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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剑龙】梦中几人回(十五-十六)
时间永逝如风,匆匆便又翻过两百年。
龙宿摇着手中扇,倚靠在白裘铺垫的躺椅之内,有些感慨的望着窗外。回想这两百年与剑子的相处,龙宿的评语只有“剑子明显玩的很开心”。就龙宿本身而言,在最初知道剑子是未来道尊的继承人时,虽然让他对于这段交往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和意愿而心生微恼,但他到底是儒门未来龙首,所以尽管有着诸多不满的情绪,龙宿还是尽量表现出亲密来。但果然有句话永远是最正确的,那就是剑子仙迹永远让你想不到,龙宿若近他就远,龙宿若远他就近,让龙宿在生气懊恼心里腹诽嘀咕之余,还颇有些哭笑不得。这简直就是得陇望蜀,占了便宜还卖乖。当是在和他玩“你追来我跑,你跑来我追”的游戏吗?真正是无聊透顶的剑子仙迹。可是……龙宿眯起双眼……无聊透顶的剑子仙迹也可以是深沉难测的剑子仙迹,虽然真希望有时可以把这一切当作是场剑子腹黑表现的游戏乐趣来看,可是当真正深入去想的时候,却发现这真是最好的交际手腕,不远不近的关系,让人不能离,也不舍弃。不过,剑子仙迹,在这其中不能舍又不能弃的难道只有自己一个人吗?其实他不同样也是那个不能舍又不能弃的人?虽然不知道,道门会不会像儒门之内的某些人如此的气愤着自己未来坐在龙首这个位子上,但至少,他非常清楚的知道,道尊的首徒对于剑子坐在了同辈第一人的席位上有多少的不满。若他真要在那个位子上坐稳,难道就不需要靠他疏楼龙宿吗?龙宿想到这里,又摇着扇子笑了,虽然一段关系稍微脱离了些自己的掌控,但是也并非完全不在自己的预算之中啊。
当然排除掉剑子这个腹黑的过分的人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按照龙宿的意愿,走的十分顺利。就连儒门内部的反对势力,都一如他所期望的走的更隐蔽更谨慎,当然也更巧妙。对于那些人当中藏的最深的人,龙宿不可谓是没有数的。不过游戏总是要有对手才有乐趣,而且,龙宿的眼神望向儒门的方向,那个坐在儒门之内的自己最尊敬的师尊,难道竟会对这样的情况一无所知吗?试炼,又是试炼,不过至少是个很有趣的试炼。
龙宿放下手中扇,结果穆仙凤递上的茶,轻抿一口,方才开口问道:“凤儿,今夕何夕?”剑子半月前曾言今年要来为他庆生,虽然龙宿很想说,都五百岁了,这生辰还有过的必要?不过,看到剑子难得眼神中流露出的很正经的神色,龙宿却闭上了嘴巴。
“主人,今日是八月初三。”穆仙凤躬身回答,“离主子的生日尚有七日。”
“凤儿,汝是越来越聪明,也越来越滑头了。”龙宿转头看向立在身后的红衣女子勾动了唇角,眼神中带上一抹暖色。
“凤儿可不敢。”穆仙凤笑着接过龙宿递回的茶杯,状似谦恭地躬了躬身,目光却停在龙宿浅笑的嘴角上。也不知剑子先生此时在干什么?主子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却期待着剑子先生的庆生啊。
剑子背着古尘走在雪峰沉积千年的冰雪上,身法轻飘,踏雪无痕。他不时停下来,细细去察看周遭的地形和禽类觅食后留下的细微痕迹,然后调整着自己的前进方向。
大约又堪堪行了半盏茶的功夫,便来到了一个冰柱遮掩的洞前,洞内散佚着一丝丝温暖的气息。剑子满意地勾动唇角,迈进了洞内,却见两只金丝雪凤正窝在洞内细心的照顾着一只雪凤的幼雏。剑子微微怔愣,下意识地苦笑了下,觉得自己来的大约是不是时候,雪凤本是世间神兽,往往数千年才能有一只幼雏,所以通常对于幼雏也就百般呵护。如果有人在雪凤照顾幼雏的时间出现于它们的洞内,它们的凶暴指数会是平日里的数十倍。可是既然已经来了,难道要半途而废?那白玉琴已然只剩下琴弦了,只要有了雪凤的尾羽,然后以道法炼化就可以制成这世上最柔韧最持强的琴弦。想到这里,剑子手中拂尘一甩搭在肩上,手结法印,脚踏禹步,咒印缓缓在手上浮现。
