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初代]佩尔西之森》杜小玖

10、第十片树叶

　　葛洛丽娅并没有直接去新的房间，而是回到了原来的房间。检查了一下发现没人从门口进去过后，她用钥匙开了门——没错，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了，就算老板再懒散，也不可能在客人要求换房间的时候不收回原来的钥匙就给新的的——除非他正在盘算什么而遗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现在，她几乎已经能把这件事猜出七八分了。
　　只等着找到最有力的证据。

　　四处检查了一下，确定没人进入过之后，葛洛丽娅故技重施在门缝夹上头发，然后就锁了门往三楼走去。
　　放好了包，她直接躺倒在床上。

　　这种时候葛洛丽娅确实很想给GIOTTO打个电话抱怨一下，就算只能打给阿诺德先生或是戴蒙先生她也认了，总之很想找人诉苦——但是那无疑是会打草惊蛇的吧？
　　葛洛丽娅只能苦笑着压下这种念头，努力维持着房间里的幻术。

　　就这么睁着眼睛到半夜，天边已经被阳光划开了一道口子，像某种迷人的棉花糖一样诱人——葛洛丽娅盯着天花板，几乎要以为他们不会来了的时候……
　　门边传来了“嗑”的声音。

　　葛洛丽娅立刻后翻跳下床身体贴在门边的墙壁上，注视着门的方向。
　　深褐色的桃木门上挂着一幅油画，隐隐约约能看出个轮廓。葛洛丽娅盯着画上的某个点，手心沁出了汗。

　　门锁又是“嗑”的一下。
　　油画轻轻动了一下，画框上的字暴露在窗外路灯的微光下——Since then, God lost people, who also lost a god.
　　——自那时以来，上帝失去了人，人也失去了上帝。
　　葛洛丽娅想，门外的那个人，一定很喜欢读圣经。

　　几十秒被拉到光年那么长——虽然斯佩多一直说光年是长度单位，但是葛洛丽娅一直很喜欢用这个词来表达漫长无息的时间。
　　葛洛丽娅屏气凝神，双手握拳缩在衣袖里，整个人都蓄势待发。
　　“啪！”锁舌弹了一下。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葛洛丽娅静静的，把存在感一降再降。

　　像是看到床上熟睡的少女安了心一样，门外的人轻轻推开了门。
　　葛洛丽娅迅速地移动到门口，抬起右手直接将提前幻化出来的、银灿灿的匕首抵住了来人的脖子：“不许动！”

　　世界第一缕阳光从东方的天际破空而来。
　　少女的眼睛里沁着坚定的神色——我之所以愿意守护那些虚妄的事情，不只是对那些人的爱，或是为了帮那些人完成什么心愿这类可笑的理由。
　　我愿意守护他们，是因为我对这个世界仍抱有可笑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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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葛洛丽娅抵住大动脉的果然是旅店老板。
　　哦骚年你真是好样的！第一次验证了我的推理是正确的！这真是历史性的一刻！——葛洛丽娅在心中自我夸耀了一下，然后微笑起来：“哦这不是卓洛先生么！深夜拜访有何贵干？”

　　“……………………”
　　=口=！长时间的沉默让葛洛丽娅感觉自己的心似乎揪在一起了，顾不得“逼供”的大忌，她直接笑着问道：“卓洛先生，怎么不说话呢？您不说话我可以默认您承认自己的是变态偷窥狂么？”
　　左手的一排银针同时亮了出来，她笑着继续：“今天在我包里放威胁的纸条的也是您吧？哦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老先生也是您？高超的变装技术呢，啧啧。”

　　……如果猜错那就全盘皆输了，更不要说妄想从卓洛口中问出什么来了。葛洛丽娅着实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捏了一把汗，不过幸好，从卓洛微微有些吃惊的眼神来看，她确实是赌赢了这一局。

　　“……但我搞不懂的是，您到底为什么又告诉我情报，又来威胁我呢？”
　　卓洛忽然“乀乀”笑了起来。
　　“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我告诉你的，都是真的呢？”

