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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却疑春色在邻家(一) ...

  •   贝三瘸子这个缺德鬼,坏人不得好报。天谴狗咬。伤势不轻。他只好躺在炕上养伤去吧!在小翠的生活中暂时少了个找麻烦、添乱的捣蛋鬼,也给小翠的活动让出来一个很大的空间。白天小八路可以毫无顾忌地随便在场院里练习走路。傻子是从来不刮场院边的。
      小八路自己不能单独行走,离开拐棍就得有人辅助,或小翠搀扶,或一只手搭在小翠的肩上,两个人并肩前进。小八路心系部队,每天早晚不辞辛苦的练习走路。刮风下雨也很少间断。他要练就一双铁脚板的八路军。那时行军全靠两条腿。战士们戏称11号汽车。小翠全天候奉陪,两个人膀靠膀,肩并肩,心心相印,很自然的纠结在一起,而形影不离。小八路的身心恢复很快,身子骨渐渐结实,有时候从小翠的肩上抽下手来,自己试着单独行走。小翠不放心,还是拉着他的手,一齐前进。她觉得他的手热乎乎地。一股微弱的暖流,倏倏地通到她的全身,直到神经末稍。她有点心慌,急忙松开手。两个月来,她息心照看小八路。她是他的护理,他是她的患者。虽然不是哪个人安排的。事实上已经形成这种关系了。按理说护理当然不会对病员有什么非份之想,心地纯贞的杜小翠,一心想的是如何让小八路早日康复,尽快回到部队去。她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份闲心去体味,男女间肌肉接触的细微末节。小八路身体渐进复原,小翠的心情逐渐舒展。今日得宽余,他俩手拉手前行,却有一种不可明状之感。刚才瞬间她把手抽回来,现在她又把手伸过去,重新体味那种感觉。这回是有意而为,不勉有点心跳气粗。
      “你手心出汗了。”不知道小八路是提示,还是提问。
      “走累了。”小翠在扯谎。他们漫步逍遥地散步,绝不会累出汗来,再说累出汗会首先出现在头部,最后才能是四肢。小翠不说出她手心出汗的真实原因,也许怕小八路体察到她的心理变化,越发紧张、羞涩,甚之,有难言之隐。小八路或许有同样的感觉,他没再问下去。各自都在细嚼慢咽地玩味那种滋味,实际都是自己心理作怪,又都不想承认这一点。都觉得那种倏倏地感觉是对方传导过来的,至少是受对方情绪感染而产生的。
      其实,青年男女之间肌肤接触,出现心理变化,以至于发生感情,并不是他们的新发现。对此古代圣贤深有体会。因此制定一条清规戒律:“男女之间,授受不亲。”千百年来中国人自觉不自觉地遵守这一潜规则,实则不成文的法律。尤其是女人更不敢越雷池一步。真有大胆女人竟敢跳出樊篱与男人接触,那可坏了名声。要是姑娘,这辈子也别想嫁出去了。事情竟然严重到这种程度。只是到了近代,西方文化的传人,离经判道的男女,敢在大厅广众,相互握手。甚之,有人提倡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小翠还没听说过恋爱这个词。小八路在部队听到爱情、婚姻、恋爱这些字眼,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处于爱情蒙昧时期,两个深陷爱情盲区的小傻瓜,真的还不知道那能有多好?
