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埃尔隆德的激辩（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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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埃拉丹一边听艾莉安讲话，一边巡视四周，当余光瞥到前方树影里的动静，战士的本能让他感到危险将至。果然，一枚羽箭从树上射出，朝艾莉安径直飞来，他急忙推开她，但自己却避之不及，情急之下，只得用右手接住箭。箭的速度飞快，手心一阵灼烧，他连人带马连退数步才得以缓冲。埃拉丹翻转箭身查看箭尾，这支箭不是林谷的金色尾羽；也不是萝林的白色尾羽；更不是兽人的黑色尾羽；而是棕红尾羽，正是木精灵的箭！
“你们真的很吵，闭上眼都能把你们射倒。”树上传来一个冷淡又傲慢的声音（哈尔迪尔的经典开场白，借用一下哈--）。
“不过，你现在睁着眼，也分不清面前的人是敌是友。”这次说话的是埃洛希尔。
树上“唦啦唦啦”一阵响动，有个人影出现在橡树巨大的枝杆上，弓步而立，俯首而视。他的手腕上套着棕色的皮护肘，一手扶在树上，一手握着一张原木色的弓，那巨大的弓与他瘦弱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鬓的头发编成细长的小辫，和双胞胎一样反束在身后，只不过发色是深棕色的；身上的衣服轻便而修身，一个棕色的箭囊背在身后，三片叶形组成的短披风用一枚精巧的绿叶胸针扣住，腰间束着棕色的皮带，衣服的下摆也是叶片形状。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把他误认为是树木的一部分。在艾莉安看来，这身服装像极了小飞侠彼特•潘的装束？！
“是林谷的人？”他疑惑地看着树下这群黑衣人，然后轻巧地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在地面上，几乎一点儿声响也没有。此时，远处几棵树上也纷纷落下人影，都是木精灵，看来这是一个巡林的小分队。
埃尔隆德示意大家放下武器。
“我没有听说林谷的人要来。”木精灵缓缓走来，目光扫视着这支队伍。
当他越过前面的精灵侍卫，看到脱去兜帽露出漆黑长发和银色冠冕的埃尔隆德之后，绿眼睛里充满了错愕和慌张。他急忙低下头，跪在地上，他一跪，其他人也都跟着跪下了。
“没想到林谷的领主会亲临绿林，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原谅。”
优越感从艾莉安心底油然而生：埃尔隆德果然声明在外啊。
“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向这位小姐道歉呢。”埃尔隆德的眼睛轻轻转向艾莉安，“你刚才差点射中她。”
木精灵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艾莉安，怔了怔，然后又深深鞠了一躬：“很抱歉，惊吓到了您。”。
她刚想说没关系，结果埃拉丹在后面喊道：
“——你是达尔达利安？”
木精灵闻声转过头，充满了激动：“是埃拉丹殿下？真的是殿下么？好久不见了！”
埃洛希尔在马上翻了个白眼，长嘘一口气，指指旁边：“他才是埃拉丹。”
艾莉安极力控制不让自己发笑，木精灵羞红了脸。埃拉丹倒不介意，估计经常有人把他俩搞错。他翻身下了马，高兴地走上前。
木精灵很认真的打量他一番：“不好意思，殿下。自从北丘一别，一晃800年，都认不出来了。”
作为一个有着人类心智的精灵来说，艾莉安总觉得这句问候莫名有违和感。
埃拉丹双手扶在木精灵的肩膀上，“达尔达利安，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轮得到你这个禁卫队总长来巡林。你不该呆在王的身边么？”
达尔达利安轻轻一笑，“——因为，王就在附近。”他抬起手，指向前方。
