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落魄半生》渊郁

33、推波

　　万花筒写轮眼——
　　宇智波香织里身不由主的倒退了一步，几乎撞到了旁人，脑海里蓦然闪过一张睥睨高傲的模糊面容，一闪而逝之间，她几乎下意识就要为记忆里闪烁的血红记忆打开写轮眼。
　　镜缓缓转过头，迟疑在细长苍白的眉间辗转，没有焦点的视线里终于浮现了什么，他瞪着那些，渐渐发抖，疼痛令他颤抖痉挛不已，抬起的手揪紧了头发遮住了视线，青筋撑起苍白的手背。
　　透过手臂的遮挡，苍白干涩的嘴唇颤动翕合，空气摩擦过声带和唇齿的嘶嘶破音，像是濒死之人的喘气。意识到了什么，镜怔忡着放下了手，露出冷汗淋漓的痛楚脸庞。
　　“镜，闭上你的眼睛，”宇智波香织一手撑住了床边，凝视那双眼睛，冷静而强硬的逼迫般说道：“什么都别想——我们先回去，一切回去再说。”
　　“香织里，这样不太好……”旁边有人说。
　　宇智波香织里如若未闻。
　　镜太虚弱了，这里不能再留下去。木叶医院是火影大人一手建立，千手家的人在医院里的也并不少。她想起这一点，情不自禁又想起了隔壁的少女，不由迟疑，也许并非柱间大人的意思，也许他也一无所知——然而，那又如何呢，那样肆无忌惮逼迫而来的敌意。
　　镜凝视着她，缓缓垂下眼睛，他失去了意识。他倒在了香织里的手臂上，被缓慢的托着后背放在床上。周围的医疗忍者面面相觑，那毕竟是他们不熟悉的领域，不熟悉的情况，手足无措的也并非少女一个人。
　　“这件事，柱间大人不会置之不理的。”忽然有人忍不住说。
　　宇智波香织里稍稍侧了侧头，用沉默的背影回应那个人。

　　一个月之前九尾入侵木叶的事，大家还心有余悸，谁都知道火影大人为了叛离木叶的宇智波斑身受重伤一直在疗养。虽然火影大人没说什么，气氛却始终有着微妙的变化，何况宇智波一族也向来是高傲而难以亲近的家族。
　　千手一族为了族长更偏袒斑一事没有少发牢骚，但这一次，受伤的是备受柱间和扉间兄弟二人疼爱的小辈。柱间只有一个儿子，而扉间更是没有家室，千手青衍自从父母战死后一直是被两个叔叔照管长大的，她生下来没有经历过大的战争，时代这几年也平和的让人如若梦幻。
　　“青衍，你的脸……”漩涡水户忍不住也惊怒交织，她深深吸了口气，少女的脸被纱布包了起来，看上去更加可怖。
　　漩涡水户忍不住看了看丈夫。
　　“别担心，脸上的伤口会好的。”柱间神色忡忡，用安慰的口吻对青衍道：“稍微休息一下？”
　　扉间冷冷的打断他们之间的谈话：“青衍，你在想什么？”
　　“扉间！”漩涡水户忍不住道：“先让这孩子好好休息，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在族人吞吞吐吐过来禀报自作主张的行动时，扉间的怒气还能控制，但是当他们羞愧的说误伤了他带大的孩子，并且一再强调是青衍自己挡在那里——还咬伤了一个人，一切就像从前和斑纠缠不清的时代里不断重复的噩梦，无力和荒谬感再次击中了千手扉间的心脏。
　　大哥杀了宇智波镜最崇拜的养父，而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难道也要像恋慕一个天生不可能和解的宇智波么？宇智波镜惯会装腔作势，最喜欢的就是玩弄别人，青衍要是喜欢他，将来一定会为此痛苦——还不如现在就认清事实。
　　“我会和她好好说的。”漩涡水户又放柔了语气，深深叹了口气：“你们还有需要处理的事，不是么？”
　　柱间咳嗽起来。
　　哪怕知道他多半是装的，扉间也还是退让了，压抑着怒气道：“桃江他们，我让他们暂时离开木叶，去风之国附近执行任务——作为惩罚也足够了。大哥你还是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宇智波一族的长老在几日后拜访了火影大人。
　　在别人看来，这也是一个信号，一个多少能让人放心下来的信号。如果火影大人和兄弟有意把千手一族的权力置于他族之上，其他家族就要多做权衡，还好柱间并无此意，扉间的处置也算得上公允。
　　不管私底下有多少暗流汹涌，宇智波一族在表面上也对此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宇智波一族的长老，多半是斑父亲那一辈的人物，在当年两族的结盟仪式上也见过千手家的兄弟二人。这一次来的宇智波清正更是参与过两族结盟前的一些细节商谈，说的上是熟人。
　　但说起的并非之前的纷争。
　　“族人为此不安也在所难免，毕竟两族之间宿怨多年，在此和平共处才不过十余年，”那老者喜怒难辨，声音嘶哑难听，在柱间的沉默之中：“何况，斑他……他也已经过世。”
　　这句话大有深意。
　　也许宇智波清正想要告诉火影大人，宇智波斑死了，叛离木叶也好，打伤了千手柱间也好，怨债都了尽，他们不过无辜被波及。
　　也许他想对如今立于忍者顶端的男人说，宇智波一族并无反意，也没有这个实力再折腾，这并不透出明白的示弱和讨饶。

　　然而柱间听来，每个字都是刀，太坦白透亮不过。
　　他几乎又一次喘不过气来，觉得无人可诉的迷惘不解，连斑被他所杀的那份积郁也无一字可以透过胸腔，血淋淋的拿给谁看。
　　于是他只是呆怔的坐在那里，日光披薄，那样可怕的忍者，竟透出可怜。
　　宇智波清正并未得到想要的应诺，心下却也没有太多不安，他们担心的从来都是扉间。既然宇智波一族无法从木叶抽身而去，那么有些事情只能适当的抹平消除，人生从来很难得偿所愿，哪怕身为火影亦然。
　　“对了……斑的葬礼何时举行？”柱间强行打起精神，说的有些勉强。
　　“昨日已经下葬了。”宇智波清正恭恭敬敬的说：“就在木叶外的那片山谷里。”

作者有话说

　　应该明天会双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