      小八路内向,沉默寡言,性格孤僻。他是那种既不要人家接近他,也不去接近别人的人。对于女人他是敬而远之。从来没有实质性的接触。此前与杜小翠的接触,那是另一回事了。伤痛使他不能往别处想,今天他觉得妙不可言,该细心体味、深思。小翠性格开朗,对人热情,又不好意思直接问。怵怵坦坦地问:“你在想什么呢?”“恩。”小八路没在意。
      “啊?”开头小八路没有注意小翠说啥,也就没法回答,只好敷衍。
      “你也不怕人家把你当哑吧卖了,问句话都不说。”小翠有点生气了。同时把互相拉着的手抽回来,故意不理小八路,扬脸朝天地仰望满天星斗。
      “对不起,方才我正思考一个问题,没听清楚你说什么。”小八路很抱歉地说。同时把手伸过去,重新拉起小翠的手。
      “你说天上有多少星星?”小翠旁若无人的仰脸问天。她开始向小八路发难了。但也不是完全为难他。主要还是要打断小八路先前的思路。把他从冥思苦索中拉回来。给他俩的谈话找一个新的话题。
      “那谁知道!”小八路接着说,“天是无边无际的,星星是无穷无尽的。”
      “前几天你还说天下有四亿多人口,怎么又不知道了?”小翠问。
      “我是说过,中国有四亿七仟五百万人口,那是经过政府部门调查的,不是我瞎说。”小八路反问:“人口和星星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呀!”小翠接着说,“听老人说,每个人出世都顶着一颗颗星,下到凡尘。地上有四亿人口,天上就应有四亿星星,地上有五亿人口,天上就应有五亿星星。”正说着,一颗流星划破夜空,带着白色的光亮,消失在遥远的天边。小翠说:“这是谁家死了人,星星也就落地了。这么亮,一定是个大人物,也许是□□。”
      小八路说:“天地间相距十万八千里还多,人怎么能和星星挂上钩?听指导员说,星星掉在地上,就是一块石头。小的如豆粒、鸡蛋,大的比磨盘还大,有几千斤重,掉下来就把地砸个大坑,能把人砸个肉糜烂酱,你能顶起来?”
      小八路只是说明这种自然现象,无意抢白小翠。可小翠认为小八路冷潮热讽地讥笑她,豁地站起来,手指天空说:“你看,天河这边是牵牛星,天河那边是织女星。牛郎织女曾在红尘生男育女,后来回到天宫当神仙了。你说是不是?你怎么说星星和人没关系?你凭什么说星星是块石头?”
      牛郎织女的故事家喻户晓,小八路何尝不知道,他看着执着的小翠,知道一时半晌地难以使她信服,争论起来也没啥必要。再说自己道听途说的一点点天文知识,真要是掰扯起来,也说不出来个子午卯酉。
      小八路拉着小翠的衣袖顺水推舟地说:“坐下吧!牵牛星织女星我也知道,就没听说他们怎么跑到天上去的,你要知道,讲给我听听。”
      小翠原来就想用牛郎的创世之举,开导傻瓜“梁山伯”。小八路诚恳地要求,正好迎合小翠的心意,她又坐在石头磙子上,讲述“牛郎织女的故事”。
      很早以前,有一个牧童,没有爹娘,和哥哥一起度日。嫂嫂嫌弃他,挑唆哥哥和他分家,只给他一头老牛。牧童与老牛相依为命,每天牵牛放牧,人称牵牛郎。牛郎长成大小伙子,还是没有人家给他媳妇。
      一天老牛病了,突然会说话。某月某日,天上的七仙女下凡,到河里洗澡,有个穿红衣服的,是王母娘娘的孙女,你把她的衣服偷走,她往回要,你千万别给。没有衣服,回不去天宫,晚间就得和你过夜,以后她就给你当媳妇了。牛郎半信半疑。
      老牛是天上的金牛星,道破天机,犯了天条,一命归天。
      牛郎大哭一场,他不能舍弃老牛。他把牛皮剥下来,放到屋里与他相伴。
