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落魄半生》渊郁

86、番外之一 师生关系

　　那个夜晚，外面下了很大的雨。
　　宇智波一族的人破门而入，脚步声盖过了雨声，吵闹的冲进来，旗木朔茂猝不及防之下，遭到了警务部队的逮捕，过程倒不是太复杂，上门的忍者穿着制服，要求他配合调查近期的案件。
　　“什么案件？”旗木朔茂沉着的问。
　　为首的人支吾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说：“有关近期一些泄露的情报，具体你到了就知道了。”

　　哪怕警务部队执行公务，这样的潦草和充满黑箱的气氛，也是很让人心虚的。宇智波一族的来人六七个，不一会儿就带他去了族地，熟门熟路，宇智波镜的住所。
　　“是族长的命令。”那人做了个手势，客客气气说：“还请见谅，有些事情说开就好了。”

　　旗木朔茂颇有些意外，近期的事，工作自然是停了下来，任务也没有再分配给他的，更不用说其他。

　　雨水淅淅沥沥顺着屋檐落了下来。
　　宇智波镜刚刚醒来不久，精神并不怎么好，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血色。他看见了走过来的学生，示意他跟进来，在屋子里坐下来后，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又过了一会儿，宇智波镜才似乎慢慢的想起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声很淡，却掩不住疲惫无力的气息，旗木朔茂一时间的关注点竟然在这里，他从老师身上，难得的看到了虚弱之态。
　　“三代那里，我会让人去通知一声，”宇智波镜过了一会儿，说道：“来警务部队吧，朔茂。”
　　“老师，”旗木朔茂心底一片平静：“您费心了，但我暂时想好好休息，没有转队的打算。”
　　“哼，”宇智波镜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拢了拢一侧的羽织，慢慢道：“不过是些口舌是非，就让你这么丧气，既然你也要休养，暂时就在这里住下。”
　　他又吩咐旁人去把旗木卡卡西接过来。

　　警务部队正式出面谈起这件事来，这么多年，旁人快要忘了旗木朔茂有那么一个老师，宇智波镜经过第二次忍界大战之后，地位在村子里越发超然，纵然要不讲道理，也是有资本的。
　　三代目顺水推舟，罚了旗木朔茂半年的停职，之后档案就转移到警务部队。警务部队的保密级别给的很高，关于上一次的任务，也一同下了禁令，宇智波一族这么做的理由是现成的，任务级别较高，流言传的无所畏忌，影响事后处理。

　　旗木家不过两个人，住下来也不费什么功夫。养伤的日子十分无聊，宇智波镜睡着的时间多过清醒的时间，无论午睡还是晚上，都要很长时间才起来。
　　旗木朔茂不至于连这样的用意也看不出来，但他答应下来，也许只是不愿违逆那时看上去虚弱的宇智波镜，在他心里，那个男人一直是个骄傲冷淡到了伤人也不自知的人。
　　渐渐地，宇智波一族的人也很少来了。
　　旗木朔茂很少有这么长的假期，宇智波镜索性让他随便准备饭菜，反正有了学生和老师这一重的身份，也不至于说不过去。
　　有一天，日向天忍来了。
　　他带来了一份卷轴，一些机密的资料，坐在廊下聊天，旗木朔茂端着茶水过去的时候，那个男人像是很惊讶的说了一句：“辛苦了，这些也让他做么？”
　　“不行么，”宇智波镜说：“你又不在。”
　　“我很快就回来了，”日向天忍脾气很好的说：“好了，是你的学生，我不说话。”
　　他们讨论起云隐和雾隐之间的战争，说起宇智波幸子这段时间的奔波，她嫁给了同族，宇智波若望的长子，据说那个青年头脑灵活，夫妻两人相处起来，关系很是融洽。
　　唯独一点，当年那个青年贸贸然求婚，终究让宇智波镜不大高兴。

　　日向天忍告辞的时候，催促宇智波镜几句，劝他早些午睡。天色晦暗，前路不明，他很快又要去战场。
　　他走后，宇智波镜也没有休息，站在池塘边看着游鱼，似乎别有心事。
　　旗木朔茂看着他的身影，有什么东西慢慢涌了出来。
　　那并不是一种能用言语说清楚的情绪，就像停滞的一切开始缓缓流动，一切变得清晰而明澈。高山的云，秋夜的霜，春天薄薄的落樱，一切如此让人宁静，不再煎熬燃烧。
　　那天夜里，他试着跟老师多说了几句。

　　说起他的妻子，说起了加藤断，说起当年在战争之前的训练……那一切都不过是记忆美化之后温和不伤人的话题，说起他拒绝了警务部队的那一夜。
　　“嗯，我猜到了。”宇智波镜这么说道：“三个人中，你一向明白自己要什么，被拒绝也是没办法的。”
　　旗木朔茂怔住了，慢慢道：“我以为您很失望。”
　　“到了你这个年纪，也该明白了。”宇智波镜轻轻笑了：“重要的东西放在近处，才能看得住。你不想牵扯进来，也是对的。”
　　“我一直这么想，”旗木朔茂说：“您不喜欢这里。”
　　这句话说的直截了当，也许正是这一点明悟，他才始终无法相信那个传说之中的忍者，一如传闻之中奉献一切，高傲纯粹毫无阴霾。
　　“我从小就很讨厌这里，从前我住在山上，那里舒服得多。”宇智波镜轻描淡写的说：“木叶太吵闹了，不相干的人太多，一人几句的吵起来，又有什么意思。我一直弄不清你们喜欢这里什么，青衍，幸子，天忍，刹那，还有你。”
　　旗木朔茂心中一动，许久才轻声说：“这里很好。”
　　他终于说出了这一句。
　　“从前我杀团藏，就为了少些麻烦，”宇智波镜轻声说：“后来别人指责我，没有了团藏，死了很多人，村子里费心费力，多了那么些事，说了几年……很久了，也就这两年，他们才闭嘴。”
　　“你猜的对，我喜欢这里的理由，太少了……连一句很好，我也说不出口。”

　　让人怨恨却又保护，夺走了重要的人却又给予，对于宇智波镜来说，那种复杂的情绪，永远无法用简单的一句说清。
　　就像在黑夜里行走。
　　人们看见的是月亮，依赖的，却是手中的火把——要照亮黑暗，先要点起火，看清前路，驱赶野兽，才能迎来短暂的白昼。
　　为了脚下的路不至于被黑暗吞噬，那火下的阴影，他从没有忽略过。

　　村子里的风向转的很快，尤其在冬天战争快要结束时，旗木朔茂的名声又一次随着胜利高涨起来。
　　过去的事变成一道无足轻重的伤疤，就连提起时，为他说话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从这一年开始，旗木朔茂在警务部队任职。
　　一切从头开始，出任务，参加会议，带队，陪卡卡西……事情比想象的更加忙碌，这不是什么坏事。
　　而这一年冬天，云隐战场又一次情况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