咒印一动,雪凤立即飞身向外扑来,翅翼扇动罡风凌厉地刮卷而来,其间还夹杂着坚硬的冰凌,剑子更加叹了口气,只能微微避退,手上的咒印却越加圆满光亮,到那咒印最亮时,剑子迅疾地叱了声“缚”,咒印之光如风雷奔出,缠在两只雪凤身上,登时让两只雪凤不能动弹的定在空中。剑子看着两只雪凤奋力挣扎、凄厉鸣叫,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缓缓走了过去,眼明手快地扯下了五根尾羽。然后咒印一收,人化光闪出,毕竟要和一群尾巴毛被拔了的畜生沟通那简直就是比登天还困难的事情。
剑子轻飘飘地从崖上跃下,看着手中五根尾羽,露出满意地笑容。千年寒玉为底,以炙艳神火锻炼的雪凤尾羽为弦,用青玉玄鸟为灵,这样的琴怕是世上也没有第二架了,想来足以满足素来挑剔的疏楼龙宿。正想着加快步伐赶回豁然之境,一道传讯玉符直飞入手,剑子皱着眉头将玉符看完后,眉头不禁又加深了几分。果然挑了个好时候,儒门果然一个个都不是傻子,忍了这么久,藏了这么久,终于打算出手了,可是这些人是怎么知道他请了龙宿来豁然之境为他庆生的事情?这事知道的人总共不超过五个人,六廷馆主和仙凤那丫头都不是多嘴的人,那么唯一个可能泄密的只有儒门现任龙首大人了。只是这老狐狸既然想考验龙宿又何必将已泄密的消息漏泻给他?是想将这些人一网打尽?这完全不符合龙首一贯的行事方针。还是龙首还在算计他,算计他知道这件事会怎么应对?简直就是只千岁的老狐狸……你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剑子冷哼了一声,收好雪凤尾羽,足下用力,人已轻轻飘出。既然龙首想玩,他也不介意利用这个机会,看看龙宿这些年来的成就。只是可惜了他今天本来良好的心情,全被龙首这一手玩的荡然无存。
儒门
龙首闲散地倚在软卧中,唇角勾动。这是他生平第二次用到道门暗部的传信方式,只不知剑子收到那传信玉符会是个怎样的反应?一定是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他到底想干什么吧?呵呵……龙首低低笑出声,神情却阴翳的紧,眉眼遮挡在华扇后,藏着怨怒的煞气。想干什么呢?他也不想干什么,只是想看看剑子到底有没有心?这世间有一种名叫感情的东西,它从来都不随人的意志而走,从来也不是你想有便有,不希望它出现它便不会来的东西,它来时你通常不曾留意,还以为心房稳固,可这东西一旦爆发出来,就是伤心伤情,定要伤到人体无完肤。剑子娃儿,莫怪他太绝情,既然他已被伤到体无完肤,那么他倒要看看,这数百年与龙宿费尽心思的相处你是否依旧心房稳固,道心安然。若然剑子你也懂了这情之为物,你还能悠然自得的活下去吗?道颠啊,道颠,我就帮你试炼一下你的徒弟,看看他是否能够保持住道家心逍遥的境界。
七日后
龙宿晃着一身华丽落在豁然之境的院子中时,院落里安安静静,看起来空无一人,只有合时的鲜花吐露芬芳。龙宿皱着眉头向院落内的小亭走去,心里琢磨着目下是什么情况?明明是他投贴相邀,他前来却看不见剑子这腹□□士的身影。
止步欲唤,却想着那家伙若果然不在,他就算拆了豁然之境也没什么用处,若是剑子在此,那他分明就是想看他出丑,他怎生也不能如了那腹黑的愿。
在草亭中坐下,摇着手中扇,反正今日他有的是时间,尽可以坐在这里慢慢等人出现。
“龙宿,你来了。”剑子轻飘飘的落到草亭中,开口说道。
“汝真是好客的主人家,投书邀请,做主人的却较客人晚归。”龙宿摇着扇子,看向不染微尘的剑子仙迹,对他的姗姗来迟很有几分兴趣。
“耶,好友明白我好客就好,更何况你我百年交情,实在也算不得是做客。”剑子长袖微拂,桌上立时茶点齐备,一架玉质古琴同时出现。
“这是汝要送吾的礼物?”龙宿看着古琴微有些诧异的挑眉看向剑子仙迹。这人素来小气,今日难道竟出手大方,送上这等好礼?莫不是这厮打算以此琴抚上一曲,吊他胃口吧?
