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艳》YI

19、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易诀回到客栈，客栈里还依稀有几个人在走动。汴梁就是汴梁，到了现在还是有人随意地走动着。在房门前他就听到方儿的声音，笑了笑推门走进去。
　　红妞本来是坐在床上陪着两个孩子一起玩耍着，冷不防门被打开她开心整洁的样子完全暴露出来。
　　李易诀微笑笑。男娃一看见他就兴奋不止不停地叫着阿爹阿爹，女娃也很兴奋，不过她所叫的是包子包子。
　　红妞又低下了头，李易诀给了她几个包子后没等红妞做反应就迎上了孩子，开始喂他们。红妞一直注意着李易诀，她觉得李易诀不会回头来看才小心翼翼地吃着，直到她吃完李易诀也没有回头。李易诀明白自己回头，那个女子就不会吃下去，还有可能为了掩饰自己吃过的痕迹而把剩下的扔掉。所以他只是看着他的孩子们。忽然间他想起了薇官来，脸上浮现一种淡淡甜甜地笑容。
　　“阿爹呀，你笑什么呢？你好像没有吃到水晶包啊，是不是买的时候你就吃过了，哦！你是不是吃过才回来的，难怪这么晚才回来！”女娃越说越起劲，连水晶包都忘了吃了，拿在手里一摇一晃。男娃的眼珠子就盯着水晶包，跟着水晶包动，他手里也拿着一个水晶包。
　　李易诀看到笑着将男娃手里的水晶包放在男娃的嘴里，男娃吃惊的看着李易诀，忽而灿烂地笑开了。
　　“诺饿大（呐阿爹）……哈哈七（好好吃）……”
　　女娃看见男娃那样也乐了，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的包子，舔舔唇狠狠地咬了一口，大半个没了。
　　李易诀看着他们吃饱了才拿起包子来吃，忽听身后一个声音。
　　“我……”
　　李易诀回头来看，红妞还在原地。
　　“我先回去了……”
　　李易诀笑了笑，果然声音很好听，点点头：“有劳了。银子放在桌子上，有劳你自己拿一下了。”
　　红妞看着银子又很是迟疑地拿起收起来，她正准备走时李易诀说道：“你打算一辈子都呆在这个客栈里吗？有多少银两都到不了你的口袋里吧。”听了这话红妞迟疑了一下，她张口欲言却又止住。
　　李易诀今天心情很好，所以他很主动。
　　“要是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虽然我是一个异乡人却能办你身边人没法帮你的事。”
　　李易诀的话说完，他看得出对方正在考虑他的话，轻轻地一笑。谁知他这一笑，女子立马出了他的房间。李易诀愣了愣，随即想到了自己的习惯性地去笑了。再笑笑，还是头一次因为笑而被别人疏远。他百试不爽的与人交好的法子竟然在这里砸了自己的脚。

　　安顿好两个孩子，李易诀才躺下。吹熄了灯，他看看孩子们甜甜的睡脸微微一笑。要不要帮薇官赎身，然后把薇官入他的籍……不知道薇官有没有这个打算……
　　薇官看着月，微微凉风吹上面庞，他轻轻地笑了。

　　次日诸葛翼恨死了自己。这从何说起呢。
　　他醒来时头十分地痛，乳娘服侍他着衣时又唠叨了几句。
　　“少爷呀，您怎么一下喝了这么多啊，还好今天您不用当值要是您当值被官家看见您这样啊，您的官又要被降了啊……泉少爷跟米少爷的官职都高过了您了啊，您要是再不加紧点小心老爷他会把家给泉少爷或是米少爷管了啊……您还是多用点心，说不准哪天官家看到了会升您的职……”
　　“官家根本不会看到我，我的职位还不配上殿堂！”诸葛翼冷冷地回了一句，头这么疼还得听她念叨岂非要绝他！
　　乳娘被他这么一训也不敢做声了。
　　诸葛翼想到了先生便问了声：“对了，昨日是谁送我回来的？是李先生吗？”
　　“李先生？不是啊，是桃风堂的……啊，对了！少爷啊，老爷很生气……您……”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诸葛翼的脸后又继续说起来：“您被送来后一直念叨着桃风堂……桃风堂的……老爷的脸都青了……”
　　诸葛翼皱着眉头回头望着乳娘冷冷地道：“我要你回答的是这个问题吗？还是你老了，听不真我的话了？”
　　乳娘一愣，立即低下头：“李先生没有来……倒是……”她忍不住又想多说，但刚开了个头就想起刚才被训斥的事来，就又不敢说下去。
　　“说啊，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诸葛翼望了一下她。
　　有了鼓励乳娘又有了胆子：“您被送来后，米少爷就出去了，让轿夫跟着桃风堂的轿子回来时脸比老爷的脸还青，青的都发黑了……”诸葛翼皱了皱眉，回头望望乳娘，乳娘顿了顿没听到其他声音继续说着：“老爷关心他，他连话也没回很是失礼地走了……来叫您之前老奴看见米少爷不知道往哪里去了，他也没向老爷行礼。”
　　什么事情会让一向内敛的米郇这么出礼？对了！——先生和那个小官！——诸葛翼猛然想起昨日的事，头更疼了！他龇咧着嘴系上衣服急急地往外走，却碰到了他爹。
　　“爹？”
　　诸葛洪看着他，淡淡地问：“你这是去哪？”
　　“先生那！”诸葛翼心急如焚，脚下的步子已经做好准备随时撒腿就跑。
　　“去他那要这么急吗？你要不要先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会去桃风堂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去的？只是玩玩还是……心里就这么想的。”

