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谰》七月圣蓝

4、人寻 第四节

　　第四节

　　睡过了点儿头的易天火急火燎地刷牙洗脸后冲出家门，锁上门后飞一般的向公交车站跑去。来到学校，总算没有太晚，刚好赶得及上第一节课。整理好表情后走进教室，却发现空着好几个座位。
　　“班长，这些人到哪去了？”易天对前排的一个高个儿女生说道。
　　“老师，他们有几个早上早自习时就觉得不舒服，就去医务室那里了。”女孩回答道。
　　易天扫视了一下全班，发现邹震的位子也是空着的，想必也是不舒服去医务室偷闲了，就不知道是真不舒服还是假不舒服了。易天说了句“知道了”便打算开始今天的自修课，这时却发现班长的脖子上戴着一串铜色的项链，还吊着一个蛇形的吊坠。
　　“邢丽娜，中学生不可以在学校里戴首饰项链，你身为班长，怎么带头犯规啊？”易天微微责备道。
　　“啊，老师，这个，这个是我妈给我说要我一定要好好戴着的护身符，说是专门给我求来的。妈说，说最近这里治安越来越不好，老有暴力事件发生，而且，而且冬天来了，最近也是传染病高发期，周围好多人都病了，叫我戴着，戴着好保佑……”班长的声音越来越小，大概是自己都觉得这些理由听着是有些牵强，虽然没有撒谎。
　　“……护身符，哪有这么花哨的护身符？就算是护身符也不行，在学校不行，要戴也吧外套拉上了，让某些主任看见，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易天毕竟不是老顽固老迂腐，还不至于为这些事情为难学生。
　　讲完一些重点后，就让同学们上自习了，期末考试要来临，也没其他什么特别好讲的了。就这样捱到了午休，易天去医务室看了下那里的学生，却没有看见邹震的影子，问了班上的人才知道，邹震今天上午根本就没来上课。
　　下午也没看到邹震的出现，本来准备好的训话今天居然没排上用场。没课的易天在办公室里，趁着周围没其他老师，就用电脑又在看些令人热血沸腾的东西，还要时不时观察下周围的情况，生怕被其他人发现他的秘密，就这么在不停地翻阅一张张光溜精致的男体图时，下午的时间也打发过去了。
　　如易天所料，整个下午到放学邹震还是没有出现，易天给邹震打了手机，没人接听，在班级学生信息登记表上打邹震父母的电话发现居然是空号。“好小子，耍我们。”易天发誓逮到这小子非得好好教训不可，已经快期末了，就算是意思一下，好好在学校复习上课也是应该的，虽然学校没有要求走读生上晚自习但是不代表能对学生放松放纵。易天虽然没什么远大追求和高级的老师操守，但是这点责任心还是有的。
　　“喂，苏唯，邹……秦欢去你们那里没有？”——“没有呢，到现在都没来，再这么下去可以要被炒的。”
　　“是吗，今天一天在学校也没看见他，打电话也不接，家里人的电话也不通”——“啊~？那去哪里了？”
　　易天从公交上下来，在路边和苏唯通完电话后便穿过闹市区回家去了，看着街边花坛上睡着的衣衫褴褛的乞丐，不停咳嗽的路人，坐在长椅上无视旁人而热情拥吻的男男女女，还有马路边三五成群烫着各种颜色头发在吸烟的少年，易天在想，邹震会不会混迹在这里呢？一连两天消失的邹震让易天心里觉得十分不满，明天就是考试，这小子再不粗现就没成绩了。难得热血一会的易天晚上提前从学校回来，迈进熟悉的闹市区，来到“五色大地”。
　　“他还是没来是吗？”易天对苏唯不抱希望地问，苏唯耸肩算是对他作出答复。
　　“最后见到他是他和林妈在酒吧离开，然后就没见到过了。”苏唯豪放地喝完了自己调的酒后说道。
　　“你果然知道我想问什么，那天正好我也在。那个肥婆住哪里？”易天答说道。
　　“家的话在市中心，不过建议你去她在这边国际社区的公寓，她一般都在这里住，据说没经常和老公住在一起。”苏唯吃完葡萄后继续道，“我可不陪你玩儿啊，要去自己去找，老板娘最近身体不好，我还要看店子呢，嘻嘻~喏，这是地址~”
　　“原来都准备好了。”易天略惊讶拿起纸片端详，“不过干嘛在国际社区那种鸟不生蛋只有名字好听的地方买公寓，人又少，买菜都不方便。”“嘻嘻。”苏唯手托起腮暧昧笑道，“易老师，你，不是也，在这边人烟稀少的破楼里，租公寓吗？可能，人少才方便也说不准的呀？”
　　不理会苏唯的话，易天转身出门去，又经过几条路来到车站搭车前往国际社区。说是国际社区，就是房地产商才开发的一个小区，标榜得多好多好，其实地势又不好，周围又没有超市，人又稀少，过了傍晚街上连个走路的人都很难见到，只有售房部前的一排排榕树在夜色中晃动须根，好似神殿门口破碎的经幡。

