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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四月的风霍霍的吹动着衣领,路边常青的香樟如同剪影般飞快的向后倒退,空气中还弥漫着清晨特有的湿润,偶尔几只麻雀在枝头嬉戏鸣叫,公园里的迎春桃花梨花也都开了。

      可惜我现在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情去细细品味自然的魅力。

      要迟到了。

      双脚卖力的踏着自行车,耳边几缕碎发落了下来拍打着脸颊,剧烈运动让我喘着粗气。

      我没有办法做到这个时候还处变不惊的那种气魄,至少现在还没有。

      原因是显而易见的,我迟到了整整15分钟。

      七点十分到校,我是七点钟起床的。

      早读课七点十分至七点半,我哼呲哼呲爬到四楼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只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无比浓厚的校园气候,只是这个时候回响在我耳边,让人手足无措,尴尬无比…

      我跨入教师的时候没有几个人注意我,更不会有那种我一来所有人都停下来给我行注目礼那种状况,我暗自庆幸现在还在早读。

      只有周文强把目光锁定到了我的身上,就是我的班主任。

      他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来训斥我,我不是那种会找一大堆闹钟坏了路上堵车的理由来搪塞的学生,虽然我的确是闹钟坏了,但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干脆闭上嘴上让他满足一下为人师表的训斥欲。

      “你知道吗,你整整浪费掉了一节早读课的时间!早读课只有20分钟,这20分钟的时间多珍贵你知道吗?!你不仅仅是比别人少背了一篇课文一单元单词,这也反应你的这个人的惰性!昨天晚上几点睡的,都干什么了?连简单的按时到校都做不到,还来上什么学?还有……”

      就这样五分钟过去了。

      早读课结束。

      不管从小学到初中,学生依旧都很喜欢给老师取绰号,80%都会是XX哥/XX姐,周文强也没有例外。

      你可以叫他文强哥,也可以叫他强哥,也可以叫他枪哥,也可以叫他死老头,虽然他并不老。

      在下课铃打响的那一刻,枪哥终于停止了他单方面的轰炮,我沮丧的把书包扔到课桌上面,一屁股坐了下来,腿很酸,肚子空空的,有点开始饿了。

      坐在前面的人转过头发笑着和我说,“你应该晚一节课来,这让你就可以说你生病了,说不定他还会慰问一下的健康状况。”

      我一脸哀怨,“那是他对你的态度。”

      “你这是自作自受,难得昨天没问我要答案,作业做完了?”

      他的语气中透露着怀疑。

      我睥睨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你要检查一下吗?”

      “不用了。”

      在我还在自鸣得意的时候对方忽然拿了什么东西砸了过来,刚想发火才注意到手里面的东西,一个包装完整的夹心面包。

      “我讨厌吃这个口味的,给你吧。”

      我愣了3秒钟。

      “啊啊啊啊,阿裴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我如获至宝似得捧着面包一脸满足,回头看了一下后黑板上方的壁钟,我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可以把它解决掉。

      苏裴掉回头从桌子里面开始翻找语文书。

      前一段时间学校重修了大门,原本的构造曾经在数学老师给我们讲三角形和平行四边形原理的时候,被当做范例,三角形的稳固性,数学老师举起手中的木质三角尺,说“就比如这把三角板。”然后说道平行四边形的时候,又向窗口指了指,“看,就比如我们学校的大门。”

      但是曾有一次发生了一件本质上并不算什么的事件,当时我也在场,一个女孩不知道怎么搞的,在开门的时候脚被那个有着不稳定的平行四边形给夹住了,发出了如同杀猪般的惨叫,旁边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叫了起来,但是在最终关头门卫叔叔终于听到了人的呼救,把电源给拔了。

      没发生什么,那女孩的脚还是好好的,但是过了几个月后,学校的大门就换了。

      这回是铁门,竖条状,长方形,暗灰色。

      于是苏裴指着那扇大门说,“我们学校的门越来越像监狱大门了。”

      这句话导致我每次从外面纵观它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把事件移到那扇门上,然后在心里暗忖,“果然很像。”

      讲台前周文强兢兢业业的在黑板上面板书,他是教英语的,写得一手漂亮的粉笔字,不管是英文还是汉字。

      已经是最后一节课,我撑着头盯着他手中逐渐变短的粉笔,或许下一秒它就将变成枪哥的子弹。

      果不其然,他转过头来将那只可怜的粉笔对着一个讲话的男声掷了过去,而且还正中目标,在扶了扶眼睛,说了一句,“某些人在下面搞的小动作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不想学习也别打扰别人!”

