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落魄半生》渊郁

64、重叠

　　第三年春天，木叶与砂隐签订了正式的和平条约。
　　扉间没有出面，出面的是漩涡水户，她是柱间的遗孀，连砂隐也不能说这个人分量不够。
　　失去了一尾人柱力，砂隐损失惨重，二代目风影看着漩涡水户坐在谈判桌的另一侧，木叶这样的特意安排让人牙疼，但砂隐比木叶更需要休养生息，他们在和平条约上做好了被为难的准备，看到正式条件时惊呆了。
　　漩涡水户温柔的笑了笑，她不过是代替不能出席的扉间，也许还有柱间，签下了这份和平条约。

　　东线战争划下句号，而西线的战争，初代目雷影伤重不治后，继任的二代目雷影提出了休战，木叶同意了。
　　双方都没有撤军。

　　漩涡凤仙一眼就看见了宇智波镜。
　　她挥了挥手，宇智波镜怔了怔，人群之中，他一转开视线，其他人也就跟着他停下来，好奇或打量的观察着漩涡凤仙。
　　“先到这里，你们回去准备吧。”他让其他人离开，漩涡凤仙身上沾了尘土和鲜血，风尘仆仆，脸上的笑容却比真正的凤凰更加明亮。
　　“真不容易啊，你们也很辛苦吧。”漩涡凤仙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镜习惯性的垂下了视线，她突然伸手朝他下巴托过去，镜退后一步，淡淡道：“还好。”
　　漩涡凤仙噗嗤一声笑了：“你一点也没有黑嘛。”
　　她拉着他出去散步叙旧，那天晚上达成的协议有很多，镜切换了状态，没有反对的跟她在营帐附近走走。

　　“日向家在云隐战线就和你们在砂隐那里名声一样，日向天忍真的很厉害，我听说很多人出了高价钱要一双白眼。”漩涡凤仙心有余悸，同为瞳术的家族，日向一族的麻烦，宇智波一族也不可避免。
　　“不是那么容易的。”镜平静的说：“这种事你们也难以避免。”
　　“嗯。不过……我已经说服了叔叔，也许我们真的会在木叶留下一部分族人，”漩涡凤仙抿着唇一笑，又想到了宇智波绘梨的事，声音低了下来：“绘梨的事……”
　　镜没有说话。
　　漩涡凤仙看着他的眼睛：“你还打算结婚么？”
　　这句话已经直白到了不能避开的地步，镜怔了怔，平静的摇了摇头。
　　“这样很好，”镜轻声说：“现在的日子我很满足，放心，我不会孤单，也不是一个人。”
　　“你的心里住着一个人。”漩涡凤仙说：“多可惜……世上有那么多好女孩，绘梨她也知道，对不对？”
　　“她一直很清楚，”镜说：“我应该更加耐心一些，只是机会太短暂了。漩涡凤仙，你会是个很好的盟友，现在如此，以后也是一样。”
　　“盟友比情人可靠的多。”漩涡凤仙凝视着他的眼睛：“但是，镜……我也一样，不会要求你的心里只有我。这世上比起情情爱爱重要的东西太多了，为了家族，为了涡之国，我也变了很多。我希望嫁给你，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尤其是九尾的控制，你可以想一想的。”
　　镜无法反驳。
　　漩涡凤仙没有说出来的是，为了成为下一任的火影，有漩涡一族的支持也是必要的。现在漩涡一族还在和千手一族保持着亲密的来往，她和宇智波家的盟友关系在利益和局势的改变面前，又有多么坚定不移。

　　他们在这个话题是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扉间这段时间一直很沉着的指挥木叶的忍者，没有盲目迎战，他身上不存在鲁莽冲动这种东西。
　　“我担心和谈之时会有麻烦，”镜想了想说：“你能在谈判情况上发言，帮我个忙，避开靠近云隐的场地。”
　　“没问题。”漩涡凤仙没问为什么：“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云隐的金角银角，在谈判之时，要出现在指定地点，我们无法信任那对兄弟和谈的诚意。二代目雷影刚刚上任，云隐内部未必达成一致。”
　　漩涡凤仙叹了口气：“是的。我们也这么想。”
　　“说出来，二代目雷影别无选择。”镜冷淡的说：“互相能用感知系忍者确保这一点，尽快停战对大家都有好处。”
　　在这一方面讨论之后，漩涡凤仙就回到叔叔那里。这一次的战斗涡之国作为盟友参加，损失比木叶更加惨痛，可以想见接下来的几年里，一旦云隐想要对木叶动手，都不会放过涡之国和涡潮村。

　　扉间正式和二代目雷影谈起和谈细节，涡潮村的族长提出的条件都被同意了。二代目雷影没有对金角银角兄弟的处置有所不满，为了木叶提出的条件，他同样要求宇智波镜也远离场地，扉间也答应下来。
　　为了尽快的结束战争。
　　就像十多年的休养生息，各国恢复了人口、资源、储备后，对忍者村这个体制跃跃欲试的想要磨一磨爪子看看锋锐程度一样，现在又到了在一片破败的残骸之中苟延残喘，求得生机的时候。
　　扉间让人把宇智波镜叫进来。

　　这段时间一来，镜还是第一次私下里见到扉间。
　　扉间简单的说了一遍情况，镜没有异议，答应了下来。
　　正事到此为止，扉间本来打算把有些事情放到回木叶以后处理，但镜疏远又礼貌的一面没有丝毫改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在他身上好像什么也没有变过。
　　“你打算如何处理宇智波一族？”
　　这句话细细考虑起来到处都是毛病，镜却很清楚他在说什么，这一刻，师生二人之间若有似无的回避终于消失了。
　　“这要取决于您如何选择了。”镜直接的说。
　　扉间等他说下去，镜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那双眼睛，好像很多年前就是如此。
　　“很好，”扉间沉沉的道：“我会认真的考虑这件事。选择你成为下一任火影，宇智波一族就会放心么？”
　　他的嘲讽并无多少力量，已经是难得一见的愤怒。
　　“你们的时代会随时间而去。”镜静静的看着他，说：“而我的时代会到来。”
　　扉间怔了怔。
　　“你想看到什么，镜？”他不由问出口。
　　“他想看到的一切，”镜没有一丝犹豫的说：“他渴望的一切。”

　　宇智波斑想要的，那个不再血流成河的，梦一般高远飘渺，无可追寻的世界。

　　扉间不明白那个死了这么多年的宇智波斑究竟有什么魔力，要让人忍耐十几年，还追寻那不属于自己的，甚至从未见，从未有过的东西。
　　十几年了，不会再有什么不同了，他以为会改变的东西，就像伸出了地面的树，盘踞遮天，根深蒂固，在血肉和爱恨之中枯萎腐朽，到死也不会再有生机。
　　宇智波镜离开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