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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生为源起(下) ...


  •   这是个古老又迷人的时代。从人类文明的起源开始算起,时间之轮持续向前滚动,直至此刻,路途才行走到一半,尚未经历数百年後那场惊天动地的变革。天空无比蔚蓝,碧草连绵无尽,落日时分,远处袅袅升起的是农户的炊烟,而非工厂排出的灰尘。人们依靠脚下的土地过活,所有的一切,取自自然,回归自然,原始而充满生机。

      这是个蒙昧又无知的时代。时光的洪流覆没真实,凡夫俗子的事迹被夸耀成传奇,与之同时,上古的神祇在庙堂深处凋零。智者死去,真理黯淡了光辉;新教当权,黑暗缠住了眼睛。当初的人们始料不及——巨石构筑的高坛还未崩颓,庆典的篝火却已不再燃起,祭司们一一失去地位,妖精与精灵渐渐失去踪影。诸神峥嵘的岁月已经过去,一神教的信徒扬言统治世间每一处领域。

      这块大地曾被冠上很多名字,许久之後,人们称它为大不列颠,但是现正居住於此的某些居民,他们更习惯称呼它——阿尔比恩。

      我们故事的主角萨拉札.斯莱特林,出生於公元十世纪的大不列颠北部,也就是後来的苏格兰。假使他来得更早一些,历史回溯个一百年,他将会见证皮克特人的领袖肯尼思一世建立亚尔宾王朝,亲眼目睹这位传说中苏格兰开国君主的风姿。倘若时间晚一点,他则有机会厘清莎翁名剧《马克白》的历史真相——是否当真有那三名女巫,用她们恶魔般的言语,引诱马克白堕入权力的陷阱,令他滋生弑君篡位的狼子野心。

      然而,事实没有如果,萨拉札.斯莱特林生於公元九六五年,根据传说——年代太早,魔法史没有详细记载——他来自於沼泽泥淖,一片无边无际丶最孤寂苍凉的地方。

      苏格兰高地的景色很美,那是一种优美到极致的绝望。冰凉的水流沿着地面流淌,汇聚出随处可见丶大大小小的幽蓝湖泊,荒野被低矮稀疏的苔藓与植被覆盖,黑色的岩石在草丛间半隐半现,显得格外荒芜粗犷。特别是在多云的日子,云层低得就要贴到地上,置身大地中央更让人感到压抑非常。

      如此特别的出生地,无疑地,相当适合一名黑巫师。

      回归现实,不论萨拉札.斯莱特林日後如何名声远播或者恶名昭彰,此刻的他,也还只是个孩子。

      得知自己的身分,并且发现自己置身於一个虚构的故事里面,并没有花费萨拉札太多时间。起初当他开始了解这个世界,陌生的语言曾是最大的阻碍——古希腊文,喔,那确实是古希腊文,相当难以理解。不过在学会和人沟通之前,萨拉札仍有足够的智慧确认自己来到《哈利波特》的世界。毕竟,名叫萨拉札.斯莱特林的英国巫师,搜遍所有着作也只有那一千零一位。

      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就像最恶劣的玩笑——对於一个现代人来说,在物质条件落後的中世纪生活,必然会有许多不便和别扭。尽管魔法的存在让这段新人生充满惊奇,然而,每当他想起未来有座名为霍格沃兹的魔法学校等着他建立,而创始人也就是他本人如今还是满口乳牙的年纪,他就觉得眼前的景物开始发黑,只想蒙头一睡不醒。

      说实话,他的新生活过得还算不错。斯莱特林家族非常富有,给予他的都是当世最好的东西。和这时代其他人的普遍生活情况相比,萨拉札认为自己不应该有任何埋怨,虽然跨度太过漫长的时光,造就出的文化差异远远超过一条代沟的距离。

      行文至此,各位看到笔者不断描述当前的时空背景——这是个截然不同的时代,必须让所有的人都充分认知到这点。而在故事开篇,不得不在此为各位介绍主角生长的家族,因为这个家族实在古老到不可思议,透过萨拉札翻阅族内典籍後的了解,斯莱特林家族的历史简直就是一部活生生的西方文明发展史。

      斯莱特林这个姓氏,根据他们自己的家族文献记载,最早可以追朔至西元前三千多年的古埃及。那段记录在纸草纸上的颂歌写道:

      『喔,赞美他,
      掌握无限智慧的智者,
      操纵强大法力的祭司,
      那位名为斯莱特林的大人。

      他帮助王统一分裂的国土,
      带给我们和平与兴荣,
      就像尼罗河带来它的大水。

      喔,人民仰慕他,
      耀眼而美好的人儿,
      他与他古老而高贵的家族,
      他们的功绩将世代流传在这片大地上。』

      美尼斯统一上下埃及的年代,金字塔群还没建造起来,可以想见是多麽久远以前。

      除了脆弱易碎的纸草纸,斯莱特林的先祖们还留下大量保存良好的泥板,上面布满令人眼花撩乱的楔形文字。是的,曾经有位老祖宗来自两河流域的巴比伦王国,她出身於一个同样在当时最显赫的巫师家族,在那场门当户对的联姻之中,那位美丽的女巫带着丰厚的嫁妆和她的陪嫁族人,将两支悠久纯净的血脉融合为一。

