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的迷惑》圣城飞花

2、惊恐的秘密

　　自从雷击事件后，父子俩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至少家长会的阴影在此事以后已经没人去关注了，韩冠成夫妇把全部精力都放到了对孩子身体的关心上，孩子鬼门关的经历让韩夫妇重新审视了自己，毕竟生命是什么都不能取代的，小心翼翼的呵护起来，当然他们最关心的还是白医生说的脑电波异常，让这对夫妇始终忐忑难安。韩欣出院后，亲朋好友和学校的领导、老师都来探望，捣蛋鬼刘彤也偷偷在门缝张望了好几次，后面的同学也都轮流来套近乎，忙的家中不亦乐乎，从这几天的表现中，大家似乎没有发现韩欣在智力上出现任何问题，这让他们在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然而对于韩欣来讲，来来往往的探视让他感到了丝丝不安，从探视人的言行和交谈里，似乎感受到了大家对他的疑惑，至少能感受一种异样的目光，说不清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雷击以后自己变成弱智才是他们所希望的结果吗？他完全可以想象到，捣蛋鬼刘彤添油加醋向成堆的同学描述他急急如律令、雷击现场的情景，在一张张嘴巴惊恐成O型的脸庞中，也会有黄丽娟的影子。这让他怒不可遏，他捏着自己的鼻子发誓，如果真是那样，绝不会轻易放过刘彤！
　　因此，他一再要求父亲早早送他去学校，最好是第一个到教室，他不希望自己迟到同学们会齐刷刷地投来异样的目光，仿佛观看超级怪兽。事实上，我们的主人公真的是第一个到了教室，若无其事的坐在位于中间第五排的课桌旁，装模作样地翻弄成堆的课本。同学们陆陆续续来到了教室，从大家进入教室看到他呈现出的惊讶，他感到如似针扎，同学们友好的问候对他来说仿佛是一种侮辱，很快地他身边就围绕了一大堆人，问东问西，嘈杂的噪声中他强装笑颜与同学们打哈哈，直到捣蛋鬼刘彤从人群中伸进头来，操着那发育不良的公鸭嗓子说了声：“你真是大神！”，一声大神的称号，让他再难容忍，他猛的站了起来。
　　“滚！”
　　这声怒吼，让扎堆的人群一下散去，他恨恨地坐下来，眼睛盯着第三排刘彤的背影，对他日常的好友充满了恼恨。然而转眼间，他又为自己的失态后悔不迭——这种愤怒，也许会让同学真的以为他的脑子出了问题。懊恼间，他感到一束目光在注视着他，他转眼看去，是黄丽娟，从远远凝视的目光里，他感到了些关切，同时也似乎更加印证了自己刚才的失态。那种对视也就三秒钟，他低下了头。
　　说到这里，我们不能不介绍下小说中第二个主人公人物，那就是已经提到多次的黄丽娟了，她是班上的劳动委员，身体娇小匀称，脸蛋长的还算清秀，皮肤白皙，一条马尾辫很随便的甩在脑后，跟多数初三级的女孩子一样，在她身上总能呈现“黄毛丫头”的概念，与班花孟昱霏相比，她绝对算不上美女。与众不同的是一支黑色的大镜框遮挡了大半个脸，韩欣有时也会想，如果她不带眼镜，那双大眼睛会让让她看起来更好看些。
　　说起来，黄丽娟和韩欣算是小时的玩伴，黄的父亲黄钟鸣曾是一家皮革公司的老板，靠专门加工皮包、皮鞋然后贴上名牌的商标发往全国各地小摊小铺，也算是钻政策的空子财源滚滚了好几年。韩欣小学三年级时，黄一家就跟他住在一个单元，那时小区刚成立，周围可以认识的小朋友不多，同龄的黄丽娟也就成了他最好的玩伴，那时她比他高半头，又有双方父母护着，欺负韩欣成了她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后来在轰轰烈烈的打假中，黄钟鸣的厂子破产，全家搬离了小区，据说是为了躲债。后又听说黄钟鸣的女人舍弃了父女，跟一大佬去了深圳，一蹶不振的黄钟鸣不得已重新进了另外一家皮革厂打工，直到初三时，黄丽娟才重新到了韩欣所在的中学，恰巧也跟他同班。特殊的生活经历，让黄丽娟变的有些叛逆，韩欣有时发现黄丽娟会非常野蛮，嘴巴又快，很多男生都不敢招惹她，平心而论，韩欣并不喜欢这位野蛮女友，只是儿时的玩伴总保留了那么点友情，韩欣自己都说不清楚，是喜欢还是讨厌。所以，他和黄丽娟之间，总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友好而矜持。而捣蛋鬼刘彤动不动就拿黄丽娟来揶揄他，总会让他火冒三丈，揶揄次数多了，韩欣心里反而对黄丽娟多了些复杂的情愫，人多的时候，他会刻意去回避。
