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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岳华山已然近了十年未曾有访客过门了,世人只知华山是为了这五岳剑派之一,然而,便是事实上,自从了华山派剑宗气宗分派以来,华山的剑道没落,气宗也想来难凭一己之力重振了华山早年的辉煌,五岳盟主便已成为了五岳剑派隐隐的魁首,华山和衡山却是始终因了不服五岳号令而渐趋气短了起来。
然而,这几日,许久不曾有了访客的华山派却竟是了一番极为热闹的场景来了。
且先不说那近几日来了华山派的凌霄宫是个何时何地的门派,那容貌如了青年一般的道士便据说是那凌霄宫的宫主,观那面目,竟似个不过及冠的年轻儿郎,神色柔和,嘴角似是挂着半分笑意,暖如春风,便是叫人见了不由从了心底生起了几分亲切,举止悠然,衣袍轻挥之间便是一番自在闲适的姿态了来。
竟似个如了出岫的白云一般飘飘无了依凭的男子。
“——凌霄宫宫主空尘奉师祖之命前来赠药于令狐少侠。”那道士随后又不急不缓的作了个道号,面色上温和亲切的笑意更胜,便是又向了那华山派之中缓缓如此说道。
却说那几个道士到了华山派尚不过了半刻,那华山之上随后竟又来了三个颇有了几分怪摸样的嘻嘻怪笑的人来了,只见了那三人分别穿了一身身大红大绿大紫的俗艳的衣裳,管那三人的面目。一双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和一个嘴巴倒是与常人无异,却是这世上少见的长了三张彼此一般无二的同一张脸来,便是唇角拉伸的弧度,眼角上挑的位置粗粗看来竟都是一般的模样,只见那三人原本该生在了脑袋旁的耳朵一个缺了右耳,一个缺了左耳,最后一个竟是一副天生生得没有耳朵的模样,如此看来竟是生生实在诡异的很。
那空尘道士方才话音刚落,便是随即由远及近又听得了一个实在奇诡的很的声音了来,“——万鬼魔窟,缺耳三鬼特来携魔窟圣药求见赠之九剑传人。”说话间怕是带了几分嘻嘻的古怪的笑声,那三声分毫不差的笑声似了叠音一般起起伏伏的在了众人的耳边响来,那刚刚响起的声音还好似在了极远之处,到了话音将落的时候,竟是听来已经近在了耳边的模样。果然,话音未落,那、此处华山派前殿之上便是又现出了三个怪模怪样的人了来。
只见那穿了一身俗艳的大红色的如了矮小的老头一般模样的缺了左耳的人嘻嘻的向着身旁的道士,做了个怪模怪样挤眉弄眼的模样,说道,“空尘老道,你这麻烦的道士不好好呆在了你的道士宫怎么也此番出了谷了来?”
一身大绿大紫色的两个老头模样的人便也摇头晃脑的说道了句,“空尘老道,呆在了你的道士宫……”“空尘老道,……出了谷来。”都是一番一模一样的说话腔调,便是尾音处挑上的几度竟也是分毫不差了起来。
那道士分明是个及冠的少年的模样,却被了三个老头一般的怪模怪样的人称作了“老道”了来,空尘倒也似不恼,向着三人微微点了头来,便做了一番浅笑温和的模样了来,说道,“师祖之命,空尘却是莫敢不从的。”顿了顿,便是又缓缓的问道,“倒是你们三个小子怎么也此番出了万魔窟了来。”
被三个老头称作了“老道”和被了少年称作了“小子”的三个老头,便只是这般看来,倒真正是一番极为古怪的场景了来,古怪的人,古怪的事,古怪的交情,古怪的到访……
接了弟子通知赶来前殿的岳不群心道,——自己这个向来会惹事的大徒弟怕是又惹出了什么事情了来,竟是又招惹了许多这般古怪又极端深不可测的人了来。那来了华山前殿的许多人便是分明眼见了站在了自己面前的姿态,用了内息感应下来却竟恍若是了个空无一人的模样,怕是岳不群的心中此时也是生起了几分忐忑了来,只见岳不群作了一番负剑在了背后拱手向了那道士和三个怪模样的老头作了个揖说道,“不才华山派掌门岳不群。”顿了顿,方才说道,“……却是不知三位来了这华山寻了我的大徒弟所谓了何事。”
空尘道士便也回礼做了个道号,仍是一番温温和和浅笑的模样,说道,“令徒令狐少侠于我凌霄宫师祖旧友颇有了几分情谊,听闻此番令狐少侠身负重伤,师祖旧友便托了师祖作了一番劳烦,师祖才又托了不才空尘前来一番赠药。”
那三个老头于是也七嘴八舌的说了道,“我们师尊也与我们说道,前来向一个叫了令狐还是扬狐冲的小子赠药了来……”“魔宫圣药……令狐少侠……”“死不了……九剑传人,剑魔……”
