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尊？好恐怖！》绚烂如花

106、番外

　　头疼。
　　这是光线照进眼里时，凤翎的第一个反应。
　　很快她睁开眼睛。
　　林慕风的房门被人打开，晨光中有人走了进来，虽然背着光，那面容却是清楚的——林皑皑！
　　凤翎惊了一下。却没想到，林皑皑转身就把门关上，出去了。
　　凤翎先松了口气，转头回来却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正浑身赤果地躺在浑身赤果的林慕风怀里，而林慕风正对着她的赤果的胸膛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她的齿印！
　　她猛地坐起，昨夜烂醉时的记忆断断续续，但是她爬窗来找林慕风喝酒，主动吻他，以及扑到人家身上乱啃的画面，还是很清楚的。
　　被她的动作吵醒，林慕风睁开了眼睛。
　　凤翎对上他的眼睛，先是一阵尴尬，而后心虚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噗嗤！”林慕风被她逗笑，带着被子抖了好一会。
　　凤翎被他的反应弄得更加不知所措了，“你……”
　　杀气！
　　凤翎正要动作，床上的林慕风已经一下坐起，将她整个裹进怀中。
　　去而复返的林皑皑握着菜刀冲了回来，大叫出声，“林慕风！立刻给我让开，我要把她剁成肉酱！”
　　林慕风紧紧地拥着她，语气坚决，“姐姐，我爱她。”
　　凤翎只觉得脑子里阵阵地发懵，爱她？这个时候还开玩笑吗？
　　“混账东西！”林皑皑怒吼出声，一刀砍在一旁的桌上，那桌子立刻变做两半。
　　凤翎一抖，这手劲……
　　一会后，林皑皑转了刀口，把菜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下林慕风急了，“姐姐！”
　　林皑皑冷着脸，“林慕风，下床！”
　　林慕风咬咬牙，放开凤翎，从床上下来。
　　看见林慕风都是痕迹的身子，林皑皑的眼睛一下就红了，“把衣服穿上！”
　　林慕风垂着头，乖乖照做。
　　刚刚穿好，林皑皑已经一把拽过他，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凤翎愣了好一会后，也赶紧下床。
　　该死的，她的衣服呢？
　　好容易找到自己的衣服，凤翎胡乱地穿上后就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药局门口，林皑皑正拉着林慕风上马车。
　　凤翎急了，冲上去一下抓住林慕风的手，可是说什么呢？
　　另一头，林皑皑将放下的刀重新放回脖子。
　　林慕风转头看看凤翎，挣开了她的手，柔声对她，“王爷别担心我。你先回去吧。”
　　林慕风说完，上了马车，被林皑皑带走了。
　　凤翎茫然地看着不知何时围观过来的人们，只觉得脑子里空空的，全没了主意。
　　正六神无主时，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王爷。”
　　她转头，看见慕朝云坐在一辆马车上，冷着脸掀了帘子看她。
　　她有些心虚，却听他道，“王爷彻夜未归，原来是在这里风流快活。”
　　“我……”
　　她开口解释以前，慕朝云冷冷地打断她的话，“王爷衣冠不整地站了这么久，不觉得有失体统吗？”
　　她被他的冰冷刺中，不再解释，只大踏步地走进马车，在他对面坐下了。
　　马车渐渐前行，两人沉默。
　　过了一会，慕朝云起身坐到她是身边，朝她伸出手，想替她整理衣服。
　　凤翎却打断了他的手。
　　“我要娶林慕风。”
　　慕朝云默默地看着自己被凤翎打掉的手，许久许久，回道，“好。”

