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日常 第一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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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行雨催人栖，尸女常掀绮罗衣。
千载风韵淫羊藿，不辨氵㸒姬与瑶姬。
——《天谰·淫羊藿》
第一节
凌晨的街道冷冷清清，就像易天来的时候一样，不过不同的是，来的时候易天是独自一人，现在前面走着一个撑着伞的神棍，旁边走着一个鬼，旁边后面还跟着一只狗。榕树的须根迎着冷风招摇在空气里，是鬼魅一样的发丝，好像在挽留逝去的过客。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鬼。”看着自己冷冷冰冰的手，邹震边走边说。好像到现在也未能完全适应这个事实。“喂，我可不想听一个鬼说这句话啊~”燕楚撑着伞没有语气地说。回头望了一眼易天，燕楚大发善心地说：“昏迷也分很多情况的，中邪有可能，不过如果昏迷的时间过长，要再醒来就比较麻烦了，这些有些是涉及到医学上的东西了，不在我的能力范畴之内了。怎么？你家里有人昏迷了？”燕楚最后一句随口的问话却让易天小小地钝了一下，易天连忙打哈哈说：“没，就是这么问问，以前有见过老人长期昏迷而已。就在想，是不是也有可能是撞鬼中邪了。”说完一行人继续前行，往能打到出租车的地方走去。
易天心里打着盘算，既然这个燕楚懂得这些玄术鬼道，若是能顺便借他之力，帮阿杰恢复神智的话就好了，一来可以帮阿杰恢复神智，二来也能帮助邹震找出死因，助他去轮回。经过今天这一吓之后，易天已经再也不敢说自己不信鬼神之说了。
“那什么，邹震，你的事，也算我一份吧，我也尽量帮你，和这个神棍。”易天对前面走着的一人一鬼说。
邹震沉默不言，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若是换做平时冷言冷语的易老师，邹震对付的办法自然很多，如今这下，真不知怎么反应。而燕楚则说：“你要掺和进来我自然是管不着，多个不怕死的帮我我自然乐得高兴，不过你最好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别一时冲动到时候后悔。”易天心里暗自笑道，一时冲动？若是一时冲动，就不会守着阿杰一守就是一年了，当初以为阿杰猝死，难以接受。暗自藏下阿杰的尸身，哪怕最后阿杰化成腐尸烂肉一具，也无关系，只要他在身边就好。然后，时隔一年，阿杰尸身未见腐烂的痕迹，除了身体冰冷，没有心跳，与常人无异，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了神棍，有希望能让阿杰苏醒，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虽然其中还有很多疑点，比如为何阿杰突然昏迷，为何宛如一具死尸却未腐烂，但是只要解开一切谜题，相信就可以重新让阿杰醒过来。
“自然不会临阵退缩，你们放心好了。”下定决心后的易天回答了燕楚的质疑。燕楚不再说什么，只丢下一句轻轻的“随便你”就继续和邹震往前走。
“接下来要怎么安置这个鬼？让他住你那里？”燕楚没有回头，却不留痕迹地把伞往邹震那边靠了靠，帮他挡住路灯的白光。
“我，我那里？这，这不太好吧……”易天的拒绝不是没有道理，房间里的床上还躺着一个，确实不能让第三个人，或者鬼进来。 “那就安置在我那里好了，正好也可以方便调查这里的事件。”燕楚决定了。
打到了出租车，一行人坐上了出租车离开国际社区，燕楚坐在副驾驶，轻微地打着盹儿，易天坐在后座左边看着窗外，默默想着事情，邹震抱着也在学主人打盹儿的雪儿安静地坐在右边，低头不语。不知道这出租车司机知道了自己搭载的这一车人的来头后会作何感想。
下车后，易天付车钱，燕楚带着邹震和雪儿先走，易天想独自散散心，由于发生了一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易天这次难得选择大街灯火较亮的地方走。平静下来后再想起刚刚的遭遇，才觉得骨子里的吓人，这种感觉就是叫后怕吧？
漫无目的地走在弹子石大街上，街上已经不见过多的人影，只有少数没有关门的夜啤酒和露天火锅店门口还有三两个人。大晚上的，路边还有老人在烧冥钱冥宝，不知道是在祭祀故人或是在诚心祈愿。转盘斜对面的路边摆着一个小摊子，一个穿着黑色大绒袍把连在衣领的帽子也戴起来的女人坐在小桌子前面，脖颈上挂着一个蛇形吊坠的挂饰，两首自然地放在小桌子上面摊开的书上，看上去就像电视剧里的算命女巫。
“先生不来坐一会儿吗？”一缕很悦耳的女声传进易天的耳朵，停下脚步易天看到小摊上的黑衣女人在招呼他，换做以前的易天，遇到这些神神叨叨的人或者事，他早就不屑一顾地走开了，如今的他自然不能这样了。