      到了那一天,牛郎到河边去看,果然有七个大姑娘在河里洗澡,个个肤白如玉,全是美女。牛郎不管三七二十一,跑到放衣服的地方,把红衣服拿走。七仙女发现有人来,都上岸穿上衣服,回天宫去了。王母娘娘的孙女没有衣服,不能走。她找牛郎要衣服,牛郎就是不给。天黑了,她不能回天宫,只好和牛郎一起过夜。以后她就给牛郎当媳妇了。
      小两口恩爱夫妻,男耕女织,被人称为牛郎织女。织女给牛郎生一男一女。
      三年时间过去了。王母娘娘想孙女,领兵天将把织女带走。牛郎挑起姑娘小子就追。他舍不得那张牛皮,把牛皮披在身上。出现神奇的效果,立即腾空架云,行走如飞。眼看就要追上了。孩子喊妈妈,织女想孩子,不断回头留恋地张望。王母娘娘见事不妙,拔下头上金簪划一道天河。从此,牛郎织女,一个河东,一个河西。每年七月七日。由喜鹊搭桥见上一面。
      若不信,在七月七日这天夜晚,不扯谎,不尿炕的,十二岁小童子,可以在葫芦架下听到牛郎织女的哭声。
      一条道跑到黑的小八路,根本不领会故事者的良苦用心。对于牛郎勇于追求美满婚姻的果敢行为,没有丝毫触动。只是书生气十足地吹毛求疵,引起小翠的不悦,谈话再起波澜。
      “你说的天河没有水,实际是一条星带,科学家称银河。由无数星星织成的。因为离得太远,星辰密集,肉眼看上去,白茫茫的一片。”小八路满有学识地说。
      “右眼与左眼能差多少?我用左眼看,也是白亮亮的一片水。”小翠辩解说。
      “我说的肉眼,不是左右的“右”,而□□的“肉”,就是人和动物的眼睛。”小八路憋一口气没笑出声来。
      “除此以外,还有别的什么眼睛吗?”小翠不解的问。
      “千里眼”小八路说,“部队叫望远镜。”
      “你用千里眼看过吗?”小翠追问。
      “没有。”小八路接着说,“只有团长才有望远镜,看银河还得天文望远镜。”
      “你都没见过的东西,拿来蒙我。”小翠有点不耐烦了。
      小八路本想说,牛郎织女你见过呀?这样顶起牛来,他怕激怒小翠,只是含蓄地说:“你讲的也是神话。”
      “就是要听神仙的话,神仙的话你再不信,你还能相信谁?”小翠认真地说。
      “神话不是神仙说的,是劳动人民说神仙的话,都是幻想。”小八路认真解释。
      “不管是谁说的,只要说的是神仙就应该相信。”小翠对幻想一词不理解,所以没反感。她接着说:“你们八路军哪样都好,不信神,蔑神谤道,就不应该了。”
      “信神有神在,不信神就是一堆大泥块。”小八路开玩笑地说:“庙里的那些大神像不都是泥堆人塑的吗?有些人还跪在前面烧香磕头,太可笑了。”他把神仙说得一无事处。
      “你说这话也不怕天打五雷轰?”小翠急了。
      “我不怕。”小八路不但没生气,却唱起来:
      ……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小翠急忙上前捂住小八路的嘴,她怕过往神仙听到遭报应。她后悔今晚不该引逗这个二百五冒虎(傻)气。
      “我可不和你抬杠了。天不早了,回屋睡觉吧!”小翠说完,站起来,转身进屋了。
      小八路被窝里翻来复去的睡不着,近来发现的奇妙的感觉无法解释。尤其昨天和小翠手挽手时感觉最为明显。他这个自诩不稀罕女人的死硬汉子,决不会承认自身的感观受到外界刺激发生的心理变化。他认为这种感觉是和小翠手挽手传导过来的。他压根儿就没有涉猎女人的野心,女人只凭肢体和外貌是打动不了他的。他可不是见着小女子就挪不动步的那种男人。也许女性周围有一种能捉弄男人的看不见的物质,这物质类似磁场,可是那时他还没听说过磁场这词。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解释了。