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调JIAO全过程[古剑奇谭二同人]》·影·

1、第一章：初七

　　初七刚醒的时候，还很懵懂，他的行为僵硬，思绪混沌。一天的时间里，倒是有大半在睡。
　　瞳每天都来看他，仔细检查他胸腔里的偃甲心脏，和血液中的蛊虫。瞳把他关在暗房里关了足有大半年之久，才终于肯放他出来。
　　他蒙着面具，被带到一座大厅，厅堂里灯火通明，尽头一把高椅，上面坐着一个拄头沉睡的男人。瞳把他的面具摘了，站在他的身后。初七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沈夜。
　　瞳说，跪下。初七僵硬着身子，很不甘愿。
　　这时候沈夜听见动静，便缓缓睁开了眼睛。初七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无惊无喜。只是瞳孔深处，似乎压抑着复杂。
　　这是流月城大祭司，紫微尊上，你应当跪拜。瞳在他身后说。
　　那个男人静静地看着他。
　　初七不知怎么，便跪了。
　　他双腿一弯，双膝便嘭的砸在了地上。他的动作还不太灵活，就那么直愣愣的跪着。
　　沈夜看着他，慢慢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在他三步之外的地方站定，叹了口气说，你跪着，可背还挺得那么直。你这宁折不弯的脾性，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改？
　　初七知道，这个男人是在他说话。但他听不明白，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双眼平视，神色没有分毫触动，如同一具偃甲木偶。
　　瞳，把他带下去吧，以后别让他摘面具。
　　知道了。瞳应了一声。
　　那之后很久，初七都没有再见到沈夜。
　　回来之后，瞳对他比往常更严格了些。
　　他开始教他知识，教他剑术，教他偃术。瞳是个很严厉的人，初七做不好，便要受罚。瞳折磨人的法子数不胜数，随便挑出一样，就够初七受的。但瞳却不常用那些那惯常拿来折磨人的法子。
　　他只是让初七跪。
　　做错了，便跪着。有时让他跪在雪地里，有时让他跪在枯木上，更有时，让他跪在流月城的祭台上。
　　他被罚跪的时候，有时沈夜会在一边远远的看着。
　　那让初七觉得的难受。
　　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难受，只是觉得心脏痛的慌。那种痛不像瞳大人的噬心蛊那般，如焚火灼心，只是隐隐的痛，淡而绵长，却偏偏让人难受到了极点。
　　在那之后，初七就很少犯错了。
　　他的法术也偃术都学的极快，几乎可以说突飞猛进。他甚至连跪的姿势都有了长进，不在那么直挺挺的，让人看了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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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记得，有一日。
　　瞳拿来了一只偃甲鸟来让他拆解，考校他的偃术。那只偃甲鸟的装置奇特，心脏部位有灵力流保护，如果贸然拆开，方法不对，就会自动爆炸。
　　他拿在手上，摸索了半晌。不知怎么，突然灵光一闪，那鸟儿就在他手上瓦解成了四分五裂的木块。
　　他从木块中找出心脏，恭恭敬敬的递给了瞳大人。瞳大人哦了一声。
　　别再教他偃术了，这样的水平……够了。
　　旁边突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初七一惊，顿时抽出长刀指着那人。
　　他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自己为何从未察觉。
　　初七回身的时候，看到了那人。他认得他，流月城的大祭司。
　　沈夜面对初七走进了一些，初七的动作僵硬着，连同举着刀的手臂也僵硬了。
　　他能感受到沈夜的怒气，那个强大的男人，平静的面色下，压抑着极端的怒火。
　　连他周身的灵力，都仿佛是暴风中心的漩涡一般，稍稍触动，就会瞬间汹涌的喷薄而出。
　　初七，还不快把刀放下，跪下！瞳大人喝了他一声。
　　初七如梦初醒。
　　他放下刀，嘭的一声跪在跪在沈夜面前。沈夜一点点走近他。
　　你还记得我是谁？沈夜高高在上的问。
　　流月城大祭司，紫微尊上。初七僵硬着，规规矩矩的答。
　　沈夜抬起他的下巴，微微低头。
　　他是傀儡？
　　虽然看着他，但沈夜却是在问瞳。
　　是啊，七号。瞳点了点头。
　　沈夜沉吟了半晌。