　　回王府整理了一下，让林慕风着手准备聘礼后，凤翎去了兵部。
　　纵使心里思绪万千，她手中的公务却是绝对不能丢下的。皇姐现在手中可用之人还太少太少，所以她必须非常非常努力地把尽可能多的权利揽在手中，不能给其他皇女在皇姐站稳脚跟前打垮皇姐的机会。
　　在兵部好容易处理了几件紧急的军务，凤翎已经撑不住，正想让虹亦代办剩下的事务，却见虹亦似乎有事要报。
　　“什么事？”她与虹亦相伴多年，哪怕是虹亦没有表情，她也能大概读到她的情绪。
　　虹亦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今晨王爷和林慕风的事已经传遍京城，所以臣私下令人盯紧了林府。刚刚收到消息，林家准备今夜将林慕风转移。”
　　凤翎蓦地站起，沉声吩咐，“立刻调集三千兵马，将林府团团围住！”
　　虹亦一听，急忙阻止，“王爷，在京城调兵必须有皇上的手谕，还请王爷先不要激动。”
　　“你不要管。”凤翎十分坚决，“立刻调兵，一切后果我来负。”
　　交代下任务，凤翎从府衙后院牵了一匹马，骑马一阵狂奔，冲回了平壤王府。
　　匆匆进府拿了一身青衣，她又一路狂奔到了林府。
　　此时三千兵马已经将林府团团围住，林府大门前，林皑皑大声要求领头的将领出示皇谕，“我林府上下无人犯罪，你们有什么权利将我家团团围住？没有皇上手谕，谁敢在京中擅动兵马？”
　　“我敢。”凤翎冲进包围圈，将林皑皑的话接了下来。
　　林皑皑一见她就眼里冒火，“六王爷真是胆大包天了！前脚刚刚强占民男，后脚立刻无视法度，与我林家一介平民为难！”
　　凤翎话都懒着说，将手中的青衣丢过去，霸道宣布，“三日后我来迎娶林慕风，军队在我接到林慕风的同时撤离。”
　　放完话，她就驰马离开。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这两年来政务缠身，她几乎忘了自己是个武将。
　　在朝为官实在太累太累，每一日心力交瘁如履薄冰，是有多久不曾这样肆意？她要娶林慕风，所以不管不顾地动用所有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去娶他。世事若都能如此简单，该有多好。
　　将马匹留在宫门，她进了皇宫，求见皇帝。
　　一见凤楚，她就跪下了。
　　虽然知道她为什么而来，凤楚还是出声问了一遍，“来找朕做什么？”
　　凤翎跪在地上，“我要娶林慕风为夫。”
　　“朕不准。”凤楚一口拒绝。
　　凤翎一句话不说，只是挺直了腰杆。
　　见她如此模样，凤楚先软了下来，“朕不是说过了吗？你喜欢林慕风，让他做个侍君，或者添个外室都可以。但他出身商贾，身份低微，要做你的夫君，还不够格。”
　　凤翎跪得笔挺，“我要娶林慕风为夫。”
　　凤楚恼了，一甩袖子，怒喝道，“凤翎，你不要仗着朕的宠爱乱来！今日你擅动兵马已是大罪，再胡闹朕饶不了你！”
　　凤翎咬牙不语。
　　“好！好！好！”凤楚怒气冲冲地指着她，“朕今日就是不答应，看你有什么能耐能叫朕改口！”

　　凤楚吼完就回后宫去了，但凤翎却一直直挺挺地跪在那里。

　　日落又日升。
　　凤翎一直跪在那里，动也不动。
　　不远处的城墙上，凤楚焦躁地走来走去。
　　从凤翎进宫就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她。她知道暗处那些眼睛都在等着她跟凤翎决裂的那一天。但她知道，眼下的她，绝对不可以失去凤翎。但这个出现在凤翎身边的另一个男人却叫她焦虑，她害怕凤翎的心动摇，怕她装在她身上的刀柄会因为别的男人而松动。
　　日至中天。
　　阳光炙热，而日光中的凤翎从昨夜开始，水米未进。
　　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是撑不住的。
　　可她还在犹豫。凤翎的决心越坚定，她便越犹豫。
　　阳光下，有一个人慢慢地朝凤翎走了过去。
　　慕朝云在凤翎身边，撑开了一把伞。
　　凤翎抬首看见他，微微一笑，“朝云。”
　　他回她一笑，蹲下身子，用手帕轻拭她脸上的汗，“好些了吗，王爷？”
　　“恩，好了。”她的声音微哑，别过头道，“你先回去准备婚礼，我求得皇姐允许就回去了。”
　　他却不动。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那天是我的错。我是王爷的夫君，我从来没有忘记。”
　　她震了震，转过来抓住他的衣摆，仰头看他。
　　他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她却晃了晃，向后倒去。
　　他一慌，丢开伞将她拉了回来，在怀里放好。
　　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双明黄色的靴子，慕朝云抬首，对上凤楚的眼睛，“你信我吗，凤楚？我向你保证，不管凤翎会娶多少夫君，我都有办法让她对我言听计从。”