“怎敢以贱物污好友之清高?剑子乃预以清心之曲恭祝龙宿寿诞啊。”剑子一脸正直的说道。表情上还略略带着委屈和不满,仿似龙宿此言污蔑了他清高的人格,以他如此品德怎么会以世俗的金贵之物作礼送人,那表情让龙宿差点没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简直就是惹人生气。但随意动怒也着实不可取,此怒一动就正合了这家伙的意,足够他笑上一百年去。
“何以佛剑未来?”龙宿咽下口中的茶,不动声色地问。自从两百年前,剑子与佛剑相识之后,每每总是与佛剑同时出现在他面前,按理说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剑子定然会拉上佛剑一同。难道?他也知道了今天有“老鼠”要出现的事?只不知这人做了什么安排?还是等着看他出手?
“佛剑正在不解岩坐禅苦修,我可不敢去坏他修行。”剑子一边在对面坐下,一边为龙宿续茶。对于龙宿的刺探,只算是敷衍了事。这事既瞒不过,也不必瞒,他倒不相信龙宿会探不出这样的消息,如果真是那样,那六廷教馆也就不配成为儒门五重之一,龙首也不会将龙宿放到那里去。只是……剑子眉眼微垂,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能让龙首参与进道门暗部消息传递网的事情,绝不会如表面上这样的简单,除了那几只跳梁小丑之外,究竟还有什么事呢?
龙宿、剑子各自在心中盘算着情况,但面上却不动分毫,该品茶的品茶,该献艺的献艺,看来倒也颇为的其乐融融。
“好友之音果然是清净,一曲清泉足以抚人烦忧,去人心殇。看样日后若道门缺钱,剑子汝可以去卖艺为生,贴补道门,保证是客似云来。”琴音方毕,龙宿就挑眉摇扇,瞥着剑子淡淡说道。既是弹琴献艺却不肯规矩行事,弹首曲子还要一边卖弄琴艺,一边暗示试探。真真是无聊,本来还有几分的好心情也被他破坏了个差不多。
“真是谢好友谬赞,若果有这一天,还望龙宿不吝金钱,施舍与我几分,剑子感激不尽。”剑子收手,取过茶碗轻啜一口,方才一本正经的说道。那表情严肃的好像是在与龙宿探讨一个已经发生而且非常需要重视的认真话题,惹得龙宿扇面遮脸轻啐了一口。亏他真好意思说出口,也不知谁才是那个真正脸皮厚的,以道门的实力,就算再过万年也不可能到需要他出面去卖艺的地步。
“若真有这一日,龙宿当然要给汝几分面子,才对得起这百年相交之情啊。”龙宿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缓缓站起身,“叨扰半日,吾亦该告辞了。感谢好友送吾这生日礼物,虽然说的确是寒酸了些,不过到也符合汝道门一贯的形象。”言罢,颇有深意的看了剑子一眼,转身欲离。
“好友事物繁忙,剑子也不便多留,但总该让剑子略尽地主之谊,送好友离开。”剑子见状,也拂袖站了起来,左手伸出做了一个“请”状。
龙宿含笑迈出了草亭,只听此时,一道利芒自十里外直射而来,速度仿若流星眨眼就到了龙宿心口前。但箭虽快,龙宿的身形却更快,脚步微移避开了射来之箭,眼角却瞟向已然重新坐回亭中安安稳稳喝着茶的剑子,心中冷笑,果然是打算一旁闲观。真是好个剑子仙迹。冷哼一声,颇冷傲的勾动唇角,如此也好,本来这事也用不上这只腹□□忙,有他帮忙还指不定会欠下什么还不清的人情债,到不如如今这样。