　　诸葛洪脸色很凝重，要不是他语气如同脸色一个样诸葛翼早就走了。看他爹这样脸色，他想了想，以后要是跟先生在一起这事还是迟早要说的。
　　想着他走到他爹身边，恭敬地回答：“儿子回答爹的问题。去桃风堂是一年前的事，儿子心里烦闷出去走走无意间发现的那个地方。天下再大也没有不了解儿子的爹，爹自然自己儿子是玩还是真意。”
　　“你——”
　　“啪！——”
　　厅外一直关注着诸葛翼的乳娘没有听到说话内容只看见老爷打了少爷，她冲了出去，跪在诸葛翼脚边，苦苦哀求着：“老爷您请息怒请息怒请息怒……”
　　诸葛翼捂着脸看着他爹，不可置信后豁然一笑：“谢谢爹。”
　　诸葛洪一愣，他本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打儿子但更让他惊诧地是儿子这样的回答。他看着儿子脸上的笑愣愣地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打痛了？！”
　　“呵……”，诸葛翼轻轻一笑：“没有爹，您只是告诉儿子儿子以后要走的路很艰辛，儿子多谢爹赐教。要是爹没有其他吩咐儿子还有事情要做，就先去了。”
　　诸葛洪还在发愣就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反应，眼见着儿子离开了。

　　诸葛翼来到桃风堂找昨天的小官薇官，却听鸨母说他已经被人带出堂去了。听到这个回答他心里隐约有些不详的感觉，离开桃风堂去客栈又听到小二说先生也离开了，孩子留在了客栈里。心里那份不详的感觉扩大加深，完全无法控制地感觉让他很是不舒服。从楼上下来时意外地看见了米郇，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喝酒了？
　　走到米郇身边闻到那酒味，他猜起码一斤了。还不知道这个家伙这么能喝酒啊！诸葛翼眼睛眯了眯，平日里让他喝一杯小盏的他都推说不能喝。他暗笑了笑，这家伙还爱藏捏啊！
　　“哎，酒不是跟人一起喝比较好吗？不然是越喝越闷啊……”说着他坐下了，小二送来酒。
　　米郇抬头望了他一眼，冷冷地：“我的酒我怎么喝都可以……”
　　诸葛翼笑出声来：“呦，你好大的气儿！”这样的米郇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米郇的性情一直内敛平时也是以沉稳为著。不过很新鲜，他很乐意见到这样人气的米郇。
　　米郇并没有接着他的话说下去，自顾着饮酒。
　　诸葛翼朝小二招了招手，小声令他送来一副酒具。小二走后他打量着米郇，忽然想到自己来的用意：“你来，是找先生的吧。”
　　一提到先生，米郇就有了反应，他微微抬起头来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诸葛翼往后退了退，冒冷汗了。
　　“你干的好事啊……”米郇说完一句话又饮了一口酒，喝完打了个隔满嘴的都是酒气。
　　“我？”诸葛翼皱了皱眉头，适才的不详的感觉重新爬满心头。
　　“先生……今日跟我借银两说要赎桃风堂的小官……”米郇说不下去，长长叹了口气后抓起酒壶又喝起来。
　　这一句如青天霹雳轰得诸葛翼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