如果说牛顿发现万有引力定律是树上掉下来的苹果引起的。那么他的发现是与女人挽手引起的。可说成女人对男性的吸引力。推而广之,则是雌性对雄性的万能吸人力。可延伸到生物领域的方方面面。例如蜜蜂交尾,雄蜂怎么会知道飞到天空的女王需要它;再如,野狗怎么会知道牧羊犬被拴在羊圈。生物对异性的需要,总是有办法通知对方的,或有办法发现异性对自己的需求。他可举出很多例证,说明他的发现的准确性,简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了。这是一门科学,得科学去研究,他一个刚脱盲的大老粗研究科学,那不得让人家笑掉大牙。他不是研究科学,他主要是要弄清楚,他与小翠拉手时心理燥动,不是小翠使然,而是自身的心理变化。要弄清这个问题,当然还得小翠配合。估计小翠还没有睡着。他要马上考查,或者说是调研。他转过身,隔着谷草捆对小翠说:“唉——”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怎么说,才能把事情说明白,取得小翠的配合支持。
      “啊!”小翠应答一声,再就没有听到下文。她很不高兴,本来在外面有没有神的争论,谁也没说服谁。小八路居然蔑视神灵,惹起小翠大为不满。这事非同小可。说不定招致灾殃。她不想再和他争论下去,不给他大放厥词的机会,不高兴地说:“你翻来覆去的鼓捣啥?你不想睡觉还不让人家睡觉?”
      小八路碰了一鼻子灰,研究科学的性趣顿消,这件事情没有小翠的配合,一事无成。小八路的发现也就泡汤了。
      早晨,他们例行公事地手牵手在场院练习走路时,小八路惊奇地发现,昨天传到神经末梢的那种微妙的感觉,已经不复存在,不经意发现的女人周围可以吸引男性的不见物质悄然消失,也许根本就不存在。他不再从小翠的手心得到热量和可以滋心润肤的汗水。现在牵着小翠的手与在部队时拉着战友的手的感觉没什么两样。如同嚼蜡,索然无味。他甚之,想到的是神灵怪罪,他不信神,只是一闪念就过去了。最主要的不是小翠对他亵渎神灵伤风感冒。昨晚他主动和她攀谈,被拒绝了。直到现在还是一付公事公办的面孔,没有一点暖和气。好像借她的谷子,还他的糠了。小八路渴望小翠本身固有的魅力再传导到他的神经末梢。哪怕是一丝微笑,也是慰藉与享受。他感到强烈的不满足,他对她的需求,甚之,无止境了。
      他转过脸看他一眼。她的脸上缺少笑容,但也没有恶意。准确的说,一脸严肃。小八路猜不出她在想啥,怕她还在生气,不敢冒犯。其实,小翠没把昨天的争论当做一回事。她不是传教士,也不是传经卫道的长老和尚。她没有义务去传经说教。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公修公得,婆修婆得,不修的不得,关我屁事。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还是那种不可明状的奇妙感觉。她觉察到小八路已经闯入她的心扉。孙悟空钻进公主的肚里,时不时共妖作怪。她不想被别人控制。不想让人搅乱她清心寡欲的心态。防范于未然。她应及早的关门闭户,闭关自守。她极力控制情感,绝不感情用事,绝不准情感泛滥成灾。她摆出一付刀枪不入的架式,我可不是那种人。
      这就是小八路没有接收到小翠传导的信号的原因。她觉得今天的小翠冷冰冰地,他不去揣摩小翠冷寞心里,从不讨人嫌。在这种气氛中他是不多说话的,本来他的话就不多。昨天那种谈笑风声的热情没有了。现在是两张老脸,一本正经地简短的生硬的你问我答,或你答我问。除此之外就是沉默。两个人极力思索,寻找双方都感兴趣的话题。笨拙的头脑这时偏偏不听使唤,搜肠刮肚地想不出来有啥好说的。思想像懒惰的渔鹰,几次逼它下水,也还是双爪空空的回到船上,一无所获。不透簧的锁头,比什么都别扭。看来一时半晌地找不回来昨天的那种感觉了,不会再有昨天那股热乎劲了。