      透过不断向外拓展势力,上古时代的世界在斯莱特林们面前打开大门,他们的活动范围跨越地中海向北延伸。他们先是和克里特岛的居民做起生意,後来眼见北方的迈锡尼人日益强盛,他们将投资的目光移往希腊半岛,慢慢在当地发展起势力。随着希腊因为战争进入黑暗时期,掌握知识和技术的斯莱特林们利用自身优势,积极参与各城邦的建设,轻易便在希腊取得贵族的地位。

      至於根基所在,斯莱特林们在埃及蓬勃发展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以强大的实力引领人民的信仰,代表中立的神权支持历任法老的统治,几经改朝换代依旧维持尊贵的地位。然而随着西台帝国崛起,日益衰败的巴比伦遭其攻陷,埃及即使有图特摩斯三世丶拉美西斯二世带来的辉煌盛世,也不免陷入长期的对外战争。

      那是个硝烟四起的年代,北非丶中亚丶希腊战火连连,斯莱特林们终究不是神明,眼看世代辅佐的王权气数已尽无法挽回,他们将家业重心逐渐向北移转,并在克里特岛建立起根据地。

      早先经过数百年的发展,斯莱特林已经成为地中海一带最大的势力,只是在动乱频传的时代,他们有意地低调作为,成功避过各方人马的瞩目。接下来漫长的时间里,他们和当地拥有希腊诸神血缘的巫师联姻,因此血统发生一些细微变化,连同容貌都渐渐地向希腊人转变。而且因为大规模搬迁的关系,斯莱特林们首度对族内典籍彻底进行整理,这场浩大的工程耗费三十多年的时光,结果相当值得,斯莱特林家族犹如脱胎换骨,真正奠定成为最强大巫师家族的基础。

      外界历史不断向前推进,着名的亚历山大所向披靡,他的帝国尽管犹如昙花一现,希腊丶埃及丶波斯丶中亚却都纳入他的版图。後来居上的罗马人也建立起幅员辽阔的国家,斯莱特林身为国中地位显赫的贵族,保证了他们在元老院里占有席次。然而罗马城内的政治斗争不容小觑,在这个更强调军事力量的国度,斯莱特林们的魔法显然没有更突出的优势。

      一场着名的悲剧发生在西元前最後一个世纪,斯莱特林家族年轻的继承人前往埃及巡视产业,在尼罗河畔邂逅了美貌的克丽奥佩脱拉,这位後来艳名远播的埃及女王当时还只是名少女。在青春年少的时候他们相遇,同样容貌出众才情洋溢,同样出身於底蕴雄厚的家庭,他们一见如故就像是命中注定,短短几天的交流,就对彼此产生强烈的爱意。只可惜他们的身分迫使他们分离,不得不回归各自的家族,继续背负起姓氏加诸的责任。

      命运阻止他们结合,却没有阻止他们成为情人。年轻的斯莱特林回到克里特岛,接下来一直在各地奔波忙碌,逐步接手家族内部的事务,每年只有加起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能够到埃及与克丽奥佩脱拉幽会。这场聚少离多的爱情,尽管足够刻骨铭心,却时刻面临着现实的残酷考验。

      为了取得权力,他们分别嫁娶合法伴侣,这个不争的事实,对他们曾经忠贞不渝的感情无疑是最大的背叛。欲望与利益玷污年少时纯粹的情感,愤怒与嫉妒染红彼此的眼睛,女法老一次又一次的出轨,起因是被迫还是主动已经不得而知,但是这出权力与□□交缠的多角戏,最终可以预知没有任何赢家。

      历史记载了罗马与埃及的战争,并以托勒密王朝的覆灭作结,史学家将那场盛大的死亡描述得活灵活现,埃及艳后之死成为永垂不朽的戏剧经典。盲目的世人却不知道,斯莱特林可是操弄毒蛇的祖宗,悲剧在收场之前并非无可挽回。美人垂死之际,巫师在最後一刻及时赶到,带着无力反抗的女王离开崩解中的国土,彻底逃离无情焚毁一切的战火。

      即使最後并未酿成惨剧,斯莱特林家族却因为掌权者冲动介入战争,原先在罗马根植的势力元气大伤,又因为家主与罗马执政者屋大维之间难以解开的恩怨,导致他们在罗马的发展相当尴尬。面对族内的不满声浪,斯莱特林家主花费大量心力收拾烂摊子,并且决定带着新婚妻子离开地中海沿岸——也许是担心美艳的妻子又作出令他头疼的事情,乾脆彻底断绝她的念想。

      他们带着族人往西北方迁徙,在高卢——日後的法国——停留了一阵子,然後继续往西边移动,一举跨过英吉利海峡,踏上大不列颠群岛。他们先於罗马人来到这里,才安生几年便被老仇人的军队打扰,於是渐渐往北搬迁,最後在苏格兰定居下来。

      从此之後,斯莱特林家族在新世界逐步发展,就像当初前进希腊一样,他们和当地的凯尔特人展开交流,认识学习新的魔法体系,并且继续透过联姻融入当地人的生活,世代传承至今,终於来到萨拉札这一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生为源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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