　　凤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早晨。
　　慕朝云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她，见她醒了便将她扶了起来。
　　“先吃点东西吧，王爷。”他对她道，“婚礼已经准备妥当，待王爷吃过东西，就可以迎亲了。”
　　她看着满桌的佳肴，却有些迟疑，“皇姐她……答应了？”
　　慕朝云点点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她笑了笑，开始吃东西。
　　吃过东西，慕朝云让人将大红喜服拿了过来，亲自替她穿上。
　　她垂着首一语不发。
　　他替她穿好喜服，发现她情绪的低落，于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高兴？”
　　她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担心，怕自己没办法好好待他。”
　　“真是傻瓜。”他轻声感慨，“他若是个真男人，自然会好好待你。你已经够好，做好自己就够了。”
　　可我这样做了，为什么却没办法把你的心抢过来？凤翎咽下心中的话，闭了嘴。

　　一切准备妥当后，凤翎身着红衣，骑着骏马，一路吹吹打打地来到了林府门口。
　　马上还有一件青衣，是慕朝云让她带上的。因为怕她送过去的青衣不能送到林慕风手中。
　　到了林府，撞开大门，兵马冲进林府，从院落深处将林慕风带到她面前。
　　一见面，林慕风便朝她笑得眉眼弯弯，“王爷，你来了。”
　　他含笑的双眸里，清楚地写着他的心——我一直在等你。
　　凤翎原本有些低落的心瞬间扬起。这个世上，不只有她在等待，也有人，在傻傻地等她。
　　跳下马，她拿出马上的青衣，走上前，在众人的目光中，替他将身上的蓝衣换成手中的青衣。
　　做完这一切，手就被人牢牢牵住了。
　　林慕风先她一步跃上马，而后朝她伸出手。
　　她将手放进他的手中，下一刻，身体腾空，她被他带到马上。
　　“驾！”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她，朝王府的方向走去。

　　入夜。
　　她坐在梳妆镜前，由着他替她除去头饰。
　　他着迷的看着她洗尽铅华，长发披散的样子。
　　他亲吻着她的脖子，止不住连声称赞，“王爷，你好美……”
　　她站起身，拉过他的手，郑重道歉，“对不起。”
　　“什么？”他奇怪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道歉。
　　似乎没想到林慕风竟会不解，凤翎轻声解释缘由，“我不该毁你清白的，让你这么嫁给我，我真的很抱歉。”
　　林慕风却笑得有些狡黠，“王爷什么时候毁我清白了？”
　　这下换凤翎不解了，林慕风不会是失忆了吧？
　　“那夜我喝醉了，跑到你床上……”
　　“是呀。”林慕风点头，轻声打断她的话，“王爷喝了我下了药的酒，所以控制不住地扑向我。不过我不想跟王爷的第一夜这么不美好，所以在王爷准备吃了我的时候，用针把王爷扎晕了。”
　　凤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林慕风，你疯了吗？男子的名节何其重要，你竟这样糟蹋自己？”
　　“我从不糟蹋自己。”林慕风严肃地回她，“我爱着王爷，就是名字能跟王爷一起被提起已然感到幸运。能跟王爷有肌肤之亲，我只觉不能更幸福，怎是糟蹋？”
　　“不用再说。”凤翎拉过他的手就要往外，“既然那夜之事纯属误会，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林慕风不动，垂着首声音低落，“王爷是要抛弃我了吗？”
　　“林慕风！”凤翎只想点醒他，“你现在还是清白之身，所以不需要因为失身而嫁给我。以你们家的财力，很快就能为你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女人。你又何苦跟我？”
　　林慕风抬首看她，问，“跟着王爷，有什么不好？”
　　看着林慕风眸中无法掩饰的深情，凤翎咬咬牙，转过了身，“我跟你说过，我心里只有朝云。你……这么爱我，可是我可能根本无法回应。你这么优秀，总有一天能找到一个全心全意对你的女人的。”
　　“那么，”林慕风的声音里依旧是不改的执着，“王爷为什么希望我能找到一个全心全意对我的女人？为什么觉得我优秀？为什么觉得我值得被人全心对待？若王爷真的这样替我着想，那在王爷心中，真的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凤翎转过身，有些气急败坏地回他，“你要那一点点喜欢有什么用？”
　　他垂着首看她，任何时候，面对她的时候他总是极尽温柔，“可我爱上王爷的时候，早就知道王爷已经有了一个慕朝云。我费尽心机引诱王爷一次一次地到我的房间找我，我给王爷下药，我设下圈套让王爷娶我，这一切的一切，就只是为了那一点点喜欢呀。”
　　“求你。”他执过她的手，在她面前跪了下来，“求你不要抛弃我。我林慕风在此指天发誓，一定竭尽全力的保护你，如果任何人想伤害你，我一定毫不犹豫地挡在你的面前。如果我有任何退缩，便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长长的沉默过后，凤翎缓缓俯身，将脸贴在了林慕风的脸上，“我明白了，慕风。”
　　听到凤翎喊自己的名字，林慕风知道他已经说服了凤翎，一把将她拽进怀里，他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
　　她在他的怀里，轻声安抚他的激动，“我知道爱着一个爱着别人的人有多痛苦，所以我会努力不去伤害你的。”
　　“够了，王爷。”他紧紧抱着她，深情表白，“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我只要你做自己。至于你心里的疆域，我会努力一点一点开拓。你只要看着我，看着我就好。”
　　她于是抬首，落进了他专注得容不下其他的眼眸里。
　　窗台上的红烛摇曳，被人吹灭。