      天似穷庐,繁星密布,闪闪发光。一闪一灭,一闪一灭,天老爷亘古永恒地,万却不变地眨巴着眼睛。只有乌云满天那一阵功夫,闭目养神。浮云游走,月亮躲在浮云背后,时隐时现。琼楼玉宇中的美女嫦娥,看破红尘,不肯再嫁,抱着玉兔,寂寞难挨。偶而模模糊糊地现身,向下方打个照面。看不清,够不着,摸不到,琢磨不透。不足以给人们畅想。据说伐木工单身汉吴刚对嫦娥有好感,曾捧桂花酒拜访,反倒勾起旧情往事,大哭一场。“泪飞顿做倾盆雨。”
      风吹树动,树叶飒飒作响。树影斑驳,摇曳的树枝满地涂鸦,描绘出一些奇形怪样的黑区区看不懂的图形。朦胧的大地,灰蒙蒙的一片,让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远处山林树木构成一堵看不到头的大墙。黑滔滔地,神秘阴森,大概魔鬼经常在那里出没吧,小翠望而生威,头皮发乍。
      “哇!”一声刺耳难听的哀鸣。
      “妈呀!吓死我了。”小翠转身扑向小八路。小八路把小翠搂到怀里说:“一惊一乍的,怕啥的?大嘴老鸹叫你也没听见过?”小翠说:“我在看前面黑洞洞的,像一堵墙似的,有点害怕!该死的东西冷不丁的叫一声,吓得混身一激伶!你们大老爷们经常夜间走路当然不害怕了。”大嘴老鸹也是乌鸦,夜间单独飞行的都是失去伴侣的孤独者。常常是在夜间飞行时发出凄怆的悲叹。夜间行路人听到大嘴老鸹的叫声,不是害怕,而是心烦,乌鸦是不祥之鸟,事实上,也不会有什么不祥之兆。
      小小的突发事件弄清楚后,小翠的心态恢复平静。按理说小八路也该松开手了。他没有,还搂抱很紧。他找到了感觉。昨天失去的感觉又回来了,好像更强烈。这回他不再疑心,是小翠散发出来的吸引他的物质,分明是他的前胸触到小翠的前胸突出部位后出现的感觉。为了验证他今天的想法的正确性,他接二连三地来回磨蹭小翠前胸突出部位。小翠有点受不住了。倏倏地,痒痒地,又可气,又想笑。她便尽了吃奶的力气,推开小八路。“你这个该死的小壳郎,拿我当老母猪,来蹭痒痒。”
      “好舒服!”小八路心满意足地莞尔一笑。“若不是你扑到我怀里,我是蹭不到你的,还得怨大嘴老鸹。”得了便宜还卖乖。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小翠有点生气了。她不理小八路,转身就走。小八路追上去,拉着小翠的手说:“挺大的姑娘耍小孩子脾气。我哪地方不对,你直管说,认打认罚。反正把身子交给你了。”小翠来来就没有多少气,三分气,七分是撒娇。看着稚气顽颇的小八路,像妈妈看着耍猱的三岁顽童。又好气,又好笑,想打还舍不得。“你以后要规矩点,啊!”不像是教训,而是商量口气。
      “当然了。不过你也别太骄气了。还隔着两层衣服呢,碰你一下就受不了。那能怎么疼?”小八路本想知道小翠当时的感觉是什么,他不好意思直接问。绕了一个圈,想把小翠的实际感觉套出来。
      “疼是不疼,这是礼貌。八路军的小班长,大小也是个官,这点礼貌都不懂?”小翠这个小机灵鬼,直肠子的小八路可不是她的对手。他本想掏她的底,摸摸她的心。结果一无所获,反被她善意的教训一顿。小八路没二话可说了。小翠巧妙的把小八路想知道的底细搪塞过去。事实上当小八路触及她前胸并发生磨蹭时,那种感觉说也说不清楚,无可奉告。姑娘的心是不能随意开放的。起马暂时还不能让小八路闯进来。严守秘密。老母猪要是拱到黑豆囤,拱起来没个完。谁能受得了。有一阵子,他们无话可说,都在默默地想。想什么,人心隔肚皮,相思两不知。没有必要告诉你。告诉你恐怕坏事!
