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的迷惑》圣城飞花

3、奇怪的高老头

　　第三章、奇怪的高老头
　　韩冠成先生最近很不得意，作为物价局下属科室的副科长，他已经在这个岗位工作了将近四年，业务能力虽不能说是顶梁柱，可在全局六大科室的中层领导中，像他真正懂业务的，寥寥无几，带领物价核查小组到各大商场药店检查是他每周必须的工作，作为一名党员干部，坚持原则是他的底线，他也因工作“认真”得罪了不少人，然而论工作效率，却是局里少有的，每年的先进和各项荣誉都会落到他头上，在行风整顿中，他还曾作为典型到全市政府工作会议作过报告，对此，他一直倍感自豪。可几年来，看到毛头小伙子都个个晋升了，他才感觉到不对味，也曾找领导多次表达自己追求进步的心声，副局长傅振江在跟他的谈话中，也多次语重心长地表达局领导对他的重视：你目前的岗位是全局工作的中心，好钢用在刀刃上，这个岗位没有你，怎么行呢？让他有气撒不出来。最近局里传言又要有一次大的人事变动，这让韩冠成坐立不安，论资排辈也该动动了，可自己一没关系二没后台…….总之，他目前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这次人事调整上，以至于与韩欣刚刚缓和的父子关系也被他忽视了许多，回到家里，也总是心神不定，经常为些家庭琐事而动怒，自然也就很少去注意我们主人公事故后的变化。
　　“听班主任说，小欣最近学习很认真，虽然也开小差，但比以前好多了，最近的小考测试，进步很大哩。”妻子桑红霞整理着房间，欣慰地对斜倚在沙发上调台的韩先生说。
　　“哦。”韩心不在焉。
　　“单位调整的事情，怎么样了？这次，有希望吗？”桑红霞看丈夫没反应，小心翼翼地问。
　　“没底啊这心里，我算是看透了，”韩冠成仿佛是在喃喃自语，“没后台，忙死累死，也是白搭，不过话说回来，论资排辈也该动动了。”
　　“明年就中考了，小欣让我心里很不踏实，要是考不上重点高中，我们该怎么办呢！”孩子的学习好像永远是桑红霞的心病。“照这样的情况下去，你说他有希望考重点吗？”
　　“够呛，我看够呛！唉！最近我老听他同学来家里玩，叫他大神大神的，你注意了吗？搞什么搞，这熊孩子！学习不上心，歪门邪道学的很快。”韩头仰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没个让我省心的，现在才知道，家庭教育，我们是失败了……”。
　　“那不过是孩子们起外号，或闹着玩的，我想，好在他没有早恋，只不过爱看些科幻书，玩些网络游戏，其实，现在的孩子都这样的。自从上次被雷击，小欣好像没什么异常，比以前学习认真了，这就是好事。”
　　随着妻子的唠叨，闪电、医院、脑电波、手术台、应声而倒的玻璃杯，前几天发生的一幕幕重新在韩冠成的脑子里呈现，他突然坐直了身子，似有所思，然后重重将自己摔在靠背上。
　　韩冠成又猛的睁开眼睛：“红霞，有个事，我记起来了，好像我的一个大伯，也被雷击过，没出什么事，后来大病一场，脑子出了问题，再后来，不知怎地，就学会算命了，说什么大仙附体，到处给人算命，在老家一代传的很响的。”
　　“哈哈，你家还有这号人物？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大伯不是早死了吗。”
　　“特殊时期中被当牛鬼蛇神批斗死了，听咱妈说过的。”
　　桑红霞怔住了，转身朝向韩冠成：“小欣……”。
　　“别胡说，巧合罢了！”
　　又是周五。
　　餐厅后的小院，野草丛生，中间是条青砖铺筑的小径，杂草从砖缝中钻了出来，小径的尽头，是座大屋子，远远望去，像一座废弃的汽修车间，油漆脱落殆尽的门窗上订着几块硬纸板，只有巨大房门上的新纱窗可以透露出有人居住的痕迹，屋外一角蹲放着一台废锅炉和大堆废铁，锈迹斑斑呈现出的锈红色在小院里格外扎眼，墙边偶尔露出的几块破旧广告牌木板和方便面盒子，告诉人们这里还属于现代文明。
　　我们的主人公韩欣和捣蛋鬼刘彤，现在就在这条小径的一头张望，他们在下午第三节课接受后课外活动的空挡，终于找到了这个院子，刘彤用手指戳着韩欣的腰眼，不停的催促：“进去看看，进去看看。”
　　他们沿着那条小径一步一张望地靠近了屋子，慢慢推开了那扇房门，屋内阴暗潮湿，充满了霉烂的气味，屋子内部很大，房顶从内部看，高的惊人，也许这里真的曾经是一座维修车间或是锅炉房，房子一侧，盛满了各种废旧物资，如破旧发电机、废轮胎，还有一些破旧的课桌，无序得堆放在一起，房子的另一侧，靠近窗户的是一张课桌，桌子上放满面条、饼干和一把暖水瓶，一个陶瓷口杯，再往内侧，一张超级大双人床只被利用了半边，衣服被褥堆放在床的另一半，一切都如一位单身老人居住的样子。但令人惊愕的是，在靠近墙边的地方，赫然摆放着一架古朴的书架，整整齐齐地陈列着各类书籍，出奇的干净而整齐。书架边的墙上，歪斜的张贴着一张爱因斯坦的图画，与众不同的是，在爱因斯坦的画像上，赫然有个大大的“ｘ”号，一台座钟矗立在墙角。
　　室内无人！只有那台矗立墙角的破座钟发出的嘎达声。
