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北国霜华》鱼丽宴

1、序文

　　北疆国

　　壬历神宫五十六年初，天降异象，天人破空而来，万灵遭浩劫，后世称其为天劫。天劫之后原本统治天下的神族各部元气大伤，逐渐消失了踪迹。天下百废待兴却失去秩序，一时群雄并起。过去臣服于神族的各族群以族或宗为社稷，此时天下分裂，多邦众立。
　　北方冰原的河谷神族远离战祸，异军突起，顺势南下平定了天荒、逐鹿和部分秦淮、百川、云梦之地纳入疆域，称北疆，定都神山神族大都镐京，改为上京。
　　壬历神宫九十八年，北疆改年号为壬历太清，天下战事暂歇形成了以北疆国为宗主国多番进贡的局面。但局部的战事并未停息，叛乱和镇压一直持续着。
　　北疆国强硬的维持着神族的统治，改变却在不可逆转中发展，绝对森严的种族等级制，最终在壬历奉化三十八年瓦解。北疆国默认了南方诸邦的存在，天下战事得以平息。
　　壬历玉虚四十七年，北疆对天下的控制到达顶峰，开始显示疲惫之态。

　　序

　　何川沣水两岸的神山镐京与神都沣都隔水相望，它们是神族①最辉煌的见证，如今（谷雨般纷纷扰扰的传说在这两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假假真真，纷纷攘攘。）唯有神山山上的神玉花年年开，涿鹿人年年汇聚在何川沣水畔，依稀能看到当年那段辉煌。
　　河谷神族入主后改镐京为上京，成为天下第一城。这样的一座城，拥有着宽阔的主街，林立的商铺，高耸的楼宇，横跨的复道，还有那隐隐约约置身云雾中的高台宫殿。再加以昂首阔步的人们，无不彰显着上京作为一国之都的恢弘。
　　夜里的上京城如同一只盘踞的野兽，吞没了白日里的喧嚣。高低不一的房屋是同巨兽的利齿。夜幕中有那么一个头戴兜帽，身着玄色长衫，手中提着一把刀的人，小心翼翼的行走于阴暗里。他将整个身子隐在暗处，躲避寻味而来出的禁军。又或者站在屋檐下的阴影中，看着从他身前匆匆而过的禁军。那人有些不耐的抚摸着刀柄上的纹路，低着头看着鞋尖。片刻那人又离开了原处，朝着高台进了一步，那人呼吸就加重一分。

　　“头儿，帝君怎么说？”
　　“生擒。”
　　“可是头儿你脸上可不是这样写的。”几分戏谑。
　　“斩立决。”
　　“国师的意思？”少许惋惜，“帝君很是看重国师啊。”
　　“走吧，我要亲自巡视。”
　　马蹄嗒嗒。