      那个叫张伟的男同学周围人低下头憋笑。

      我扫了一眼,继续撑着头,苏裴微微低着头,大概在记笔记。乌黑的短发柔然的垂在白色衣领的上方,耳边驾着的黑色框架的一角泛着光泽。

      苏裴并不是个很认真学习的人,但和我不一样,就算人家并不刻意的用功,成绩依旧在前十徘徊。

      人与人的差距有的时候还真是显而易见。

      即使家长老师永远都是一句“你其实很聪明。”的说辞,都无法改变现实的残酷悲惨,但这也的的确确是咎由自取,就比如我现在大脑的罢工。

      教师的设计还是蛮坑人的,因为后黑板上方特地挂上了一个圆圆的壁钟,本意是方便老师看时间的,但是老师倒是没怎么注意这个在他视线正上方的时间提示,拖课的还是拖课,依旧不讲情面。

      倒是苦了我们坐在底下的这些人,看个时间还得找准时机趁老师板演的时候。

      到了最后二十分钟的时候,我以每三分钟回一次头的频率,在枪哥转身板书的时刻,去偷看时间。

      其实看与不看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即使我看了下课铃也不会提前几分钟下课。

      人总是因为自己的各种莫名的情绪,去做一些本质上没有意义的事情。

      有的人把它叫做信仰,有的人把它叫做梦想,有的人把它叫做好奇心,有的人把它叫做欲望。

      下课铃打响的那一刻我的神也回来了,然后慢悠悠的从抽屉里面扒出了中午作业,其实我不认为我的抽屉乱。

      因为苏裴的抽屉更乱。

      我总是很怀疑为什么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表面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乖乖学生的样子,其实是个连泡面都不会煮而且极其懒惰的生活盲呢?用我们语文老师说的话,是不是叫那什么,艺术家不修边幅的气质…?

      踏出教师门,左拐直走,再左拐进入楼梯口,楼梯对面有个一米高的玻璃窗,我单手撑着楼梯扶手停下。

      过了一会苏裴出现在我的旁边。

      “走吧。”他对我说。

      我直起了身子跟上去。

      要问为什么不双出双入,究根到底还是因为枪哥。

      不要以为进了铮铮学子的校园就是人人平等了,这里依旧会搞等级分化,优秀学生和我这种在及格线徘徊的劣子是不允许出现友谊的,原因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很想反驳说其实你可以磨练人家,“出淤泥而不染。”的美好品德。

      这条路一直走,出学校不到150米就到殷海家,准确的来说不能说是的他家,只是暂住的地方,据说是她爸爸的朋友的朋友的房子,为了在这里上学方便。

      乍暖还寒,惠风和畅,这样的季节连扑面而来的暖风,洒在脸上的阳光,都有着令人陶醉的契合。

      再过一阵子蝴蝶也要开始迁徙了,不过每逢这种时候,我就非常厌恶出门,因为这些不怕死的白色生物总是喜欢往大马路上飞,很容易被来往的车压死,也总是时不时的挡到我面前,于是我就立刻刹车,待到这些小祖宗们先飞。

      我慢悠悠的推着脚踏车,转动链条的声音在耳边轻轻低语,微微侧过头我就能看到苏裴平静的侧脸,垂在耳鬓的头发在阳光下依旧乌黑的发亮,不像我,阳光一照头发就跟染了色似的,金灿灿的。

      就这样安静的走了一会,时间感觉都已经静止了,最终我还是打破了这份静谧的气氛。

      “这个暑假我们一起去旅游吧。”

      苏裴转过脸来看向我,藏在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泛起了不易察觉的波澜,然后弯成漂亮的月牙状。

      他说,“好啊,去哪里。”

      “青岛吧。”我说。

      他想了想,“恩,可以,我回去和我妈做思想工作。”

      我呵呵笑了两声,“你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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