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别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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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经过一夜奋战，又习得精妙剑法，心中畅极，连连奔至崖边，又以师命所限不敢下崖一步，只伸长了手去接他，将林平之临空提上崖来。林平之一上来，见令狐冲意气风发，不由紧紧抱住：“大师哥，你昨夜不许我上来，我好担心你！”原来，令狐冲见田伯光深谋远虑引开岳不群夫妇，不知究竟有何图谋，他身为华山之长，已下赴死之心，因此昨晚决计不许林平之上崖来。此刻见林平之双颊透着红晕，显然是疾奔上崖，忙拍着他的背安抚道：“现下好啦，田伯光昨夜已落败，师父师娘马上就会回来，不会再有事了。”
林平之放开令狐冲，四处张望过后，的确不见田伯光的身影，将信将疑问道：“大师哥你真的一夜之间便将田伯光打败？”
令狐冲本欲将如何得风清扬指点，如何习得独孤九剑，如何打败田伯光一一告知林平之，然而晃的记起风清扬临走之时向他叮嘱万不可泄露其行迹，又生生将话咽了下去，只道：“我不过略施小计，激得田伯光限在三十招内胜过我，他果然中计，输了之后便下山了。”
林平之道：“田伯光素来奸险，前夜他大有不将你带下山不罢休之态，怎的昨夜。。。”令狐冲怕林平之再问下去无法自圆其说，只好打断道：“田伯光虽诡计多端，却也是言出必行之人。他三十招内打不过我，便没脸见人自行下山了。我们不要再谈他，如今已开春，再过几个月，我便能下崖了。”
林平之笑道：“那很好啊，等你下崖，我再找你练剑，也不用如此奔走了。”
令狐冲道：“等我下去，天天陪你练剑。”令狐冲暗想：“虽然风太师叔不许我泄露他的踪迹，但我将独孤九剑‘任意所至’的剑意教给平之，这既不算违背诺言，于他的剑法，也是大有增益的。”
此时日头渐盛，林平之道：“现下早课要开始啦，我先下去，等晚上再上来见你。”
令狐冲本要一口答应，忽的想起风清扬之约，担忧林平之晚些上来，也是白白奔波，便道：“我连战两日，实在有些疲累，你这两日数次上崖，也是太过辛苦，不如你好好休息，送饭之事先让其他师弟代劳。”
林平之眼色一暗：“好，那你也好好休养些时日，过些日子，我再上来。”
夜色一暗，风清扬果然如约而至。一老一少，便在思过崖上传习独孤九剑的精妙剑法。自“总决式”、“破剑式”、“破刀式”以致“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虽只一剑一式，却是变化无穷，学到后来，前后式融汇贯通，更是威力大增。期间华山弟子等人送饭之时，风清扬便退到后山石洞处，待令狐冲将华山弟子招呼下山，便将饭篮提入山洞与之共膳。
独孤九剑之神妙，实是学武之人梦寐以求之绝技。令狐冲学得越多，越觉这九剑之中变化无穷。一日，令狐冲正学得兴起之时，听得洞外脚步声，便知是送饭弟子到来。出洞一看，却是林平之。二人约有月余未见，令狐冲这些时日虽沉溺于独孤九剑之中，然而此刻见到林平之，也是喜出望外，忙道：“平之，是你！”林平之星眼如波看向他道：“我，我很是挂念你，今日便来见你了。”令狐冲伸手接过饭篮，本欲携手带入洞中一同用膳，只是记起风清扬尚在石洞之后，说道：“平之，谢谢你啦。只是现在天色将晚，你独自下山甚是危险，不如早些下去吧。”林平之一愣，随即脸色一红，赧笑道：“大师哥不和我一起吃么？还有师姐教我的有凤来仪，我已苦练了一月。”令狐冲怎能说其原由，只得推脱道：“今日剑法我还有几处尚未参透，暂时不饿，何况有凤来仪后着变化繁复，你这等以求速成，于日后功夫反而大有障碍，趁天色未晚，你还是早些下山吧。”
林平之听出令狐冲话里话外皆是送客之意，脸色一变，说道：“你若是嫌我武功低微，怕我来烦你，直说便是。何需如此拐弯抹角！”令狐冲见他误会，忙道：“我怎会嫌你武功低微。只是，只是。。。”令狐冲此时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林平之见状，更是伤心，怒道：“也罢，从今以后，你专心在此参你的剑法，我再不来烦你，讨你的嫌！”林平之转身便走，令狐冲见他山道上孤伶伶的背影甚为落寞，叹了口气，只得提篮进入洞中。
风清扬与其对坐而食，只觉今日之菜甚是精致，篮中甚至还藏有一壶小酒。只是吃过几口便道：“这菜怎的如此古怪，当真难吃得紧。”令狐冲还未动过菜，夹了一口发现，味道却是比平常清淡些。华山派规矩，门人在思过崖上面壁戒荤茹素，因此每日饭篮之中皆是大碗青菜豆腐。今日之食，虽无荤腥，却都是自己平日爱吃的。令狐冲募地想起方才林平之为何笑得如此羞赧，心中只道：“福州菜向来吃比陕中清淡，难道。。。难道这些都是林师弟做的。”风清扬见令狐冲呆愣住，便道：“你也觉得味道古怪？”令狐冲此时回过神来，扒拉一大口菜，咽入腹中，道：“不，我喜欢，这菜我喜欢得很！”
再过得数日后，风清扬要令狐冲将独孤九剑九式一一演练，完毕过后，风清扬道“你资质甚好，正是学练这套剑法的材料。以后好好用功，我可要去了。”令狐冲大惊：“太师叔要到哪去？徒孙愿朝夕侍奉您，以解太师叔寂寞。”风清扬厉声道：“我本在这后山居住数十年，日前一时心喜，出洞来授了你这套剑法，只是盼望独孤剑被的绝世武功不遭灭绝而已。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见华山门派众人，连你也非例外。”令狐冲本欲求风清扬将剑法也传至林平之，此时听了风清扬之话，得知再也不能相见，神色亦惶恐起来。风清扬见色，便语气转和道：“冲儿，我跟你既有缘，亦复投机。我暮年得有你这样一个佳子弟传我剑法，实是大畅老怀。你心中如有我这样一个太师叔，今后别来见我，以致令我为难。”令狐冲心中酸楚，道：“太师叔，那为什么？”风清扬摇摇头：“你见到我的事，连你的师父也不可说起。”令狐冲只得含泪称是。随即，风清扬便转身离去，令狐冲跟到崖边眼望他瘦削身影在后山隐没，不由悲从中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别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