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萝》七千梦.

11、第十一章：被烟雨折腾的爹爹

　　中午的时候烟雨一家在小河里洗了洗手，然后坐在树荫下一起简单吃了口饭，新娘亲告诉烟雨不要担心在家的弟弟。她已经在炕头的盆子里放了做好的饭，也告诉连清要在中午的时候带着弟弟们吃饭。

　　烟雨听了新娘亲的话，笑着点点头，下午一家人顶着太阳依旧在地里不停地挖着土，幸好这片土地肥沃，不是很费力气。

　　烟雨庆幸着，太阳落山的时候新爹爹和新娘亲一起帮着给甘薯地又浇了水，烟雨仔细的查看了这些甘薯苗已经完全成活，以后就不用天天来浇水了。

　　太阳完全下山的时候，新爹爹让新娘亲带着烟雨和连山先回家，自己还要在干会。但是烟雨强烈要求让新娘亲和弟弟先回去。

　　最后连山也和烟雨一起留了下来，新娘亲一个人独自先回家做饭了，烟雨和连山跟在新爹爹的身后将那些被挖出来的小石头都捡了出来。

　　那些大的石头只能让新爹爹来搬，新爹爹看着烟雨和连山跟在自己身后一会也不闲着的忙着，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只是知道自己这是有福气。

　　天渐渐的黑透了，已经不能在刨地。新爹爹把烟雨和连山的锄头都抗在自己的肩上，带着孩子们在河里洗了洗脸，就回了家。

　　刚走到家门口，烟雨就闻到一股特别特别香的味道，闻着这味道，烟雨都感觉到自己嘴里的口水快要泛滥了，手里扯着新爹爹示意新爹爹快点进屋。

　　刚一进屋烟雨就看到原木桌上的木盆里剩着满满一大盆白花花的蛇肉，自己的三个弟弟早就眼巴巴的围在桌子前了。

　　“娘啊，你把蛇炖了？”烟雨咽了咽口水问道。

　　“嗯，娘亲带着我用菜刀把蛇皮给扒了！”二弟连清得意的指了指院子里那磨盘上晾晒的蛇皮。烟雨顺着弟弟的手指看去，外面天都黑了，哪里还看的到磨盘上的蛇皮。

　　“娘，你真厉害，二弟你更厉害。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你以后可以去当猎人呢！”烟雨真心的夸着连清。

　　“切，还不是姐姐你早上说要吃蛇肉，我这才硬着头皮往上冲，用了吃奶的力气和娘亲才把这大蛇的皮拔下来，我们都要累死了！”二弟说的像是上战场杀人似地，拔个蛇皮哪有那么壮烈。

　　“哎呀，哎呀，还是咱二弟厉害，是娘亲的好帮手了哈！”烟雨心里想着别的，嘴里却夸着连清。

　　“我还行吧，主要是咱娘亲，咱娘亲把大蛇全剁了，之后全阉了起来，不信你看厨房那口大缸里，现在全是蛇肉！”二弟又指了指厨房的绿皮子大缸。

　　烟雨佩服的点了点头，心想：“怎么还不吃饭”

　　“孩他爹，今天有新鲜肉吃，我尝了尝还挺香，我就去给你打了一斤酒回来，我这去给你倒二两！”

　　昏暗的屋子里只有窗台上那一个树油灯发出微微的光亮，伴随着烧出来的阵阵黑烟，一家人围着原木桌子啃着味道像是鱼肉的蛇肉块，有说有笑的，新爹爹那晒黑的脸上还泛着一丝丝红润，时不时还打个响嗝。

　　那一大盆蛇肉最后还是剩下了一半，烟雨也吃撑了肚子，心里却一直想着能吃饱真好。前世减肥之说早就没了影子。

　　连续七天，烟雨一家都在开垦土地，别人家早就开始耕种了，烟雨也看的出来新爹爹眼中的焦急，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烟雨也只能用自己的办法安慰着新爹爹。

　　本来开垦到第五天的时候新爹爹就说这些地已经够用了，但是烟雨非要央求多开垦点地，说以后一定有用的地方，没办法。对于这个闺女柱子大叔是非常疼爱的，虽然不是亲生，但是现在他已经当这孩子是亲生了。所以很多事情柱子大叔都会顺从烟雨，这也许是另一种溺爱吧。