龙宿这厢还有心思想别的,那厢却已有五人从五个方向扑出来,手中三尺秋水寒光四射,一到近身,立即展开阵法,五柄长剑围成一个完整的包围圈,以五行生克之理将龙宿困在其中,凌厉剑招使得得心应手。剑子一边捧着茶杯一边连连点头,对于这五人阵法甚是感兴趣,道门就是爱这些奇术,这阵法若是再可以配上一位道家高手,用奇门遁甲和道家五行秘法辅助此困阵,想来威力会更强大,龙宿恐怕就不能如现在这般在其中尚算轻松的游走。只不过……剑子喝了口茶,他不信龙宿已然知道儒门内有人欲置他于死地,还如此乖乖地单身赴会,给敌人制造如此轻松的机会。那么……
剑子正想着龙宿暗伏之人会何时出现,便已有人加入战团,对上那五个人,一个人破五人联击自是不易,然而一群人就立即扭转了战局,见五人已被牵制,龙宿立即抽身而出,退到一边,一边静静地等个结果,一边密切注意着其他的蛛丝马迹。这五人对他一人虽然是不败之局,但若是想杀他可能还有些困难,他不信那群老鼠会想不到这些,这背后必然还有杀招暗藏。龙宿暗自运气,功凝周身,等待下一波攻击。
十个人打群架,剑气纵横,豁然之境内开始一片狼藉,剑子嘴角有些抽搐,看着他辛苦栽培的那些花花草草,心疼不已,正考虑着等这场完结,他一定要算好全部费用寄到儒门天下和六廷教馆让龙首和龙宿付账时,一道利芒夹杂雷光从天而降,射下龙宿的方向。剑子看着那远来之箭眼眸怒睁,一声怒喝,手结法印,飞身而起,将龙宿撞开,挡住那雷光之箭。幽蓝的雷光裹着利箭从天而降先是直接撞在因他手印而起的防护罩上,让他喷出口鲜血。但剑子却只是略退了一步,并不避让,口中真言手中法印已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快吐现,让他身上的法光更加强大,挡住了利箭的凌厉,使得利箭虽夹带着雷霆之威却也未能再进一寸,最终落在地上。见箭落地,剑子踉跄一下,继续念动真言,向空中虚抓,长弓利箭浮现手中,弓满弦松,利箭飞驰而出,穿云逐月射向远方。眼见利箭飞出,剑子这才晃晃悠悠地踉跄两步,一头向地上栽去。心里却在哀嚎,这次着实是吃了大亏,虽说他本就有帮忙以期日后的打算,可也没打算用自己的命去换。这次所为真不似他往日作为,实在是一时之间行为失调。哼,这次若还能醒来,他一定要让龙宿、龙首一干人等全部给他还回来。
“剑子!”龙宿扶住栽倒的剑子仙迹,带着慌乱、不知所措和意料不到的心痛等等复杂而又莫名的情绪喊着剑子的名字,却一时想不出要做什么。脑袋里一片凌乱,仿似有个声音在脑海里不停地问,问的不知是自己,还是想问剑子的话,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以为已经足够了解剑子,就如剑子足够了解自己的性格,他以为他们都知道在这段友谊中的有几分真假,当情况不可解,他们都会用理智权衡利弊,可是……为什么?剑子现在倒在他的怀里了呢?他一直以为这段关系是一场八分虚假做戏的利益纠葛,可是……龙宿空出一只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很难过,很痛苦,没想过当有一天可能要失去的时候,自己会伤心的好像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龙宿大人,剑子先生重伤,还是先带回六廷教馆治疗要紧。”穆仙凤看着抱着剑子先生面上目无表情愣在那里的龙宿大人,小声地提议道。