艾莉安顺势望去，对面的空间突然发生了扭曲，树木迅速退向两旁，只一瞬间的功夫，森林中竟出现了一条笔直开阔的大路。紧接着，路的尽头升起滚滚浓雾，雾后有一个灼目的白光照得整个森林如梦似幻，白雾中依稀可见影影绰绰的人影，随之而来的是滚滚马蹄声和风撕扯旗帜猎猎作响之声。
马蹄声越来越清晰，雾开始消散，白光渐渐变幻成一队人马出现在他们眼前，一面面绿色镶金边的旗帜在残雾中招展。
“传送魔法，高等光魔法的一种。”埃尔隆德轻声对身边已经目瞪口呆的艾莉安说。
“不是吧，绿底四金星、月见草图案的王旗？”连埃洛希尔都惊叹，“瑟兰迪尔居然亲自出迎？”
“这几天是一年一度的密林秋猎会，整个王宫都倾巢出动了。”达尔达利安有些得意，“如果不是你们声音特别大，惊扰到了王，我也不会过来这边。”
艾莉安的脸隐隐发烫，心虚地别过脸。
对面的人马停在大路中间，却并不再向他们靠近。
“你们稍等片刻，我去禀报一声。相信王一定很高兴，绿林很久没有迎来如此尊贵的客人了。” 达尔达利安说完，带着他的小队，折返回去。
两支队伍就这样静静地遥望等候着。艾莉安急于想目睹一下那位神秘的绿森林王的容姿，他会有埃尔隆德那么美么？但站在队伍最前方的人全都是木精灵，他们骑着白马，装束和达尔达利安相似，有着相同的棕色头发，并没有看见传说中，他们金发碧眼的王。
“没有看见瑟兰迪尔呢？”她扫兴地说。
“嘘！西尔凡精灵相信名字是有魔力的，所以在没有得到对方许可之前，不能直呼其姓名，否则会被认为不礼貌哦。如果在非常情况下，需要直呼其名，也请带上尊称。你们都得注意一下。” 埃尔隆德小声提醒她，然后又瞥了一眼埃洛希尔。
埃洛希尔点了点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但是，他们的王不是辛达族么？”艾莉安追问。
“谁知道他们的王是怎么想的，不过入乡随俗，小心为妙。”埃尔隆德露出浅浅笑意。
他的笑容总是让人感到万般的舒心，艾莉安心里暗暗感叹：还是瑞文戴尓好，埃尔隆德从来不摆架子。
正说着话，对面的队伍开始松动起来，前排的人马朝两边散开，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此人骑一匹白马，风度翩翩地向他们走了过来。他身上穿的是银灰色的长外套，外套的下摆正好露出银色的靴尖。袖口和衣服下摆都绣着月见草叶型的金色暗纹，身后背着一把长弓。他的脸莹润光洁，眉目俊秀清朗，眼睛就像雨过天晴后纯蓝的天空，淡金色的头发垂顺飘逸，散落在胸前，头上戴着一顶银色的头冠。
艾莉安看得出神，心想：这位王竟如此年轻。
埃洛希尔在一旁早已看透她的心思，笑道，“不是了，艾莉安，这位可不是王。这位是绿叶王子，莱戈拉斯——嗯——殿下。”最后终于没有忘记带上尊称。
那人轻盈地跳下马，笑盈盈地走过来，然后右手放在胸口，微微欠身，彬彬有礼地向他们鞠了一躬：
“欢迎来到绿森林，瑞文戴尔的贵客。我是莱戈拉斯，奉父王之命前来迎接你们。”
原来莱戈拉斯早已和双胞胎兄弟熟悉，礼节性动作一完，埃拉丹马上迎上去，埃洛希尔也跳下了马，三位精灵聚在一起立刻谈笑风生，一副旧友重逢的场面，把其他人都撇在了一边。不过当他的眼角余光瞥见艾莉安之后，立刻停止了谈话，好奇地盯着她看：
“这位美丽的小姐是谁？我好像以前没见过。”
艾莉安轻轻朝他点点头，表现的还算镇定：“我是林谷的艾莉安，——殿下。”对于被别人一直盯着看的行为，她现在已有了免疫，免疫力主要来自艾洛希尔。
“晨星艾莉安！我听过您的名字。见到您真荣幸！我这是第一次见到纯血统的诺多族。” 莱戈拉斯的一双眼直冒星星。被同是美人的他这么夸奖，艾莉安倒觉得有点尴尬，不过连王子都这么美，更想看看王的样子了。
“瑟兰迪尔陛下可好？”埃尔隆德在后面插话。
“挺好，挺好。不过，埃尔隆德殿下，我们还是赶快走吧，不要让父王等太久。他好像很迫切地想和你谈谈呢。”莱戈拉斯脸上依然是春风般的笑意，答完话，眼睛又转向艾莉安，好像还没看够似的。
“呵呵，我想也是。” 埃尔隆德笑的有点无奈。此行完全没有和瑟兰迪尔打过任何招呼，估计等待他的不会是一场轻松的会面。
于是，林谷的人由莱戈拉斯带领，埃尔隆德和埃拉丹走在中间，艾洛希尔、艾莉安跟在后面，精灵侍卫分两列排在最后，走入了绿森林的人马中，伴随着一片细碎的耳语声，一层层棕色的脑袋分开来，西尔凡精灵纷纷为他们让路，看见埃尔隆德都颔首行礼，林谷的领主也颇有风度地朝他们微笑。
