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落魄半生》渊郁

107、止水

　　宇智波鹤月不是第一次这么不告而别，只不过从前幸子并没有注意到，如果不是旗木朔茂这一次说破的话。
　　幸子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看着他。
　　“可我喜欢的人不是他，”她鼓起勇气说：“我喜欢的人是你。”
　　别人的伤心可以当做不知道，所以被别人假装不知道也不能有怨言，旗木朔茂愣住了，她就这样挑破了那层薄薄的纸。
　　她只是不想被当成一个需要处理的麻烦。

　　勇敢的挑破了一切之后收获的是一场预料之内的拒绝，宇智波幸子早有准备所以显得很冷静，没有死缠烂打的追问为什么，她怎么会不知道旗木朔茂看她的眼神没有半点的波澜，但她还是选择说出来。

　　夜晚降临的很早，初春时节，晚上还很冷，火影岩上风很大。
　　失恋的人有资格放纵那么一下，带着啤酒和烤串坐在火影岩上面俯视整个村庄。万家灯火多么渺小，宇智波一族的地方又远又黑暗，烤串冷又硬，啤酒冻手，十六岁想要酗酒也不得其味。
　　坐在上面的感觉很好，孤独却又清净，幸子想，有一天也许她会在任务之中殉职死去，临死前回想起今天，装傻充楞当个温柔体贴的好女孩，多么傻气，她一定会觉得不值得。

　　身后有人走近，幸子没有转过身，拉开易拉罐喝了一口酒。
　　他站在火影岩上，猎猎长风，幸子看了他一眼——从前他在屋子里坐着，看不出什么，只有这种时候才冷硬而瘦削，睥睨世间的眼神，平静，却又理所当然的傲慢。
　　厚重的云层里盘旋着鹰唳，这不是村子里传递信号的那一只，幸子仰头看了一会儿，默默的想，就她旁边那人如此糟糕的性格为什么也会有人喜欢呢？
　　大概是颜。
　　她生的好看是肯定的，从小学到现在比她长得更好看的没她能打，比她能打的……都比她老，这么一想就没有那么心塞了。
　　“回去了。”她低声说。

　　镜一路送她到公寓下面，幸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他要不要上去，十分勉强，镜立刻拒绝了。父女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十分不真诚。
　　幸子上楼之后镜就离开了，这附近始终有些混乱，他看到了站在暗处的旗木朔茂，轻轻点了点头。
　　这些年里宇智波一族始终和村子若即若离，关系冷淡却又没有彻底发作，旗木朔茂越是受人重用越是受到猜忌，宇智波一族几次投来橄榄枝都被拒绝了。

　　又过了一年，幸子在十八岁的时候升职加薪，到了上忍的位置，一纸转职申请，大家都觉得意外却又合情合理。再留下去也许会受到重用却不会有带队和提拔，幸子摸清楚了上层的心态，任劳任怨不计报酬的奉献者到哪里都受欢迎，但她会为自己不值得。
　　警务部队开出了丰厚的条件，不仅是她，连同漩涡扶桑也一起挖了过来。漩涡一族和宇智波一族的关系不错，警务部队的待遇也相对更丰厚，涉及上层和宇智波一族的恩怨无法波及到有了尾兽的漩涡一族，扶桑转职的那一天幸子拉着鹤月一起去接她。
　　过去的小队又一次进入了同一个部门，那天晚上扶桑悄悄问她什么时候和鹤月交往的，幸子只是装傻的笑了笑。
　　十二岁的时候她一往无前的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多么优秀又温柔，她并没有完全的把过去归结于过去。
　　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所以幸子拒绝了他。

　　这一年的冬天，世间战火重燃。
　　宇智波一族一开始没有被卷入其中，旗木朔茂的任务失败了，那是个很重要的情报卷轴，他换了被俘虏的同伴，为此村子损失惨重。
　　口诛笔伐众口销金，总要有人来填，高层没有说话，于是那些被救回来的人也指责其软弱不识大义。
　　旗木朔茂不是没有为了自己辩解，他不惧怕处罚和死亡，但他相信的一切都在崩塌——有时候这更加致命，宇智波一族破门而入的时候，他甚至有了某种轻松的感觉。

