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落魄半生》渊郁

10、瞬间与永恒（2）修

　　宇智波火核没有时间去亲切的关怀侄子，在千手柱间的语气里，有一种罕见的慌乱。事实上宇智波火核比他慌乱的多，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族长对千手柱间多重视。
　　虽然，从个人角度来说，他对千手一族没有好感。但是不得不说有人能够让族长改变主意，那就只有千手柱间。
　　而在这之前，只要是泉奈的意见，族长都会听取的。
　　急急忙忙的赶往宇智波清正的家中，宇智波火核在穿过族人居地之时，意外的看到族长家里的灯亮了起来。他呆了几秒，连忙转了方向。
　　屋子里的灯亮了，淡淡的米饭温润香味飘出来。
　　听到脚步声冲出来的镜呆住了，笑容僵在脸上，他脖子上挂着的围裙还是太大，围裙下是紧身常服，手指还粘着米粒。
　　回过神，两个人都想要掩饰狂喜到失望的巨大落差带来的沮丧，宇智波火核环顾四周，客厅里横陈着红色的盔甲，镜也低下头看着那套盔甲，神色淡淡的，桌子上还有干净的棉布，恐怕是刚刚在这里擦拭刃具。
　　宇智波火核酝酿了一会儿，想要表现的平常一些，汗湿的手指微微发抖。

　　阿镜很聪明，不可能毫无目的心血来潮，在这里等族长。
　　等待的过程中，还特别清理旧时的盔甲，最近并没有什么战役，任务也没有什么特别危险的。
　　直觉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
　　宇智波火核神色不好看，回过神来，他又高冷的看了镜惨淡的脸庞：“学校里怎么样？”
　　“学校里？”镜一脸茫然：“突然说起来这个啊……”
　　也许是旁边有了别人，镜提起了一点精神。大病初愈的惨白还没有褪去，右边耳畔之下有一点不明显的青紫，若不是他一动不动，几乎要看不出这个伤疤。宇智波火核脑海里快速掠过了一大串的省略号，恼怒的道：“我怎么不能问了！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镜被他一问之下，抬手蹭了蹭脸，神色不动：“打架了。”
　　“……”这个理由，真是太顺溜了。
　　“叔叔你总不会打算跟我说，不要跟别人打架吧。”镜嘲笑的看了火核一眼，过了一会儿转身回了厨房，再出来时他摘掉了围裙，端过来一个盘子，几个豆皮寿司和一双筷子。火核扭过头，不一会儿吐出口气，坐下来吃饭。
　　“一个蠢蛋为了在体术课上赢过我，故意过来挑衅，一不小心有点过了。”镜面瘫着脸，看着火核吃的差不多了，手背又蹭了蹭：“差不多了……是谁跟你说的？”
　　“什么人还能打得过你？”宇智波火核怀疑的看着他。
　　镜抿紧了唇，有点生硬的说：“我说了，不小心。”
　　宇智波火核放下了筷子，挑衅阿镜，还能让他真的生气起来，只怕是和斑大人有关的事了，这段时间也只有火影的人选这件事。他一时有些烦恼，小孩子天真无邪，不会像大人那么有所节制，有些事情藏在心里。
　　“最近斑大人有消息么？”镜低声道：“如果要召开家族会议什么的，我一定要去，你要记得啊。”
　　宇智波火核下意识看了盔甲一眼。
　　镜安安静静的收拾了碗筷，又回到厨房，水声流了出来。宇智波火核悄然站起来，走进厨房，突然镜转过头来，神色冰冷，眼底一片陌生的冷意。
　　在那冷意里，翻涌着一片破碎的猩红。
　　猩红和漆黑互相缠绕，涌现出写轮眼的勾玉。黑色的勾玉缓缓转动，在一片静寂之中，镜漠然转过头，写轮眼淡了下去。
　　他究竟等了多久呢？
　　“你、你在学校里，没有什么好朋友么？若望，绘梨，奈奈……这段时间你也很久没有和他们见面了，今晚还有祭典，我们一起出去……”
　　宇智波火核结结巴巴的说。
　　“我知道了，今天就算了吧，太晚了。”镜神色自若擦掉了手上的水珠：“叔叔你自己去吧。”
　　“不要在这里等了。”
　　镜愣了愣，笑了：“你在说什么，不在这里我要去哪儿啊。”
　　“和我一起住——”
　　“不要。”
　　宇智波火核眉头纠结起怒意，沉声道：“阿镜！”
　　镜也不笑了，冷淡又安静。

　　那种突如其来的预感，只有一瞬间，让人窥见命运渺茫的姿态。
　　宇智波镜说到底并不是个听话的小孩子，至少对于火核来说，这一刻站在面前的并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镜的眼睛有了清晰的明悟，他没有感情用事，没有冲动激愤。
　　然而，写轮眼是诞生于痛苦的眼睛。
　　痛苦带来明悟，明悟让人生出改变现状的渴望，渴望，又会带来新的痛苦。在错误的泥土里，才会有死也不放的执念，才会有生于黄泉黑暗之花。
　　宇智波火核放弃了，他不是能够让镜改变心意的人，那个孩子根本不可求大人的照料和安慰，他足可以一个人过的很好，那不是一个孩子的坚持，僵持下去，谁也不会赢。
　　再说下去，镜就不得不以写轮眼来和他抗衡。

　　宇智波火核离开了。
　　恢复了平静的房间里，镜多余的情绪也随之离开，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若是斑回来，也许回到这里来。
　　就算斑没有到这里来，还有家族会议，家族会议无论如何都会召开，斑是族长一定想要拯救家族，想要给族人一个交代，然而……那时候谁也不会跟他离开。
　　只有此刻，镜懊恼于自己无力改变眼前的情况。
　　然而，另一个念头随之而起。
　　……真的可以么？
　　对于那个男人来说，也许宇智波镜和所有族人一样只是宇智波的一个，舍弃家族和舍弃过去的决心里，一并将他的存在抛之脑后呢？
　　那么，无论要过多久，他都要找到他。

　　烟花将息，夜晚沉睡下去。
　　长街上的黑雾，吞没了浅浅的身影。

　　南贺神社的密室里，火盆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当男人从密室里往上走，周围一片黑暗安静，而他要走的路，他所选择的一切，经历的一切，让这黑暗都显得短暂温存。
　　神社的天空里，悬挂着月亮。
　　月亮里，藏着梦。
　　梦里谁都没有痛苦的世界，人们终究得到拯救，等到幸福的世界。

　　这是木叶的秋天，沙沙的树叶在枝头颤动，等待飘零的命运。
　　而在各个国家之中，无时无刻不发生着一些，带着浓厚的时代色彩的事件。忍者村的建立带来的波澜还没有止息，此刻，火之国木叶村还沉浸在甜美的平静之中，一行土之国的使者还在路上，天亮之后就会抵达木叶，带来国与国的契约。
　　但那并不是尽头。
　　战争和和平像互相撕咬的双蛇，头尾相连，吞噬撕咬，无法解脱停止。而在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人，想要期待遥不可及，不切实际的永远的幸福。
　　那正是人类自知渺小、陷入绝望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