然后，人群慢慢稀疏，话语声渐小，视线越来越开阔，队伍正中，一块三、五米见方的空地上立有几骑。
艾莉安看见一个背影，他披着和莱戈拉斯衣服颜色相同、花纹相似的披风，披风下摆很长，盖住马身，离地面只有咫尺。金色飞瀑一般的长发从肩头垂落，任意倾泻在披风上，头发上带着一顶奇异的，由树枝和红叶编织的王冠。他微微倾着身子，达尔达利安正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另外还有两、三骑站在离他们稍远的地方。
“父王，我把他们带到了。”没等走近，莱戈拉斯就欢快地叫道。
马上的人稍稍侧过脸，连眼睛都没抬，只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听达尔达利安说话。但就这个轻微的动作，在艾莉安看来，也有着说不出的优雅。
最后，他和达尔达利安交代了一句，后者认真地点点头，驾起马，从队伍的后方飞奔离去。绿森林王这才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从林谷而来的队伍。
他的脸瘦削精致，长眉如刀，眼睛是比莱戈拉斯更深的蓝色，犹如寂静悠远又深不可测的大海。长睫轻垂，像是覆盖在眼睛上的一层金色水雾，使得他的眼神更加性感迷离。
他深沉的目光在他们中间缓慢流转，当看向艾莉安的时候，她连忙低下头去，不知为何，她完全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这位王和埃尔隆德给她的感觉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刚才那么想看，现在怎么就不敢抬头了，她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
不过，绿森林王的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多作停留，而是兜了一圈回到了埃尔隆德身上。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问道，声音清澈低沉，脸上静如止水。
埃尔隆德露出一个比阳光还灿烂的微笑，“好久不见了。老朋友就不能找你叙叙旧么？”
绿森林王看着他不说话，像是在很认真的揣摩他这句话的含义。
艾莉安在一边，额头只冒汗，心想：埃尔隆德好厉害，居然能和他对视这么久，腿不发软么？自己怎么就连看的勇气都没有呢。
良久，绿森林王轻轻叹了口气，将头转向一旁，说道：“跟我来。”然后骑马向前走去，埃尔隆德立即乖乖地跟了过去。
他从他们身边经过，看也不看他们，只淡淡地说：“莱戈拉斯，你照顾一下其他人。”
“好的，请父王放心。” 莱戈拉斯骑在马上，身子竖得笔直。
埃尔隆德与瑟兰迪尔并肩而行，西尔凡的骑手们簇拥在他们周围。艾莉安只能看到瑟兰迪尔那高高的枝叶王冠，她和莱戈拉斯走在一排。
“你父王的脾气就不能改改么？总对人这么冷淡。——还好，你不像他。”艾洛希尔在后面跟莱戈拉斯抱怨。
“你觉得他冷淡，是因为你不了解他。” 莱戈拉斯回眸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甚是好看。
自从埃尔隆德离开以后，艾莉安就觉得不太踏实，现在和一群陌生人走在一起总有点别扭，虽然双子还在身后，但是却没有埃尔隆德那强大的气场来镇住这么多诡异的视线。绿森林王冷漠地态度也让她对于留在此地感到有些犹豫，她甚至不知道现在要去向何方。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她不安地问道。
“密林山脉的北面希尔娜斯，父王在绿林南部的行宫。你会喜欢那儿的，美丽的艾莉安小姐。而且，今晚那儿会有一场盛大的秋猎酒会。” 莱戈拉斯依然笑意绵绵。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埃尔隆德的激辩（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