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土地拍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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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林倩正想跟隋忆推荐哪家拳击馆教练长得又帅又有肌肉，被刘芳这么一问，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刘芳不等她说一个字，又问隋忆：“小隋，你呢？对我的提议有什么疑问吗？”
隋忆心里骂了一句大大的“操”。她根本没注意听刚才在讨论什么，哪能提什么疑问出来？这刘芳摆明了就是要杀她个措手不及，当着大家的面表个态。
“这个嘛……”她无奈地抠抠头，虚与委蛇道：“我想……再听听多方面的意见……”
刘芳一笑：“全听多方面的意见，那就是没有意见了。”
陈君祺和气地说：“凡事多想几步也是应当的，我们今天也只是一个通气会，不是表决会。大家有意见都可以发表，沟通，讨论，不一定非要选一个立场站个队嘛……”
“那么。”陈忠诚开口，“我想继续就这个提议发表一些异议。”
陈君祺瞪着他，脸色转眼变得严厉：“嗯。”
隋忆和林倩立马认认真真听起来，一个单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正在发言的人，另一个埋着头，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原来刚才在讨论明年春季M市土地局地块拍卖的事，只听陈忠诚道：
“201号地块地处M市高新技术开发区，人口密度小，交通不便，配套的商业设施也不够完善。而108号处在市中心，交通便利、人口稠密、商圈成熟、经济水平较好。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在这个地方搞商业开发，潜在的价值要比201号地块高得多……”
陈君禄摇摇手打断了他：“这些我们都知道，况且最后我们还是要通过实地考察和建模分析来确定投资决策的……”
“但是二叔，理论的模型绝对不能完全反映实际情况，模型成立的条件太苛刻了，能够引进的因素也很难测量。更何况一个决策是否成功、英明，很大程度上不是用没用模型、模型选得对不对，而是决策者是否有远见，预料到了这些无法测量的因素……”
“那你觉得冒险就是英明，就能成功？”刘芳反问。
“不……”
“老八，我觉得你在这个问题上还是激进了些。”陈忠翔开口劝道，“现在政府对商业用地的调控政策非常严格，投资这块地的成本会非常高——从考察调研到各家关系，更别说拆迁补偿了，再到最后真正的建造，这中间要砸多少钱，你想过一个大概吗？”
“固城金融和地产开发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法人，你们放贷支持生产，我们挣钱还利息，这不是双赢吗？哪有什么矛盾呢？跟砸多少钱又有什么关系？”
“……”陈忠翔一顿，想了五秒，揉着太阳穴摇摇头：“你说的是没错……但这中间还有别的问题。从一个独立的金融企业角度来说，固城金融也是要讲风险控制、核心资本的。今年收购勇义的事情已经让我们承担了不小的或有负债……”
“对，是有负债没错。”陈忠诚打断他，“可这是或有负债，不还没发生的吗？”
“可是陈总……”林倩有些犹豫地喊了一声。陈忠翔正愁回答不上陈忠诚的问题，便不说话了，满眼期许地看着林倩。她又忌惮地看了陈忠诚一眼，见他神色还算正常，捏着嗓子发言道：“我知道陈总是希望固城建筑的第一仗能打得漂亮，可是还有些实际情况是要考虑的。”
“你要表达什么？说重点。”陈忠诚问。
“固城建筑目前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要想开门红，必然少不了其它子公司的帮助。固城金融已经帮勇义承担了一些债务，可能您觉得那只是‘可能发生’的，但万一发生了怎么办呢？”
“万一发生了，不是还有机械厂做担保吗？”
“问题就在这里。”林倩苦笑了一下，“机械厂今年把很多应收账款都结清了，用来支付勇义建筑的首次债务。而明年的货款要到年底才能收回来，拍卖会在四月，拍下就要交百分之三十的保证金——这样我们的资金流就会出现一个……”她皱着眉斟酌一番，收尾道：“断层。”
陈忠诚问：“所以你也觉得应该拍下201号地块吗？”
“不不……”林倩模棱两可地答，“现在也不是做决定的时候嘛，我只是担心你可能忘了考虑这方面的问题，所以提个小醒。”
“林总，我觉得我们都忽略了一点，就是无论怎么做困难和问题都一定会存在的。收购勇义的时候不是也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吗？后来不也都顺利解决了吗？”
林倩笑道：“这倒是……不过现在想起来当时收账的事儿，还是觉得很惊讶啊，隋总功不可没。”
“不光是收账的事。”陈忠诚摇摇头，“在很多问题上我不止一次感到过后悔，当初如果我们能走得更大胆一点，按照隋忆的想法去投资融资，说不定我们现在的路会更好走……”