　　葛洛丽娅一愣，也“呵呵”笑起来：“那么，您又是怎么知道，我刚才的推理不是为了引你默认而随便说的呢？”

　　卓洛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赞赏。
　　葛洛丽娅停顿一下，继续笑着开口：“其实刚才那真的是我随便说的……输人不输阵啊=v=”

　　“有趣！太有趣了！”卓洛哈哈大笑起来。
　　葛洛丽娅一惊！飞快放开他往后退去——虽然为时已晚，葛洛丽娅的右臂上半段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正簌簌流着血。
　　她咬牙按住了伤口，警觉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哦？看来你对我的袖里刀不是很吃惊嘛～”卓洛从双手袖子里变出两把锋利的匕首，笑着用恶心的语调调戏葛洛丽娅。
　　=皿=！猥琐大叔！
　　葛洛丽娅气得双眸都变得亮晶晶了，在破晓之时闪现出一种奇异的光。

　　虽然非常不想用那种奇怪的招数……但是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啊！葛洛丽娅自我安慰了一下，眯了眯眼。
　　斯佩多早就没有什么三观了，他不曾对葛洛丽亚进行什么要相信人类相信世界先晓之以情再动之以理不要随便杀人之类的教育，他是一名真正来自战场的军官，他有他独一套的世界观。斯佩多只对葛洛丽亚的妇人之仁说过一句话——要么活着，要么去死。
　　几秒钟后，卓洛的双脚被从地上拔起的水草状植物缠住了。

　　“这是什么？”卓洛一点没有惊慌失措等正常症状，反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些诡异的水草。
　　“您马上就会知道了，卓洛先生。”
　　葛洛丽娅乘着卓洛目光转移的时候用完好的左手丢出了一排刀片！
　　她并没有接受过任何关于武器的训练，大部分时间都是什么顺手用什么，当然，雾术士的身份在这点就帮了大忙——至少她可以不用随身携带什么高危物品。

　　当然也因为这个，葛洛丽娅射出去的飞镖并没有很大的力气，准头也不过勉勉强强——大部分都被立刻反应过来的卓洛躲过——只有一刀，直接从他的肩上擦过，带出一丝血痕。

　　——不过那已经足够了。

　　果然，在卓洛捂住肩膀的一瞬间，他整个人瘫软在地。
　　“……阿诺德先生，原来您的部下每天都在研究那么危险的东西啊……幸好听艾诺女士的话从总部带出来了= =”葛洛丽娅一边撕衣服的下摆，一边轻轻说道。
　　用布简单将右手臂包扎了一下，她走过去，看着躺在地上恶狠狠盯着她的卓洛，本想开口说些什么……结果还是不放心再次掏出抹了麻药的刀片在卓洛的手臂上刮了一下。

　　想起了昨天他的变装，葛洛丽娅在卓洛脸上摸索了一阵，果然找到了面具——揭开后才发现其实他并不是老头或是大叔，而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把自己弄得那么老啊？！难道是有特殊的癖好？！葛洛丽娅在心里咆哮。

　　但其实那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我啊？”
　　“……我有要杀你么？”恢复本来模样的卓洛——也许并不是真名不过姑且这么叫好了——似乎连眼神语气什么的都变掉了，让人不得不感叹他变装的成功。
　　“……那你大半夜潜入我房间做什么？”葛洛丽娅说完愣了愣，转过头看了看正在升起的太阳，改口，“你潜入我房间做什么？”

　　说完两人都愣了。

　　葛洛丽娅似乎被什么困扰着——比如自己刚才为什么不等他进来看他想干什么后再行动呢，果然还是太胆小了。
　　……也许人家只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爱好——比如猥亵女童……什么的罢了。现在都不好逼供了。

　　就在葛洛丽娅分神的一瞬间，卓洛飞快地掏出枪向她的心脏开了一枪！

　　意外，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所以说，葛洛丽亚还是太年轻了，如果这时候是阿诺德先生在拷问的话，对方一定已经被他铐起来或者已经被打到生活不能自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