　　于是七天下来，柱子大叔家开垦出十亩多的田地，加上村里的二亩地就有了十二亩地，这些地在村里也算是可以了。

　　七天中烟雨还是会和弟弟连山起早去山里采山菜，有时候新娘亲也会跟着去，这些山菜已经完全吃不完的，烟雨告诉新娘亲可以把这些山菜用开水烫一下，然后放在太阳下晒干，等到冬天在拿出来用温水泡，就可以再吃了。

　　对于烟雨的话新娘亲还是很听的，她认为烟雨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很多事情懂得也是应该的，所以她会按照烟雨的办法去做。

　　有的时候烟雨还会用这些新鲜的山菜去和别的人家换来一些种子，比如胡萝卜，豆角，茄子，西红柿什么的，因为新娘亲是拿着新鲜的山菜去换的，为此外面很多人都议论纷纷。

　　大部分都好奇烟雨家的山菜是哪里来的，他们家是不可能有钱买青菜的，尤其是那窝窝秧，看起来就是很不错的青菜，青青嫩嫩的很好吃。

　　外人愿意猜测就让他们猜去吧，烟雨知道一定会有人暗中观察他们家的，于是烟雨和弟弟每次去山里都是天刚亮就去，别人家刚起来的时候就回来了。

　　外人是不可能起大早去别人家看的，也更不可能特意去烟雨家院子里看的，在要开始种地的头一天，烟雨带着新爹爹和先娘亲还有连山一起上山了，这一次他们都带着锄头和大大的背篓。

　　这一天的清早四口人都浑身湿透悄悄的回了家，在他们的背篓里不再是山菜吗，而是满满的山菜根茎。

　　窝窝秧，小叶芹和大叶芹，这几样山菜都是通过根茎繁殖的，只要根茎成活就会不断的发出新叶，等待秋天的时候根系就会增倍繁殖，第二年的时候就会繁衍成现在几倍的量。

　　也只有这几样山菜是比较好吃的，根茎长的也比较浅，还容易成活，趁着太阳还没爬上山头，新爹爹带着新娘亲把这些山菜根茎全部栽进了自己后院里，本来后院是一片玉米地，想不到现在倒是栽满了山菜。

　　烟雨看着将近有半亩地的山菜，脸上露出大大的微笑，以后就不用天天去山里了，也不用担心遇到大蛇了。

　　一家人花了四五天才把围栏外面的农田全部种完，最后才中村里剩下的那一亩半地，此刻村里别的人家早就已经种完了自己的农田，农田里也就只剩下烟雨一家。

　　新爹爹在最前面用铲子挖着坑，烟雨跟在后面种种子，连山在烟雨后面施肥，新娘亲在最后面给盖土，四个人就这样排成一条线，在农田里来来回回，二弟带着两个弟弟在田地边玩耍。

　　“哎，他婶子，你看柱子他家那收养的五个孩子，也不是白养活的，那两个大点的还跟着种地呢！”一个妇人坐在大门口的柳树下一边搓着麻绳一边说。

　　“那么小的孩子能干多点活，你没看到五个孩子里头，有四个是小子么。那以后娶媳妇都是个问题！”

　　“切，还娶媳妇，以后养不养的活都是个问题，你当白养活不吃饭的啊！”突兀的一个妇人从另一个院子里走了出来，她嘴里叼着一截干草，说话的语气和那表情都给人一种厌烦。

　　“话可不能这么说，前两天那柱子媳妇还拿着新鲜的青菜来我家换走一包韭菜种子呢，那青菜价格可贵着呢，谁也不能一碗凉水看到底不是？”最先说话的妇人放下手里的麻绳，朝着那个招人厌烦的妇人说道。

　　“那是你家得了好处，你当然这么说，切！”那妇人一口吐掉嘴里的干草，瞥了一眼在地里干农活的烟雨一家人。

　　“前几天柱子他媳妇也在我家换了一包辣椒种子，也是拿着青菜来换的，你看他家那孩子那么小都在地里跟着干活，看来也是懂事的。要不然李柱子他也不是傻子，能缺心眼的乱收养孩子？”先前和搓麻绳聊天的妇人也开口了。

　　“得了，得了吧，你们都吃了人家的，当然说他们好话了，等他们以后要饭到你们家大门的时候看你们到时候给是不给！”那惹人烦的妇人一甩手说完自己的话就走了。

　　“哎，他婶子，你说柱子他们家是怎么得罪二柳他们家的，怎么二柳说话这么冲？”先前说话的妇人拿起麻绳又继续搓了起来。

　　“谁知道了呢，那馋货估摸着是嫌柱子媳妇没去她家换东西才这么说的吧！”