看见易天有所反应，女子站起身来，从桌上摊开的书下拿出一串雕花手链，暗金色的飞鸟花纹漂亮又不妖娆。“难得在回去之前，能遇到一位先生，既然如此有缘分，这串手链便赠给先生，祝先生从此大运昌隆，邪鬼不侵。”女子说完把手链塞给易天，浅笑两声候，收拾起小摊子便走。易天只有一种难以拒绝的感觉，陌生又亲密，似乎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命令一般，连易天也没察觉到，自己的手有些微微地发抖，他便接受了这赠礼，正好最近也发生诸多怪事，能有一物傍身总是好的。想到这里，易天觉得有些好笑，明明以前从不信鬼神之说。
转眼间，见黑衣女子已然走远，黑色衣袂飘然如羽，不一会儿这身影就消失在弹子石转盘街公路的岔路口，易天也懒得再逛，选了条灯火明亮的路回家。他现在，只想好好躺一觉。
***
白白破晓之光通过窗户照在两个男性的身体上，易天又被窗外的雀鸣吵醒，虽然已无睡意，不过却也懒得起身。双手抱住身边的人，将脸贴在厚实的胸膛上，易天就这样睁着眼睛，一边感受着身旁人身体的轮廓，硬实的触感，一边静静的沉思。
“以往从不相信这世上真有鬼神灵怪，没想到这些荒诞的东西竟然切切实实地存在，那，阿杰这种奇怪的情况说不定也和这些邪门儿的事情有关。可是，改如何开口向那个神棍打听呢？看他一开始对邹震不问青红皂白就大打出手的情况来看，若是唐突地提出，怕是那个神棍又会认为阿杰也是什么鬼怪妖魔而提起那把烂木头剑就来砍他。嗯，怎么开口呢？”
忽然易天又想起了酒吧里遇到的那个胖女人，仍然心有余悸，随即打了个冷战，将被子裹得更紧，同时还不忘给身边人也裹上被子，暖和了一点的易天，继续思索着该如何处理眼下的事情。
“那个胖女人的事情，也不知如何善后，既没报警，又没有诛邪。那个神棍也没留下手机之类的联系方式，说什么，要联系时自然会找来。连个手机号都没有，联系个鬼啊？额，不对，现在不能随便说鬼。”想想觉得头疼，翻来覆去既睡不着，又不想起来，懒懒地赖在男人的怀里，易天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却又好似远在天边的人，自言自语地轻声说：“杰，你快醒醒吧。。都，，都为你忍了好久了，，一年了，求你，醒醒。醒来，，抱我。。。。”说完拨弄了男人鬓角边微微天然卷的头发。
饥饿感最终战胜了懒惰，反正今天学校也没事，易天决定出门买点菜和熟食来吃，权当好好放松一下。穿好内裤，衣服，鞋袜。易天走出了家门。别无二致的街道，早上的小巷子，冷冷的石板路，倒在路边无人问津的醉汉，当然也许不是喝醉了才倒下也说不定，这一切看得已经习惯了的景致，对易天来说，并无稀奇，还是想想买点什么好吃的，安慰下自己，晚上还得找苏唯交代呢，真不知道要是说出实情，会不会把别人一个女孩子家给吓住。
转过熟悉的转角，看见早在清晨就已经出摊的菜贩。也许，唯一有生气，有人气的地方就是这里吧。发现不远处一个年轻人和菜贩子在讨价还价时，易天如是想。真不知道几毛钱，一两块钱的事情，有什么必要这么执着的争。明明是个年轻人，有必要和上了年纪的买菜大妈争吗？穿着朴实的年轻人，虽然朴实，倒也干净，斜背着单肩背包，嗯，看着挺正经一人。额，这背影，等等。。。
“神棍~！”易天不经意叫出了声来，年轻人发现了易天，似乎并没有多惊讶。“哟，燕，燕楚，早上好啊，你怎么在这里？”
停止争执的燕楚，用卖菜大妈要求的价钱付钱后，拎着一袋刚买来的冬季蔬菜和一袋挺大的火腿肠和肉丝走向易天。“我也搬来这附近住了，出来买吃的不行吗？”
“啊，当然，当然可以。你怎么也搬来这边了？住的哪里啊？”易天恢复了平静地问。
“这里，方便，住的，弹子石正街IM号G单元A栋Y门。”燕楚平静地答。
“哦，，，，，,，，，,!,，，,,,,!，!!!，！！！！！，,我楼上！？”易天。。
“我知道。”燕楚平静地答。
原来前些天在楼上捣鼓东西的是这个神棍啊，还真是搬进来新邻居了，易天的心情有点复杂：难怪他说要找我会自己联系我，原来已经成我街坊了。
“你呢，这么早出来干嘛？”燕楚整理了下塑料口袋，换了只手拎着包问。
“我？也是饿了，想出来买吃的。”易天回答道，正想着该怎么从燕楚那里开口问各种事情，胖女人的，邹震的，还有，阿杰的。可是该怎么启齿呢？
“哦，那要一起来吃吗？正好我今天也要做菜。”燕楚邀请，不过还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就是了。
这种情况应该能用正中下怀的这个成语来描述吧，易天略微呆了一秒钟后，回答：“好啊，谢谢啦”然后露出一个微笑。说着，燕楚便起步往回走，回去路上顺便在邮局领了个包裹。
走在路上，燕楚走在前面，易天走在后面，不知道该说什么，街上往来行人不多，毕竟是这个不算晚的清晨，豆浆和油条的香味儿伴随着咳嗽的声音弥漫在小街道上，鞋底踩上灰尘的声音都能让人听见。
“对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燕楚冷不丁回头问。易天随口回答了一句“煎饺”后，发现燕楚真的去卖豆浆油条的小贩那里买了三分煎饺，顿时觉得，这个神棍虽然最开始人挺讨厌，其实人，还挺好的。
“走吧。”
“好。”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日常 第一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