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痛的边缘》季无云

50、农夫与蛇

　　白寒语的嘴角动了动，似是嘲讽，又似是失望，但并没有多惊讶。

　　“我知道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恳求道：“那完成这个订婚，再解除婚约，怎么样？就当满足我的愿望。”

　　“我……”

　　一个人冲了进来：“老板，出事了，夏小姐的车似乎出了点问题，到了岔口车子没有拐弯，拨打阿森的电话也没接通……”

　　司城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

　　白寒语的嘴角扯了扯，那是一个无比诡谲的笑意，司城注意到了她的神情，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直觉。

　　他猛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到白寒语面前，锐利的目光犹若刀锋：“你做了什么？”

　　白寒语再次看了看腕表，秒针滴答滴答走向12，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她挣脱开司城的手，走到了窗边，几乎是陶醉地把耳朵贴在窗户上，半闭着眼睛倾听。

　　耳边，似乎传来了一声轰然巨响。

　　……

　　订婚宴取消了，两个主角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整个海市上流社会流言纷纷。

　　从日中到日落，再从傍晚到天明，司城坐在沙发上，双眼血丝密布，一个个坏消息传来，如同巨锤狠狠砸在他心上，痛得整个人都麻木了，有些恍惚地盯着电视里播放的海边爆炸新闻。

　　助理前来汇报的声音，恍然间似乎在另一个世界。

　　“……爆炸威力过猛，车子只剩下一些残片，阿森的尸身已经打捞到了，但是夏小姐……”

　　“……”

　　“从残片上提取了一些血液，还有礼服的碎片，确认是夏小姐的……”

　　“然后呢？”

　　那人顿了顿，说道：“沙滩上发现了一片后车门，兴许……夏小姐及时跳车了。”

　　司城抽了一根烟，起身到了另一个房间。

　　白寒语换了一身简洁的白礼服，头上戴着新娘的白纱，正拿着口红细细涂抹，听到声音，她立刻站起身来，小心翼翼而又期待地望着司城，跟以前一模一样。

　　司城盯着她：“为什么这么做？”

　　“不这么做，等你继续想着她念着她吗？”白寒语露出笑容，“她死了，你就应该念着我了吧？”

　　“你觉得呢？”

　　“应该吧，不管是痛恨，还是……”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这张脸。你那是什么表情？阿城……当初我整容时，你不是没反对吗？现在不喜欢了吗？”

　　司城竭力按耐，才没有冲过去扇她一巴掌。

　　“知道吗？我一直羡慕如初，她什么都有。”白寒语陷入回忆，向往道：“她总是穿得漂漂亮亮，又有那么多追求者，就算再任性，班里的同学也不敢得罪她……她对我也很好，给我衣服，让我认识朋友，帮我出头。我现在害了她，我会一生愧疚的。”

　　知道现在，司城才发现白寒语的性子，与他以为的大不相同。

　　“你有病？”他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

　　“可是，她送我的衣服，是她不要的。她帮我出头，不过是她可怜我，她的朋友是因为她才看我一眼，就算是你，不也是这样？”白寒语眼中闪过了一些怨怼，“凭什么她就能得到所有，而我只能被施舍？”

　　每一句话，都刷新他的认知。

　　他曾以为白寒语胆怯单纯，没想到她行事这么狠辣冷血，甚至有些病态。

　　时至今日，他才真正看清了白寒语。

　　“白眼狼。”司城没忍住，扬起手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白寒语风筝一样跌落在地上，抬起头还在笑，她摸着脸痴痴道：“你眼里终于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