“嗯,回六廷教馆。”龙宿收敛起思绪,抱起剑子化光而飞。
剑子的伤说重也重,说不重也不重。说重是因为剑子在法咒尚未全力展开时便以己身去抗衡那夹杂雷法的奔雷箭,理所当然的被法术所伤,五脏六腑都被雷击的有些破碎;说不重是因为,虽然奔雷箭在雷法武术类归在了迅疾强猛这么一类中,但剑子仙迹也不是一般人等,虽然他法咒未完成就去挡了那一箭,可是好歹剑子也算是中原道门新一代中排名第一的人物,就算是未完成的防护罩也比那一般人的强了好几倍,再加上自身的法术愈疗能力和儒门的那些名贵药材,伤势的控制和痊愈自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当大夫如是说过后,龙宿便只是深深地看了躺在矮塌上的剑子一眼,然后吩咐下仆们好生照应,转身出了房门。
坐在雕花的红木案几后,龙宿缓缓抽着烟,开始思考。他已经过了事情初发生的茫然期,虽然仍然不能理解剑子仙迹的做法和想法,不过此时更应该想的是这次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儒门之内有“老鼠”,他早就知道,这次他们的行动,他虽不清楚详细计划,但也料想到了先布下了防范,只是这次他没想到的是,很显然这次的刺杀事件并不是只有儒门插了手,那奔雷箭除了道门嫡系之人还有谁能使得出如此精准的威力。这次幸好他事前有所准备,否则被除掉的怕不只是他一个人,恐怕那奔雷箭本来会是冲着剑子而去。但道门之内对于剑子继位未来道尊之事有不满的事,剑子是早已知晓的,而以剑子的腹黑深沉,不可能不关注道门内部的暗流。可是从剑子今天的表现来看,很显然剑子事前并没有收到风,或者……龙宿眯起眼睛……剑子他又扮猪吃老虎,明明已经收到风却用受伤这种事来让他欠人情……龙宿吐出一口烟……这的确很像剑子的惯常作风,只是通常他不会拿命来玩这种人情,所以剑子应该的确是没有收到消息,那么似乎就出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什么人有这个能耐截断了剑子的消息网。剑子手下应该有一个特殊的消息网,这是龙宿在这几百年的相处中从蛛丝马迹中看出来的,这个消息网和道门、儒门的消息渠道应该是有沟通但又独立,所以常常有些消息剑子知道,而道门却并不知道。但现在这个消息网却向剑子传递出儒门内部有人想要刺杀他疏楼龙宿的消息,却并没有传递出道门内部也有人参与到这次刺杀事件中的消息,以着儒门这群家伙的不谨慎程度,这种事情没有被察觉到就显得很荒谬。龙宿放下烟杆,执起桌上的羊毫笔,在纸上迅速的写下一个名字——华宇天琼,然后重墨点在名字上,冷冷哼了一声,方才又将笔搁回笔架上。师尊啊,师尊,真要说果然不愧是统辖儒门两千年的儒门龙首,果然是实力超凡,将他和剑子两人都实实在在地耍在了手心上,居然截断了他们对道门的消息来源。好好好,若不是他的命还算硬,若不是剑子今天为他挡那一箭,他今天恐怕就交代在了豁然之境了。这是第一次龙宿对于自家师尊的行为如此的生气,既因为师尊对于自己试炼时的毫无顾忌,也为了现在还昏睡在塌上的剑子仙迹。
“主人。”仙凤小心翼翼地推开书房的门,带着微微的喜色,对龙宿说道,“剑子先生醒过来了。”
“嗯。”龙宿又看了眼案上那狂草般的名字,收回喑怒的情绪,冲仙凤点了点头,方才站起身向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