　　“她当那青菜是天掉下来的啊？再说了她家有啥菜种子么？要不是她姐姐大柳救济着她家的日子，估计她家早就上街讨饭了，她就是个又懒又馋的货！”

　　“哎哎，他婶子别说了，别给别人听了去在惹得一身骚！”妇人不再说话，继续手里的活。

　　烟雨一家还在农田里忙活着，哪知道不远处的妇人们竟然在议论着自己家人。

　　春忙刚过，家家户户都忙着自己家的事情，有的人家忙着去阵子里做短工，有的忙着让自己的孩子去私塾，还有的人家张罗着嫁娶，还有打地基要盖新房的。

　　烟雨和弟弟们每天依旧保持上山采山菜，这一小片山林都被烟雨和弟弟给走熟悉了，能采到的山菜也也越来越少。

　　白天的时候烟雨还会硬拉着自己的爹爹和娘亲去抓鱼，还时不时的让爹爹在河边挖了好几个大坑，还要在坑子里填几块石头还必须在坑子里面放了些干草枝，然后才可以把河水引到坑子里。

　　自从烟雨进了家门，这一个月柱子大叔基本就没闲过，不是跟着上山挖木薯根，就是钻林子抓野兔要么就在河边挖坑，隔三差五的还要下河抓鱼。

　　别人家都忙着赚钱，烟雨却扯着爹爹上山锯树，碗口粗细的树放倒无数根，爹爹锯树，娘亲和烟雨姐弟就往家里拽，反正人多。

　　下午天不热的时候就去割草，什么芦苇草，羊角草，凡是长的细细长长的草都要割回家。开始爹爹以为烟雨要用这些草来喂猪，但是都错了。

　　“爹爹，这个叫猪脚草，这才是用来喂猪的，还有杏树的叶子也可以煮熟了喂猪！”烟雨伸手指着院子那口大锅里的猪脚草说。

　　院子里的大锅也是烟雨让爹爹弄得，因为猪只有吃饱才能长肥，这里这么穷也不喂猪粮食，就喂一些馊水，这猪能活着真是个奇迹。猪脚草和杏树叶煮熟了就会变得面面的，烟雨见过奶奶经常这么做，这样喂出来的猪不但长的好，长的肥还省了粮食。

　　家里下蛋的母鸡也被烟雨严加看管起来，接连娘亲说煮鸡蛋给弟弟们吃都不准。因为烟雨要这些母鸡留着鸡蛋抱窝（母鸡抱窝之后就会孵小鸡）。

　　这一日下去烟雨又开口说道：“爹啊，你是不是会木匠活啊？”烟雨坐在磨盘上，一边帮着娘亲缠着麻绳一边问。

　　“嗯，我是会木匠活，要不是你让爹天天在家砍树，割草，我就跟村里人一起去做短工了！”柱子大叔一边把木头上的细枝砍下来一边说着。

　　那些被柱子大叔砍下来的细枝以后晒干了可以用来烧火，托烟雨的福，柱子大叔家的细枝已经堆满了篱笆墙外一大排，村里人还问过柱子大叔，怎么还不大冬天就开始储存柴火了。

　　每次被这么问，柱子大叔都是无奈的摇摇头，他总不能说：我是听我闺女的话因为砍树才无意间弄了这么多细枝的吧！

　　“阿爹，你会做木头车么，就是那种可以用马拉着运货的马车！”一边比划着一边看着爹爹连山的表情。

　　“那东西我会做，也简单，可是咱家既没有马也没有老牛，我做马车干什么？”柱子大叔皱了皱眉，心想这闺女让我砍了这么多树回来不会是就为了做一辆马车吧。

　　“阿爹，你就做个马车吧，以后咱家储存的东西多了可以用马车拉出去卖，卖了就有银子了，有银子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烟雨看准了爹爹的表情赶紧上前小声央求着新爹爹。

　　“哎，这一春天，真是被你这闺女给折腾的够呛，算了，也不差这一回。你要做，爹爹就给你做出来个马车！”柱子大叔觉得自己今年特别的累，眼前这个孩子就像个指挥家，每天指使自己干这干那，虽然自己没说什么，但是以后绝对不会在答应烟雨这些无厘头的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