　　“我不明白。”幸子说。
　　她已经被风潮一样的辱骂和激愤惊呆了，警务部队派人把旗木朔茂带了回来，宇智波鹤月一边飞快的准备文件一边回答她的问题：“你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么？”
　　“什么？”
　　“捡漏。”宇智波鹤月耸了耸肩道：“我觉得总队长很快就会过去交涉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幸子想了一会儿，收拾收拾去找刹那，她想听听村子里会怎么说——过去她听过周围许许多多称赞旗木朔茂的，称赞她的，有些微小的声音和善意来自于他们保护了的人，她不敢相信一夜之间他们就全然翻了脸。
　　警务部队的规矩一样森严，任务只会更复杂更麻烦而且充满了细枝末节的细则，幸子以为换个地方可以带队可以继续升职加薪，她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旗木朔茂的作风和慎重——珍惜身边的人和这个村子，为之出生入死不惜一切的付出的男人，怎能被说得那么不堪。
　　从火影楼回来，幸子面沉如水，她很想回去看一看旗木朔茂，却被鹤月拦住了。
　　“他不会想见你的，给他一点时间吧。”宇智波鹤月说：“不必担心，镜叔叔会安抚好他的。”
　　“我不明白……”幸子喃喃道：“……他救了那么多的人。”

　　英雄是不容许失败的，曾经赞扬过的人们会比任何敌人都苛刻，他们就像一阵风又一阵风吹过去，让人们误以为只要跟着风摇摆就够了。一旦失败，就是背叛，是一个人对所有人的背叛。
　　浅薄……且无情。

　　那天夜里，鹤月没有离开。
　　他住在了公寓里，并且很快就把其他东西也搬了进来。其中还包括一笼仓鼠。
　　仓鼠雪白雪白的，一只叫五月，另一只叫小春，后一只的名字让幸子很不喜欢，强行改成了小夏。
　　她的公寓两个人住也不会太小，鹤月本来想要付一半的租金，最后却用来积攒买一套房子的首付。旗木朔茂转到了警务部队，他入职之后幸子就想调过去，想了想她告诉了鹤月这件事。
　　鹤月笑了一会儿，请她务必抢在前面快一些，旗木朔茂可是很抢手的……作为首领。谁不希望要一个什么时候都能保住他们的队长呢。

　　幸子的担心是徒劳的，她果然没能抢到新小队的名额。
　　因为就在申请通过之前，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为了这件事宇智波一族又鸡飞狗跳了一番，宇智波鹤月上门去道歉以及求婚的时候，宇智波若望带来了云隐战场的新动向。
　　婚礼十分热闹，镜把一切都交给幸子决定。
　　事实证明母亲对女儿的期待是正确的，青衍一定会满意幸子现在的选择。无论发生多少事，她都会像现在一样不被周围左右，不被流言蒙骗，努力看清自己的道路，沿着这条道路，选择自己的幸福。

　　第三次忍界大战，这场战役以历时长久和伤亡惨重在史书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但这场战争和上两次战役有所不同，战争之初，云隐和雾隐就联手行动，计划周密，在木叶派出了部队之后不久，就传来了受挫的消息。
　　为了这一点，三代又一次在战后受到了弹劾。
　　历经三次忍界大战，在最开始木叶就迅速陷入了劣势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越是如此，留下的选项就越小。三代及时的压制了武斗派，派出了由日向天忍领导的增援，他把希望压在了他身上。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
　　雾隐不仅和云隐联手，还和周围的小国家暗地里来往；日向天忍解了围却也损失惨重，联军的包围圈又在试探性的合拢。
　　警务部队也在准备行动了。

　　镜不能太早离开，如果折损在云隐战场上，那将是动摇信心的损失。而且他养伤了这么多年，并没有真的恢复，只是比从前好一些，。
　　于公于私，宇智波刹那都不希望他离开，连刚刚生下了孩子的幸子，他都不想派出去。
　　幸子却不这么认为。
　　“我有别天神。”她私底下为叔叔展示了这个术：“想要破坏云隐和雾隐的联盟，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忍术了。”
　　宇智波刹那为此看了她很久，忍痛答应下来。

　　刚刚出生的孩子没有交给镜来照顾，他拒绝了这个提议，于是宇智波美琴把那孩子抱回了家，她是医疗忍者，也是上忍，这是最好的安排。
　　“明镜止水，”幸子轻轻道：“止水，止水……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
　　温柔的声音消散在风里，转身之时她就不再是激动雀跃的母亲，身上裹挟着肃杀而寒冷的气息。

　　日向天忍派出了最精锐的小队辅助幸子使用别天神，她还太年轻，没有显赫的名声，人们对别天神一无所知，雾隐和云隐果然在两次看似无意的作战泄露和互相攻击之中翻脸停止合作。
　　幸子回来的时候陷入了昏迷。
　　“时间忍术……”天忍喃喃道：“鹤月呢，其他人呢？”
　　稀稀落落的人群中没有宇智波鹤月，幸子牢牢握紧的拳头之中有一个瓶子，那是他在临死前挖出来的双眼。
　　云隐和雾隐分开了彼此的兵力，可他们并没有退去，最新的消息传来，人柱力正在被调往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