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罗一山 ...
-
十一章：罗一山
莫小山牵着驴子，一个人在街上慢慢晃悠着。
那天离开朱府之后，她就将那身小道士的衣服给换了下来。为了安全起见，就买了一身半旧不新
的男装，骑在毛驴上，倒也像是个十几岁的小少年。
她将那一千两的银票缝在一件旧衣服里，贴身穿着。路上也不敢住太好的店，依旧是吃着馒头包子，就怕引人注意。
幸好花城离罗一山已经不算很远，她骑着小毛驴，晃晃悠悠了一个多月，就到了罗一山下的小镇。
罗一山在江湖上同玉诀洞，天山府，以及萧齐所在的琥珀山庄齐名。而这四个地方，却又属罗一山弟子最多，地盘最大。这罗一山每四年就大规模对外招收一次弟子，门槛虽然不低，但相较于其他三个地方，已经很是亲民了，只要有些资质，就可以上山学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罗一山上多了一条规矩，所有的弟子，只要年满二十四，就要进行一场比试，在那一届弟子里，只有十个人能继续留在罗一山，其他人都一律要下山自立门户。所以，在外面要是十步就遇到一个自称师从罗一山的，丝毫不稀奇。
其实莫小山来这里，倒也没有要成为罗一山的弟子，特别是听玄清说了不能成亲的破规矩之后，就更不想成为什么弟子了。
所以想要进罗一山，要么就是作为客人，要么，就是……
莫小山背着包袱排着队，她目光十分纠结，没想到连一个罗一山打杂的，都这么有竞争力。
莫小山已经站了半天，前面还有几个人就要轮到自己了。来应聘的，大概都是些大叔大娘，看样子都是这罗一镇的本镇居民，自己也是唯一一个背着包袱来的。
莫小山看着前面走路抖三抖的大爷，对自己充满了信心，等轮到自己的时候，充分显示了她作为一个合格的打杂的应有的素质。
负责选人的，是个中年大叔，他穿着青色的长袍，手里拿着笔。他看了莫小山一眼，问道：“年龄？”
“十七。”
“贯籍？”
“江城。”
那大叔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来这里的原因？”
莫小山深吸一口气，眼睛放光地看着他，“我自小就有英雄情结，最是佩服那些大侠。但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辈子是无缘成为罗一山的弟子了。但好在门虽然关上了，这不还是有扇窗吗，我就想上罗一山去好好瞻仰一下那些大侠们的英姿，同时为罗一山奉献我的青春……”
莫小山说的激情四射，那大叔似乎并没有在听，他继续道：“你有什么本事？”
莫小山猛地被他打断，还没缓过神来，本能反应就是要展示自己，所以她就一拳将那大叔面前的桌子给打烂了。
大大叔看着碎成一片片的木板，眼神有些呆滞。
“咳咳，”莫小山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我就是力气比较大，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挑水劈柴都是我的强项，洗衣做饭也是没有问题，对了对了，我还会纳鞋底！”
那大叔面无表情地抚了抚身上的褶子，看了看面前的木板，将手里的笔一扔，“就你了，跟我来吧！”
莫小山嘴咧到了耳后根，有些恬不知耻地冲着身后的大爷大娘们挥了挥手，收到愤恨的眼神无数。
“大叔，我们现在是要上山吗？”
“……”
莫小山见他没有理自己，只能乖乖地跟着他，也不敢再问。
两人走了没多久，就有一个四十多的大娘也背着包袱追了上来，她一笑，两只小绿豆眼立刻就无影无踪。
“季爷，我收拾好了，”说着，她朝莫小山看来，“哟，这位小哥长的真俊，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季爷真是好眼光。”
莫小山被她这毫无章法的马屁拍的噎了一下，只能继续傻笑。
“小哥怎么称呼？我夫家姓李，你可以叫我李姐！”
“李……姐。”莫小山犹豫了半天，还是喊了出来。
那实为李婶，自称李姐的妇女，十分之热情，一路上向莫小山将罗一山的后勤部所有概况介绍了一遍，而且她说的事情涉及的广度及深度，让莫小山肃然起敬，没过半个时辰，莫小山就拜倒在了她的围裙之下。
那个季爷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对于李婶的絮絮叨叨，就当没听见。
就在莫小山以为自己要累死在山路上的时候，前方终于出现了曙光。
莫小山看到前方出现的那大门，脑海中顿时就开始反复循环自己知道的形容词。
气派，恢弘，壮观，宏伟，大气……
李婶见莫小山一副二蛋进城的样子，脸上得意之色好不掩饰，就像是这大门是她家的一样。
李婶眯起小眼，对莫小山介绍道：“你现在被这大门就给震撼住了？不过也不怪你，一般人见到我们罗一山的招牌都是这个反应，你看到旁边的柱子吗？是不是在闪闪发光？我可以用我名声做担保告诉你，那上面刷的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金子！”
