小的走。”
　　走在廊里李易诀瞥见红妞泪流满面地躲在角落里，想了想他轻声问小二：“红妞怎么了？”
　　店小二偷偷回望了望，小声地回：“好像是老板娘又开始拿她开涮。”
　　李易诀叹了口气。
　　“好了，大人，这边要到三刻后才会有人来送菜您慢慢聊。”小二退下了。
　　李易诀微微一笑：“有什么不能当面讲来的吗？”
　　“先生，是不是喜欢那个薇官？”诸葛翼冷冷地问。
　　“是的。”干脆的回答。
　　诸葛翼愣住了，无神地看着李易诀，一会他才找到自己的嘴：“那我跟米郇——你喜欢哪个？”
　　李易诀一怔：“你们？”忽而他笑了，笑得诸葛翼恼羞成怒。
　　“先生！——李易诀！——”
　　李易诀不曾被诸葛翼叫过名字，他沉静下来，脸上还带着笑意。“你们是我的学生，得意弟子，我自然喜欢得很。”
　　“可是情-欲的喜欢？”诸葛翼撇开脸，他忍不住脸红只好将脸撇开。
　　“情-欲？”李易诀认真地想这个词。
　　“对薇官呢？”
　　诸葛翼不是凭空这么问，他是针对着站在李易诀身后的薇官问的。他敢肯定薇官也很期待这个回答，不过他更肯定的是先生的回答不会让他失望。
　　薇官？李易诀想起那个人儿不自觉地想起如娘，如娘只有一个，薇官也只有一个。而他已经没有情-欲很多年了，对薇官的那种感情……单纯地——“你问这个对你有什么意义吗？”他突然将话反过来提问诸葛翼，一反问，诸葛翼说不出话来了。薇官上前走几步从后面抱住李易诀说道：“那我问呢？这个问题对我意义深大……”
　　李易诀一惊一愣，轻轻抚摸着薇官的手。他不知道……不知道薇官就在身后……现在他该怎么回答？他只是想将他留在身边，以安慰自己失去如娘多年死寂的心，这不能明讲吧……明讲了他还会留在身边吗？

　　房间里除了女娃跟男娃的嬉闹声全无他音，李易诀站在窗口而薇官坐在圆桌边。从后院回来他们就一直没有说过话，李易诀微微回头来看。薇官也正在看着他。
　　两人对视许久。
　　为了打破沉寂，李易诀先开了口。
　　“今日你住哪里？”
　　薇官抬眼望着他，定定地，眼珠子一动也不动：“我可以住这里吗？”
　　李易诀轻轻一笑：“可以。”
　　“真的？！”薇官激动地站起。
　　“自然是真的，我有骗过你吗？”
　　薇官看着李易诀脸上的笑容，虽然他很高兴听到他可以住在这里的话，可说的那句“我有骗过你吗”的话却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所以说他刚才在后院一言不发就是连骗都不想着骗一骗他。
　　他没有回答，所以李易诀就默认为是应允了他回头对玩得开心的孩子说道：“今天哥哥要住在这里，你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女娃抬头望着李易诀，再望望薇官，小脑袋转了转：“好的！”
　　李易诀十分惊奇，他笑着上前抱着女娃在她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两口。女娃害羞了，手舞足蹈地要推开李易诀。“爹的胡渣……痛痛啦！——”虽然她这么叫着脸上却带着十分甜蜜地笑，一旁的男娃也乐了，这两孩子的笑带着薇官也笑了。这样的举动是不是代表他在乎他……薇官想了想，抿抿嘴，夜里他试试他……一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薇官就觉得身体里暗流激涌，仿佛立即就能冲出来。
　　用过饭，四人上街逛玩一番，回来时天已黑。
　　薇官四处望望，奇怪，怎么诸葛大人和米大人到现在也没出现一个？按理说他们应该会来捣乱的啊——
　　“怎么了，望什么呢？”李易诀笑着将一块乳糕放在他嘴里，一咬他笑了含糊不清地道：“如……糕……”
　　“是了，京城里最棒的食物。”李易诀笑笑也放了一块在自己嘴里。
　　薇官望着李易诀，轻轻地笑着，低声地说：“我喜欢你。”
　　李易诀打住，嘴抿着看着薇官，一下子嘴又迅速地动着。薇官看着他为了说话而赶着吃东西，笑着。薇官笑后去抓四处乱跑的孩子，回头来时李易诀已经吃好了。
　　“我也喜欢你。”

　　孩子是属于吃了累了就倒下来睡的，大人却不会这样。
　　李易诀与薇官并头坐着。
　　“你给我换个名吧，我不想再叫现在的名字。”薇官轻轻地说。
　　李易诀看着他许久笑了笑：“入我的籍就跟我姓吧，李薇？”
　　“李薇？”薇官皱皱眉头：“不好，像女人的名！我要个听起来好听又不像女人的名，最好给我个字！——”
　　“字？”李易诀思考着名时薇官慢慢地挪过来。
　　“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李满，字春融，你说——”李易诀笑着回头，音嘎然而止。
　　薇官的衣襟拉下几分，从上往下可看到无限春光。李易诀呆呆地望着一脸妩媚地薇官，渐渐眉间聚拢一道川。薇官没有发现，他慢慢地抓着李易诀的手，眼角流转着诱惑地神采。
　　手是李易诀的手，手上还有薇官的手。
　　李易诀迅速地将手抽回来，脸烧得通红。
　　“你，你做什么？！……”李易诀吃吃地道。
　　薇官不满地看着他：“做什么？鱼水之交，难道不应该吗？”
　　李易诀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直觉地想说孩子还在这，可要是薇官回他“那到没有孩子的地方”他又该怎么回答。这种事情他根本没有想到的呀——
　　“你所说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我真怀疑是不是我对你的那种喜欢……”薇官自嘲一声。
　　李易诀叹了口气，道来：“可是即便我能同你进行鱼水之欢，却不是你所期待的那种喜欢，那不是更加的污辱你？”
　　薇官惊讶地仰头望着他：“你说——说的什么意思？”
　　李易诀站起来到窗边：“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我的两位妻子的事情吗？”
　　薇官慢慢走来，与他并排站着，只是他微微仰着望着李易诀。“记得。”
　　“我之所以会答应帮她们只是因为，她们与我心里的那位妻子……样貌上有着相似的神情——”李易诀顿了顿，望着薇官。
　　“我见到你的时候，心里所有的沉积的欲望都冒出头来。我也以为那是情-欲，可就在小翼把问题提出来暴露在眼边前——我真正审视这个问题时问自己的身体、心，才发觉答案不是。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想留你在身边因为——因为——”他说了两个因为却并没有说下去。薇官不解地望着他。
　　“因为——”李易诀闭着眼睛一口气将话说出：“你跟她十分地相似，相似到我觉得自己回到了十七岁时——跟她在一起时的我。”
　　薇官一震，这话听他说过的，可他没有当回事而今……
　　“今日你问我，我在想着将事实告之于你你会不会离我远去。可对于你的那个心思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不想因为我的私心而拘禁了你……”
　　“你连想将我留在身边的心思也没有？”薇官皱着眉，说的话很不客气。
　　“你错了，我想——”
　　“不，你那根本不是想！你只是想告诉我，你要放开我是因为要对我好！你那是自私！——”
　　李易诀摇头：“我要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将你拘禁在身边，到时你生厌了那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有害无利。你希望我们以后见面时是红脸争脖子的情景吗？”
　　薇官皱着眉，他冷冷地站直了：“那是你的想法！——我——我对你太失望了——”说完他夺门而出。
　　李易诀追着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