      夜已深,月亮西沉。嫦娥不见了,大概躲在月宫,孤苦伶仃地抱着玉兔,泪洒香腮。活该!谁让她死心眼子?男欢女爱的红尘世界她不呆,偏偏跑出那么远的月宫去守寡。开创女人守寡的先河,坑害了后世多少失去男人的女人。有多少寡妇泪眼望月恨嫦娥!就是守望门寡的杜小翠,也对嫦娥耿耿于怀,看都不看她一眼。你嫦娥不就是为了多活几天吗?寿命长又能怎么样?乌龟活了三百年,地上爬了三百年,始终站立不起来,挺不起来腰杆。好东西没吃过,好戏没看过,笨笨卡卡的□□,让人看了心烦。留下不争气的子孙后代,一个个窝囊废。时至今日那顶“王八”帽子还没摘掉。本来是人类自己干的不光彩的事,硬是给乌龟带上“绿帽子”。明显是一起冤案。都啥年月了,不敢申冤告状,也得送点礼,活动活动。缩头缩脑地不敢见官。可是官府摆设酒宴可少不了那帮爷们。不过顶多是一碗尚好的王八汤。
      别小看短命的蜜蜂王国,人家可比长寿的乌龟活得滋润。女王陛下一生只有一次交尾,如同庆典。选择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女王振翅高飞。身后一群争风猎艳的雄蜂尾随,争相体味与女王交尾的情趣。女王空选夺冠的佼佼者,交尾完婚,风光无限。地上爬的笨鳖,上哪能知道人家蜜蜂空中交尾的乐趣。更不要说,月宫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寡妇了。恐怕早都风干了?
      生命的意义不能用时间来衡量,要活得开心,有滋有味。
      风卷残云,满天星斗显露出来。广漠无垠的天空,星罗棋布。忽闪忽闪地眨巴着眼睛。繁星慧眼,洞悉一切地探究人们的灵魂。在大自然面前,人们都是光腚娃娃。你那两个鬼心眼,那点花花肠了,老天爷看得一清二楚,无处躲藏。那就听天由命吧!可能天老爷早有安排。
      有时候树林里传出啾!啾!的鸟叫声,一定是不知羞耻的光腚寒号鸟,白天贪玩耍,夜间啼哭号寒,不可可怜!
      远处鬼火忽明忽暗,弱不禁风。这点鬼把戏,再也吓唬不住人了。谁都知道那是驴马骨头挥发出来的磷火。地面也起风了。小八路把右手搭放在小翠的左肩上,还是觉得有点吃力。他又把右手移到小翠的右肩上。小翠也把左手从小八路右胳膊下边伸向小八路的左肩。俨然像背书包互相搂着脖子上学的一对小兄妹。其实可真不一样,人家是两小无猜。他俩正猜闷儿,相互揣摩对方的心里。都想把对方的心思掏空。感觉又上来了,简直不可思议。快进屋时小翠把手抽回来,小八路也把手放下。他们还不能好到扳脖子搂腰的程度,还没走到那一步,为时尚早。
      昨晚开始刮风,大风嚎了一夜,和尚不得睡,尼姑不得安。小翠一宿也没睡好觉,也不全怪大风,就怪冤家小八路。他在平静的水面上投进一块石头,掀起绵绵不断的涟漪,这都是前世造孽。该他的,少他的,欠他的,今世来还。本来从死亡线上把他拉回来,也就够哥们意思了。孽债好像还没还清。恢复健康的小八路,像蛇盘兔似的,缠住少女稚嫩的心思,挥之不去。上帝既然造了女人,又打发男人来干啥?搅得女人昼夜彷徨,难守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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