“那也是我们集体讨论的结果嘛。”林倩宽慰他，“当时的情况不比现在……”
林倩还没说完，就听陈君祺冷冷地“哼”了一声。林倩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停了话头，问：“董事长……您有什么高见？”
陈君祺看着陈忠诚，半是问话半是训斥：“你还知道要听隋忆的？！”
“爸……”
“那小隋，我们听听你的看法吧。”陈君祺放低了语气，看着隋忆，脸上满是父亲一般的慈爱，让她有点不大自在。但碰上董事长亲自发问，隋忆再不情愿也没法胡乱搪塞。她生涩地笑了一下，字斟句酌：“我……真不是这方面的行家，没什么看法好谈的……”
“随便讲讲呢？”
“我觉得还是听君禄叔的吧……先做个简单的分析，确定两个备选方案各自的优劣势，潜在风险和收益，这样我们讨论起来也有个参考，不像现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其实没什么意思的。”
“唔……对，对。”陈君祺赞赏地点头，好像他要的就是这么一个平庸的答案。“我刚才也说了嘛，就是大家来探讨一下，具体的表决我们以后再说。”他看了眼笔记本，又抬起头说：“不过，我们现在可以确定谁来负责具体的考察分析。”
他偏着头看向陈君禄：“二哥有什么想法？”
“外包项目虽然省事，但质量和过程都不好控制。最好是由我们的人进行统筹监理，外聘专业人员进行实地调查。”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从固城几个子公司里选三四个人作为一个管理小组，再由他们去和外部协商合作。”
刘芳插道：“那么就金融、商业开发、机械厂、建筑各挑一个人好啦。”
“可以。”陈君祺道，“你们机械厂安排谁呢？君禄还是你？”
刘芳和陈君禄低头商量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答：“我和老陈销售上的事比较忙，动不动就出差，还是让忠文来吧。他工作内容一直也和机械厂有交集的，对这边的情况也比较熟悉。”
“老三，你有问题吗？”陈君祺问陈忠文。
“那我作为机械厂的代表，固城金融只能派我哥做代表了？”
陈君祺笑道：“是啊，你们俩兄弟不错嘛，占了一半席位哦。”
陈忠翔道：“董事长这是哪儿的话，你和老八不也占了一半席位么？”
“你怎么知道剩下两个席位就是我和忠诚呢？”陈君祺收起笑，又瞪了陈忠诚一眼：“我代表固城商业开发没错，但是不要忘了固城建筑的所有权是谁的。”
众人惊讶的目光开始像探照灯一样在隋忆和陈忠诚身上扫来扫去，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会议室安静了一秒钟，就听陈君祺说：“小隋，你作为固城建筑的代表负责这次项目的考察分析工作。”
“啊？！”
隋忆轻呼出声，一直到听到陈君祺亲口说出这话之前，她都觉得应该是陈忠诚获得最后一个席位，好和他父亲与二叔家两兄弟形成鼎立之势。现在让她和一个一点都不熟悉的老头一起合作算怎么回事？
“你不仅是固城建筑的代表，更是我们这个调查管理小组的组长。”陈君祺语气郑重，“我知道你以前学的设计，从没学过土木工程或任何与建筑有关的东西。但没关系，建筑也是设计，投资也是设计，你还年轻，脑子也灵活，一定可以胜任这项工作。”
“那……那忠诚……怎么办？”隋忆脑门发热，问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问的问题。
“哼，他？”
陈君祺斜睨着陈忠诚，身旁的人正挠着头，眉头紧皱，避开了父亲的目光。
“让他先反省一阵，过年之前不准参与任何公务。扣掉年终奖金，一年不得涨工资、拿奖金！”陈君祺恨恨地说，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会议室变得异常安静，没人敢发话。隋忆也低着头，不知道陈君祺这么大火气从何而来，倒是旁边的林倩轻轻捅了捅她。
她转过头，用唇语问：“干嘛？”
“你劝劝董事长，这也太严重了……”
“劝什么？”
“就说陈总也没对你做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陈君祺突然提高了音量：“林倩，你听清楚了吗？”
“啊？……听……听清楚了……”
“你是财务总监，这件事由你负责。到时候被我发现陈忠诚哪怕是多拿一分钱，你也不要想奖金和涨工资的事了。”
“是是是……”林倩连连答，“明白了，董事长。”
陈君祺看了眼表，抬头道：“时间也不早了，散会吧。祝大家春节愉快，新年更上一层楼。”
众人都鼓起掌来，陈君祺双手合十鞠了鞠躬，便拿起笔记本第一个走了出去。经过陈忠诚身边时，他一本子拍在陈忠诚脑袋上。“什么东西！”他骂道，又问隋忆要不要和他去吃饭。隋忆当然不敢，陈君祺只好又拍了陈忠诚一巴掌，才恨铁不成钢地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土地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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