　　“什么人！”
　　主道上，一头戴兜帽、手持佩刀的人缓缓地从阴暗中走出。那人抬起头。他的目光在马上将军的脸上来回。将军岿然不动回视着来者，好大胆的狂徒。
　　“围上！”副将先是一惊，连忙下令，跨步挡在将军前。将军坐下的马匹不安地躁动，副将一只手搭在马脖上安抚着马，一只手扶着刀戒备着眼前的狂徒。随行的将士刀刃出鞘白晃晃一片，将恶徒围住，寻着时机。
　　那人如同不知自己境地般，只是专注地看着将军，细细得打量着，他在确认着什么，有些困惑。思索间，刀剑无情，银光夺命而来。那人看也不看，竟一一避开，难缠至极。他就在众人的眼皮下近了将军的身。
　　将军的瞳孔向外扩大。“秋豪？”那人轻轻唤着。人近在咫尺。
　　副将大惊，连忙侧身挥刀劈去，却被那人避开，只打落了头上的兜帽。露出真容，是岁月打磨过的古玉，一双眼睛明亮映照人心。
　　“秋豪。”急促呼唤，像是在确认这什么。
　　将军皱着眉，不耐地驱马后退。
　　“不记得了吗，秋豪。”喃喃自语。近处的将军和副将都听得清切，两人不由的对视一番。副将矮下身子，向后跨步。
　　就在此时，将军拔出剑命令道，“拿下！”映着火光的剑尖冷冷的指着来者。副将得令拔刀一个猛扑劈去，“哐！”那人微微侧身接下这击蓄意的猛击，刀任未出鞘。副将虎口震得发痛，好家伙！副将半刻不迟疑，撤刀、提刀、袭来！逼得那人不得不对上自己。将军乘机跃身下马，指挥将士们拉开一张大网，围了上去。
　　那人虽不愿与他人纠缠，而这副将也并非无能之辈，战局陷入拉锯。即便这样，来者依旧有闲暇看向黑夜中的高台。高台上的威压不能让人忽视。他当即拔刀而出，一缕一缕的黑烟从刀尖溢出。在这样的一个夜里，也清晰可见。
　　副将连忙后退，生死边缘的来回，预感告诉副将一旦沾上着烟雾后果不堪。而就在此时，将军瞬间出现在其身后，高举剑毫不犹豫地斩下去。将军此举出其不意，依旧被夜入者避开。副将不放过机会，趁机持刀而上，两人一前一后夹击包围，让人无处可躲。
　　那人侧身向后倒去，副将不得不收手以免伤及自己人。副将好久没有遇上这样的敌手了，勾着嘴角坏笑，从身后拔出弯刀横着砍去，那是草原子民惯用的刃具。
　　‘哐’弯刀砍在了刀鞘上。
　　将军提剑刺来，那人是无处可逃，深知困境，几分挪动转身朝向将军避开要害生生挨上一剑。就在此时背后夺命的刀袭来，他当机立断，扑向将军，两人翻滚倒地，躲过杀招。他不敢迟疑，迅速起身退后。那人身上腹部受伤，鲜血涌出，他却如同没有感知一般，眉头也不曾一皱。
　　早已待命的禁军将士乘机齐上将人团团围住。将军起手一个困‘术’②使来，那人被抽去力气失去支撑一头栽倒。将军目光与那人对上，耳边却响起副将有些不合时宜的声音，“头儿直接干掉还是带回去。”明知故问。“你认为呢？”
　　“哎，国师怕是又要不高兴了”副将几分苦恼。“嗯。”将军赞同附和着。
　　国师？神族从来不需要国师这样的存在。神族有腾图的指引。腾图和先祖会引领神族，使其避免误入歧途。国师？无非是帝君为了制衡氏族的棋子。
　　不得动弹，困境中的人，看着提刀走来的副将，好像还没有什么理由在这儿被困住。念起，念灭。人如鬼魅般消失了身影，再现身，已在将军身旁。
　　“保护将军！”副将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吐不出，他只能张着嘴。接着猛地被压在地上，呼吸困难。一缕缕黑烟，盘绕在四周将所有人死死缠绕不得动弹。轻生绝望情绪涌上人们的心头。副将只能苦苦挣扎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将军，全身被黑烟包裹，然后被那刀客带走。他不甘心，摇晃站起身想向前。一道猛力将他摔倒在地，他爬着挪动，目光所及处只有一轮清明的眼，透着虚谷③般的死寂。副将大张着嘴是搁浅的鱼拼命呼喊却无音。该死！该死！除了心里咒骂，甚至连捶地都不能。
　　再能动时只剩下空荡荡的街道，和满地没有回神的禁军将士。“追！”

　　①神族：从各地神族传说来看他们是古神的遗子，能与他们所在地方山川呼应，庇护一方生灵。神都和神山是逐鹿之地有文字可知的统治神族，再往前因为神族传承特殊性被湮灭。
　　②术：目前天下术分为秘术和法术。前者靠血脉传承，后者可记录供后者学习，神族大多使用都是秘术，但是从神山统治开始法术一部分也在神族中研习。
　　③虚谷:传言此地被笼罩在死亡中。这里生长一种杉树，整树黝黑，部分树树干上会寄生一种散发着腐臭气味的菌类，和传说中的黑蝶以及黑蝶的伴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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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远古巨坑，之前写的时候一头鸡血，其中很多逻辑难以说服我自己，便停止创作，近日重新开启。欢迎捉虫。
因为有很多私设，为了不占用正文写设定，会把一些设定备注在章节最后，如果对文中私设有不解的欢迎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