　　既然是七号，就叫初七吧。初，万物之始。希望他能……重新开始。
　　瞳有点无奈，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沈夜满意的点了点头。
　　初七？他叫了一声。
　　初七抿着唇没有答话。
　　沈夜倒也耐心。初七，以后叫你的时候，记得答应。
　　初七？他又叫了一声。
　　初七张了张嘴，却不知应什么好。
　　瞳大人很少与他说话，偶尔吩咐他什么的时候，他也只需点点头退下便好。
　　第二次依旧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沈夜的声音有些低了下去。以后我叫你的时候，你要回答，是，主人。
　　初七？他又叫了一次。
　　初七动了动嘴，半晌，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干涩的是字。
　　后面呢？既是傀儡，就要叫主人。傀儡就要有傀儡的自觉，本座最见不得以下犯上。
　　初七低头，又应了一个是字。
　　为什么不叫主人？沈夜问。
　　初七不知道怎么答。
　　他的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阻止他将这两个字叫出口。
　　仿佛他一旦叫了出来，就会有什么，再也回不去了。
　　沈夜放开了他的下巴。他慢慢走回自己的座椅上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本座很有耐心，我可以慢慢的教你，初•七……
　　他将初七两个字咬的微重，仿佛在强调什么。
　　初七跪在地上，看着沈夜说，是。
　　啪的一声，沈夜抽出自己的剑鞭，就给了他一鞭子。鞭子抽在初七脸上，顿时就出了血，脸面具都都掉在了地上。
　　初七听见，沈夜的呼吸突然就顿了一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莫名有些变了。
　　他沉默半晌，闭上了眼睛。
　　安回去，继续叫。沈夜说。
　　在那瞬间，初七也不知怎么，一个师字……就脱口而出。
　　师什么……他不知道。接下来想说的字眼，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他愣在原地，一时心情复杂莫名。
　　他是傀儡，他不该有自己的情绪。他甚至分辨不出此刻自己胸腔里突如其来的情绪是什么。
　　他只是突然觉得，有些痛。
　　在那个师字脱口而出的瞬间，沈夜腾的就站了起来。他快步走出门，没一会回来的时候，还跟着瞳。
　　你确定他的记忆都消除干净了？沈夜问。
　　瞳大人点了点头，说，万无一失。
　　沈夜回到座位上坐下，对瞳说。把他面具给我扣回去，扣紧一点。
　　瞳弯腰捡起面具，拨弄了两下，给他带了回去。然后他低头特意看了看初七。
　　紧接着，初七便觉得浑身剧痛起来。
　　他啊的一声倒在地上，痉挛着蜷缩起来。那痛仿佛万蚂噬身一般，那是从灵魂里传出的痛。
　　血液里的每一条蛊虫都在啃食着他的躯体，他的头脑无限清醒，每一丝痛楚都被千万倍的放大。
　　他痛的在地上翻滚起来，双手撕扯和自己的衣服，指甲拼命在身体上抓挠。
　　高椅上的沈夜，就这样看着他。
　　初七已经被痛的眼前发黑。他看不清座椅之上那个男人的神情。
　　他的耳朵里只听到沈夜低沉的声音，他说，我在等你叫我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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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七不知道那痛持续的多久。
　　久到让他连时间也忘记了。
　　流月城人寿数长久，连同他们的时间，也变得枯燥而漫长。
　　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也许是更久。
　　他只意识到，当那痛楚消失的时候，他已经遍体鳞伤，浑身在没有一块完整的血肉了。
　　在那漫长的时间里，沈夜始终面无表情的坐在他高高的座椅上，安静的看着挣扎的初七。
　　当痛苦消失的时候，沈夜的声音响起。
　　初七？他叫。
　　初七蜷缩着□□的躺在流月城冰冷的石板上，他的喉咙发不出声音，那里只有破碎的气流。
　　他说，是，主人。
　　那一刻，仿佛真的又什么破碎了。如同那只他亲手拆解的偃甲鸟一般，四分五裂，七零八落，再也拼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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