那三人说话时的信息实在凌乱得很,岳不群便是只听得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剑魔”“九剑”“赠药”的词了来,只道是又是他那大徒儿在了江湖上交上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朋友听闻了他身受重伤前来赠药拜访一番了来。
只是……这江湖上大凡带上了一个魔字的,在了江湖中人看来,怕是多少有了几分不齿的,那三个怪模怪样的老头自称是那万鬼魔窟的缺耳三鬼,既是了魔窟,定然不是了非一般的江湖人士了来,想到了此处,便是眉角又不由得促上了一促,他这徒弟怎么尽是交了一些古怪旁门□□的人了来。倒是那几个道士看来真正是一副隐世大派的弟子的模样,只是,凌霄宫……万鬼魔窟……岳不群竟是不由觉出了几分耳熟了来,但一时之间却又实在不能全然想了起来。
……
华山派里的传令弟子被了岳不群托去要去了后山寻他的大师兄令狐冲了来,那弟子在了后山晃了一圈便是不见了令狐冲的人影了来,华山派的其他弟子竟也只道是不知,那传令弟子倒也是聪明,最后竟真被了他在那思过崖底的静水潭边寻见了令狐冲,只见了令狐冲此时竟是一番极为悠闲的姿态躺在了潭中大石之上,作了一副支了一只腿,又将了另一只脚翘在了那上面,目似微瞑的模样了来。
那嘴边尚还是悠闲地咬着一根尖端有些泛了黄意的绿色草叶,即便怕是近几日因了那病魔的苦痛被生生磨成了这番皮包了骨头,苍白似个病痨子一般的模样,他倒也还是这般浑然不在意的悠闲地姿态了来。
怕是只在了此处,他方才能够享受尽片刻的宁静吧。
说来倒也是奇怪,早些的时候令狐冲偶尔还会想起了些岳灵珊的事了来,每次想罢,心中怕也是难免闪过几分的苦涩了来。在了这思过崖呆了几日,令狐冲此番却开始念起了那半年前教了他习剑的前辈了来。
与岳不群而言,岳不群虽然从小将他收在了身边教了武艺,只是岳不群身为了一派的掌门,生性又是个极为严谨肃然的人,与他令狐冲而言,多存了几分的敬意,而并非亲近罢了。而于了独孤求败的面前,怕是他再怎么胡闹胡为了来,那看似僵硬冰冷的人竟也是能对他存了几分宽容的。
额际上似乎至了如今还存了几分那人指尖弹上了几下自己额头的温度了来,令狐冲并非是个全然不知恩谢之人,独孤求败将了他毕生的剑术和剑诀全然传授了与他,又存了十分的耐心了来于他教授练习了个来来回回。
——独孤……求败……
便是只念了几番这个名字了来,独孤一人,今生所求,唯有一败,又是一番何等寂寞的意境了来。一个至了今生求败的惊才艳艳的剑客,怕是那人今生所愿便是能将了他的剑术和剑诀全然传承了下去才好的,而他令狐冲却大略是正好成了这般幸运的一人罢了。
大凡见过那人出剑的模样,怕是一眼便足以一世不忘的铭刻了来。
一身黑袍的男子,额角带了些许白发的鬓角,随了剑气向了身后飞扬的青丝,那人冷然的眸子闪过了几分混合了几分的寂寞的对剑的热切的复杂的神色,银色的剑身印着那人苍白冰冷的脸色,目似微瞑了片刻,再睁眼的时候,便只存了一番深许的墨色了来。
……
便是堪堪想到了那番的场景,令狐冲却仍是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叹许之意了来,那般属于了一个绝顶的剑客的姿态,世间竟还有何人能出了那人左右,那番决绝的遗世的风采怕是生平仅见,竟是只堪堪想到便让他的心绪存了几分紊乱了起来。
……
“——大师兄。”恍然之间,令狐冲好似是听到了一个极为清朗的声音了来,令狐冲恍惚了片刻,方才大略记起,应是他在了华山一个小师弟的在唤了他的声音来了。
“——大师兄……”那声音便是随即又缓缓响起了几声。
待到了令狐冲堪堪睁开了眼后,便见了一张近在了眼前一看不过是个十四五岁少年模样的弟子了来,令狐冲咕哝了几声,翻过了身便是想要再继续睡了下去。那小弟子却是扯着令狐冲一边的耳朵在了他耳边又极为大声的唤了句,“——大师兄!”
令狐冲被那惊了耳膜的声音差点惊得弹跳了起来,片刻之后才终于捂着自己的耳朵起了身来,便是抬了抬自己两边的眼皮,方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莫要叫了,也莫要晃了,我这可不就是起来了。”
令狐冲向来与着底下弟子相处的时候没有了架子的好说话,向来不重于那尊卑大小之分,底下的弟子于他私下相处之时也是存了几分的随意,不重了那尊卑之分的。
那弟子便是随即不急不缓的说道,“华山派来了几个说要见你于大师兄你赠药的古怪之人,师傅便让我唤大师兄你去前殿去见上他们一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