　　夜晚的风阵阵地吹，吹过这院，吹进那院。
　　清朗园中，慕朝云坐在亭中发呆。
　　几天前，就在这儿，凤楚趁凤翎不在府中，微服来看他。
　　她来找他，自是有事的，“最近，凤翎似乎对林家的小公子很上心。”她对他道。
　　他恭敬地垂首听着，并不想管这件事。
　　她却看定了他，吩咐道，“我要你阻止他们交往。我不希望凤翎跟林家扯上关系。”
　　“皇上，”他低声发话，“林家世代经商，从不涉足政坛……”
　　“可林家有钱。”凤楚打断他的话，“凤翎有了钱，可以做很多事。”
　　他沉默了一会，“皇上，凤翎不会因为有钱而娶林家公子的。府里所有开支都在我手上，她甚至连自己有多少身家都不知道。她若是真的跟林家公子在一起，必定是因为喜欢他。她已经如此不自由，你便让她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吧。”
　　她却冷笑，“她喜欢的人不是你吗？我不是让你跟她在一起了吗？”
　　“可我不喜欢她！”他突然激动了，看着她只觉越来越陌生，“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安心？那孩子为你付出了一切，难道连一个喜欢她的人都不能拥有吗？”
　　“是的，不能。”她眯了眼，靠近他，“我自己身在炼狱，怎么可能允许她幸福？你可怜她吗？有你的可怜她就已经比我幸福，还凭什么要求多一个人爱她？”
　　“你……”慕朝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握紧了拳，他一字一句地回她，“我、不、做！”凤翎该幸福的，那个倔强又坚强的小女孩，值得一个真正的男人好好地爱她，而不是他这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刺进她的心脏，将她杀死的刀！
　　正想推开凤翎，突然听到了凤翎气急败坏的吼声，“你们在干什么？”
　　在他反应过来以前，凤翎已经冲上来隔开他和凤楚，“皇姐，你来找朝云做什么？没有我的允许，谁准你单独来见我的夫君？”
　　凤楚见着凤翎便换了一副神色，“六妹呀六妹，你当真这么宝贝朝云，怎么就在别的男人那里呆到这么晚才回家？”
　　“你胡说八道什么？”凤翎火气十足，“我是去看病！不相信你倒是自己看看，我有没有说一句胡话！”她说着就开始扯自己的衣服。那些红肿的疤痕虽然已经不痒，但红色的印记还没有全部散去，画在身上，交错而刺眼。
　　“好了，你别脱了。”凤楚抚着额，一脸无奈，“朕相信你行了吧。你也别激动了，朕立刻就走就是。”

　　凤楚走后，慕朝云过来，默默地替凤翎将衣服穿好。
　　凤翎一下抓住了他的手，仰头寻求安慰，“朝云，皇姐没对你做什么吧？听说她单独来见你，我都快吓死了。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他为她穿衣的手顿了一下，回道，“我是皇上赐给你的。”
　　她急了，“可我才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人！”
　　他的心中一片酸涩，猛地将手抽了回来，“这段婚姻，我也不能自主。我以为你都明白的。”
　　她却不依不饶地冲到了他的面前，“可我从小就喜欢你，你难道不明白吗？”
　　“那我喜欢的是谁，你就不明白？”他冷冷地看她，“如果喜欢一个人可以改变的话，你为什么不去喜欢其他男人？”
　　她明显震了一下，无措地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满的伤心似乎就要溢出来。
　　他不忍再看，转身走掉。

　　第二天她消沉了一天。
　　第三天夜里她便彻夜不归。
　　第四天早晨，他在林氏药局门口等她，果然看见她衣冠不整地从里面冲出去，为了追林慕风。
　　然后林慕风走了，她告诉自己，她要娶林慕风。
　　他知道，是他把她推给了其他男人。
　　可他，真的希望她幸福。他不能给的，会有人给她。
　　她会幸福的吧？如果上天可怜她，也可怜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