　　“可恶的刘彤！总是出我的丑。”韩欣再次将目光转向了那个冬瓜似的胖脑袋。而此时，上课铃响了，数学老师走向了课堂。随着一声“起立”，同学们都纷纷站立了起来。
　　而就再此间，我们的主人公恨不得偷偷挪掉刘彤的凳子，给他来个狗吃屎的报应，才能出了这口气，“摔死你！”。
　　让韩欣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奇迹在此时发生了，在“老师好，同学们好”的礼仪性开课仪式后，随着班长一声“坐下！”命令，刘彤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脑袋磕在了后桌的桌棱上。
　　哄堂大笑。韩欣目惊口呆。
　　韩欣在这一刻，甚至怀疑自己的脑子真的出了问题，就跟梦境中一样，这样的巧合，对于恶作剧来说，也太不可思议了，自己跟刘彤毕竟是几个狐朋狗友中，无话不谈的一个，日常的恶作剧是常事，可真要给朋友下这样的诅咒，咱们的主人公是绝对干不出的，然而这样的事情巧巧就发生了。
　　全天的课程都是乏味的，要命的三角函数让韩欣感到头疼，本就爱走神的他，如今满脑子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那道耀眼的闪光、同学异样的眼光、量杯和凳子事件，都让我们的主人公感到深深的迷惑，越是不想，越是要想，他不断的走神，当中午最后一节课结束的时候，他开始感到头痛欲裂了。
　　学校的午餐破天荒的增加了红烧肉，米饭也加了量，听同学们议论，说上级今天来考察学校食堂建设，乱哄哄的大餐厅，同学们的注意力都被改善的伙食吸引，自然也就没有人再去关注我们大难不死的“大神”了，这让韩欣安心了不少，甚至头痛也减轻了不少，韩欣、捣蛋鬼刘彤、大伟和那个瘦高个朱学林，围坐在餐桌上，狼吞虎咽，刘彤把朱学伟吃剩的大肥肉扒拉到自己碗里。
　　这时，一只大手按在了韩欣肩膀上，韩欣回身扭头，站在身侧的是一个高个子邋遢老头，满面沧桑精瘦，下巴长短不齐的胡须显示他不修边幅，一件油腻腻的白隔离衣裹着他瘦长而略微驼背的身躯，唯一让韩欣惊奇的是，他一双眼睛矍烁有神，射出的光芒似乎能透过人心。
　　那人嘴角蠕动，声音像是从腹腔中发出，淡定而缓慢：“你就是韩欣？抽时间，你来找我。”说完，转身慢吞吞离去。
　　同学几个都呆住了，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韩欣，韩欣用力地咽下满嘴的米饭，转向他们几个：“这人是谁？”
　　他们都疑惑的摇摇头。
　　……
　　晚自习课间。
　　朱学林把韩欣拉到走廊一角：“我打听清楚了，那老头是食堂打扫卫生的，姓高。你真的要去？“
　　“一个打扫卫生的找我干什么？“
　　“谁知道呢，我还打听到，这高老头十多年前也是老师，后来被学校开了，老伴死了，无处可去，学校可怜他，让他打扫卫生。就住在食堂后面的那个小平房里。”朱学林说完直起身子，不无揶揄地问：“老韩，说，这家伙该不是你亲戚吧！”
　　这时，捣蛋鬼刘彤的大脑袋挤了过来：“哈哈，准是你亲戚，还装不认识。”
　　“放你妈的屁，还你亲戚呢！”韩欣边怒边用力推开挤进来听事的刘彤的大脑袋，然后疑惑的盯着朱学林：“你说这死老头找我干嘛？”
　　刘彤收起死皮不要脸的笑脸，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保准是听到你大神的伟大事迹了。”
　　“滚！靠，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给我站住！”
　　在刘彤嘻嘻哈哈的逃跑声中，韩欣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