　　韩欣和刘彤，疑惑地站立在门口，屋内的阴沉和气味，让他们感到一丝不安，正在这时，座钟走到5时整，发出了“当、当、当……”的报时声，让他俩大吃一惊，纷纷后退。
　　韩欣感觉脖子发凉，而就在此刻，一个枯瘦、高大的人影，一手持菜刀，一手沾满血污，矗立在他俩的背后！
　　韩欣和刘彤慢慢转过身，当看到门口外那黑影的景象，不约而同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叫，他们被眼前的景象吓的头发都像乍了起来。
　　“你终于来了！快里面坐，我刚杀了只鸡，食堂师傅送的。别怕，里面坐吧。”影子说话了，沙哑但很和善。
　　“高老……师，”快嘴的刘彤惊恐之余，差点把“高老头”给冒出来，“你差点吓死我们。”
　　“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怕的，要打架，可不是你们年轻人的对手喽。”高老头边示意他俩坐在一张长凳上，边说。他枯瘦严肃的形象，似乎与幽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这让两个大男孩的紧张心理放松了许多。
　　高老头眼睛瞄了下刘彤问：“你是哪个班的？”。
　　韩欣：“他是我同学，刘彤，也是我铁哥们。”
　　高老头似乎并不关心刘彤到底是谁，他站立起来，慢慢扭转身子，边在一个破箱子里摩挲，边问：“你们怎么知道我也曾是老师？”。
　　刘彤：“我们早打听过了，你原来就是老师。后来因为教学不行，被开了……..”韩欣使劲捏了一把刘彤的大腿，刘彤紧忙闭住了嘴巴，为自己的唐突后悔不已。
　　高老头猛的转过身，似乎非常愤怒：“你们看，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我教学不行？你们看看这些！”说着他把一叠皱巴巴的硬纸塞到韩欣手中，双眼似乎冒火，枯瘦的脑袋也因为震怒而颤抖了起来。
　　韩欣战战兢兢地打开了那些硬纸，那是一叠表彰证书，全是些“地区物理教学能手”、“全县理化教学先进教师”一类的证书，显然年代已久，有的印章都看不清楚了。
　　刘彤将证书恭恭敬敬地交还给高老头：“对不起，我们只是听说的，想不到你是物理教学能手。”
　　高老头小心翼翼地叠起那些证书，看着这些证书，他的眼神似乎缓和了许多，又像是在看着自己千疼万爱的孩子。
　　“我没怪你们，唉，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捣蛋鬼刘彤放松了身子，搭话：“那么多的证书，那您老为什么…..”他的话立即被韩欣又一记暗示制止住了。
　　而在此时，高老头似乎又变了一个人，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刘彤，高声叫道：“你是在问，这么多证书，为什么我去烧锅炉，为什么我至今孤身一人，无所作为，是不是？是不是！我告诉你，这都是他们害的！都是他们害我！我是全市最好的理化教师，我同时代理物理化学两门课程！我发现了真理，发现了科学边缘的真相！他们视我为唯心，视我为异类。他们什么都不懂，却给我戴上伪科学的帽子，剥夺我教学的权利！剥夺我应该有的一切！”
　　高老头伸出手臂，圈指着空洞的屋子，然后重重地将拳头砸在桌子上，冷酷的眼神，竭斯底里的发出嘶哑的声音：“这一切，一切都是他们搞的我！”
　　高老头的举动，彻底吓坏了我们的两位主人公，他俩像做了错事的孩子，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恐怖的房间。
　　“对不起，对不起，吓着你们了吧。我给你们道歉。”高老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口气立马缓和了下来，“同学，我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多少年了，我都没这么失态过。”
　　“高老师，我想我们该走了，该回家了。”韩欣只想立即结束这场压抑、恐怖的谈话，他甚至后悔这次好奇的到访。“如果没事，我们走了。”他拉起还在战战兢兢的刘彤，准备立即离开。
　　高老头立即站到了门口，双眼热切地注视着韩欣，非常恳切的说道：“韩欣同学，我非常诚挚的邀请你，能再来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你必须要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可以吗，你不是个一般的人，我不会看走眼，请你相信我，有些事情，是你自己都想象不到的。”
　　“我能有是什么事情？”韩欣边说边要从老人身边穿过。
　　“听着！”老头一本正经而一字一句的说出了几个字，让韩欣和刘彤惊呆了：“你，有超能力！对，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