她见莫小山张大了嘴看着那柱子的土鳖样，继续得意洋洋地介绍，“还有这上面的匾额，可是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可是本朝的始宗赐的，你看那石门，可都是千金难求的西罗石，全天下也不过就那么一些，可在咱罗一山，也就是做个门的材料……”
在李婶的舌灿莲花下，莫小山觉得自己以前简直生活在原始社会，到了罗一山，才算是在这世上走了一遭。
不过等进了那门之后，莫小山才发现，那门估计是整个山上最气派的了，里面的建筑都十分平常，丝毫看不出那大门的奢华。
进了门之后，季爷就离开了，李婶带着莫小山往后院走去。
这个李婶，是罗一山的厨娘，她丈夫早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也没有留下子女，李婶就将罗一山当做了家，在这里一做就是十几年，整个罗一山上下没有她不知道的事。
莫小山运气十分好，居然单独得了一间房，房间虽然不大，但很干净整洁。李婶给了她一套生活用品之后，就匆匆忙忙地跑了。
莫小山一人站在房间里，四处打量了一会儿，将包袱往床上一放，倒头就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些黑了，她摸着肚子，往外面走去。但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敢走远，只能站在门口四处看着，等有人过来，才打听着去了厨房。
厨房离莫小山住的地方很近，拐了个弯就到了，此刻里面正热火朝天。
莫小山走过去，探着脑袋往里看，李婶正卷着袖子挥舞着铲子，旁边还有几个正在洗菜切菜的，李婶看到莫小山，用空着的手朝他挥了挥。
“会烧火吧？”
莫小山连连点头，坐在灶前往里添柴火。
罗一山上人口众多，而且又有很鲜明的等级，所以这伙食也有等级之分。
李婶现在做的是大锅饭，也就是一般的弟子的饭食，莫小山看着李婶手里拿着大铲子在锅里刨，觉得很是仰慕。
而掌门之类的人物，都各自有小厨房。
莫小山来的时候，李婶已经在做最后一个菜，所以莫小山才塞了几把柴，就被李婶招呼着往前面端菜。
莫小山被分到一个大盆子，李婶见她稳稳当当地捧着那盆子，很是满意地拍拍她的肩膀，“那几个臭小子还一直嫌我们这盆子重，要两个人抬，我现在倒要招呼他们来看看，看不羞死他们。”
李婶话音刚落，出门门口就进来几个穿着灰衣的少年，看样子也不过和莫小山差不多大。那几人一见到李婶就嚷了开来，手还不闲着地要往盆子里抓菜吃。被李婶拿着铲子一把拍开，“去去去，臭小子，赶紧来搬东西，开饭喽。”
莫小山搬着那盆子跟在李婶身后，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大屋子里，那屋子外挂着一个牌子，上书“食府”二字。
此时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一见到李婶进来，都一路同她打着趣，莫小山睁大眼睛四处乱看，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找到九城哥。
晚饭是三菜一汤，每人来领一份，莫小山在一边帮忙打菜，等没人的时候，她觉得胳膊都要断了。她每打一个菜，就要抬头看看那些弟子，只是上百名弟子过去，都没见到何九城，不免有些失望。
等所有人都吃完，莫小山还是没有见到何九城，她本来是想去打听的，但又怕给何九城添麻烦，只能忍着。
等所有东西都收拾好，莫小山已经有些头晕眼花了，回到厨房的时候，李婶还在里面忙着，见莫小山进来，赶紧将温在炉子上的东西端了下来。
“赶紧过来吃饭吧，累了吧？”
莫小山摇摇头，坐在小桌子前，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
“这厨房啊，每天就忙那么几个时辰，不过我们罗一山的工钱可是远近闻名的，你看有多少人挣破了头要上这里来，你可要好好干，不要辜负了季爷的一片心意！”
莫小山只顾着往嘴里扒饭，也不知道李婶在说什么，只是一味地点头。
吃过饭，李婶就说要带着她去熟悉一下新环境，一把拉住莫小山就四处乱转了开来。莫小山对于李婶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她一边跟着李婶乱逛，一边思量着要怎么打听到何九城的消息。
“李姐，这罗一山上的弟子你都认识吗？”
“这罗一山上的人，谁没吃过我李姐做的饭，不是我夸口，这里谁见到我，都得恭敬地叫一声李
姐！”
“那李姐认识连皎吗？”
“连皎啊，当然认识，她可是三院的得意弟子，怎么，小山认识她？”
莫小山点点头，“我来罗一山的路上认识的，只是听说连皎姐姐是罗一山的。”
李婶连连点头，也不管莫下山想不想听，就将连皎同她师父以及她周围的一干人等的八卦事无巨细地同莫小山说了一遍。
莫小山这才知道，那黑衣冷面男叫钱阁，是一院的弟子，李均则是二院的。这罗一山一共有七个院，一院的是掌门的弟子，其他六个院则是各自收徒，每个院的院主都是上一任掌门选出来的，按辈分来排位。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罗一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