　　***
　　欧式装修的售房部里早已熄灭了灯，从大门口里望去黑洞洞的，街上的一排半温不火的路灯勉强照亮了售房部门口的石狮子雕塑。喷水池里的水面很平静，能映照出天上月。易天把外套的拉丝拉到脖子处，两手揣在荷包里，有点后悔自作多情地管这破事儿。绕过黑漆漆的售房部再走过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小区的大门口才出现在易天眼前。
　　“C栋13楼14号……”易天暗自思索着，无视小区门口趴在治安亭里睡觉的门卫，径直走进了小区。圆环形的月季矮墙围绕在小区中央的雕像周围，没有开花，和普通的矮树丛没什么区别。在几盏路灯的光照下才能看清楚地上的瓷砖路。
　　A栋，B栋，E栋，D栋……转了两圈易天才找到这个C栋。国际社区本来就还住的人不多，这个在小区东南角的C栋就更是让人觉得了无人烟，楼里连个开灯的人家的都没有。没有灯光的楼道口，易天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稍微看清，找到了电梯入口。“怎么这里都还没装过道灯么？苏唯没把地址给错吧？”易天抱怨。客梯一直不下来，易天干脆就换了货梯，反正都是电梯。一楼，二楼，三楼…… 电梯里墙上的广告牌像镜子一样能照出易天的面容，大概是太冷了再加上白光的缘故，易天照出的样子显得很苍白，电梯通风口里不停地送进来风，吹到易天后颈，觉得越发凉飕飕了。
　　13楼到了，电梯门打开，易天走出来才发现这楼层也没过道灯啊。拿出手机来当电筒，易天发现地上怎么这么多细小的颗粒，蹲下细看发现是大米粒。“谁家的耗子这么厉害，在这没什么人的地方翻出这么多米来？”易天拿着手机照着路前行，看见有很多户没有住人的住房门是开着的，里面也灯，窜堂风便从那也许空空如也的住房里吹出来。
　　“10号，11号，12号…… 啊哈，转过这个拐弯儿的应该就是14号了。”如是想着的易天加快脚步，却突然被一声拐角那头类似钥匙落地的声响给止住脚步，下意识地灭了手机的光，易天贴着墙壁在拐角边略微探出半个头借着墙边的消防栓的掩护，窥伺着那边的情况。14号门口有一个人形从地上捡起什么东西，然后再门上捣鼓，看上去像是在掏弄锁眼。一时眼睛还没适应过来的易天，也无法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人形的脸。
　　从身形上看那人应该是个男的，却不知为何突然停了动作，不动在那里。易天没过一会儿渐渐习惯了黑暗，也看清楚了那人的特征：男性的身段，好像还背着包，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只是，隐约发现他的双眼正在黑暗中有神地盯着易天这个方向。
　　背脊一凉的感觉是让易天想马上滚走，却被措不及防冲上来的人给擒住，连一句“啊”都还没来得及叫出来的嘴被那人的手给捂住。那人拿出手电，照着易天的脸，突如其来的光照令易天只能闭上眼。
　　“你是谁？”男子问道。易天嘴被捂住，脖子被挟住着挣扎了好一会儿，却感觉被擒的力道小了一些。
　　“你……怎么在这里？”男子这下没怎么用力抓住易天，有点意外地说道。
　　略微松口气的易天开始打量这个男的，本来相貌大概记不住了，不过这身衣服看着眼熟：，斜背着背包，一身像学生一样的打扮，穿着淡蓝色的羽绒服感觉像是一束斯文的冰淇淋。“啊！！你是那天在我楼下的那个！”易天这才反应过来。不过眼前这个男子都不换衣服的么？虽然今天他却没戴眼镜。
　　“你来这里做什么？”男子冷问。
　　“我来，来找我学生，我学生失踪了。”稍微平复了些的易天继续，“那你，又来干嘛？”
　　“一雇主叫我，帮他找老婆。失踪几天了。”似乎确定了易天无危害或者说是危害不到自己后的男子又回到14号门前开始一边捣鼓门锁一边继续说，“怎么，你也来这家找人？”
　　“嗯，我学生失踪前，最后，是和这家的女主人在一起。”易天道。
　　“噢？真是负责的老师。”男子说道。
　　“你，做侦探的？”易天问。——“不是。”男子头也没抬的回答。
　　“那你，干嘛帮别人找老婆？”——“和那女人见过，以前老缠我，问这问那，再加上，他老公，出钱。所以，当兼职做。”
　　“…呃…你，主顾的老婆，莫非，是，一个，肥女人……”易天，问道。
　　男子，僵了下动作，看着易天，突然走过来，又看了会儿易天，对易天说道：“我叫燕楚。”

作者有话说

　　懒人更文，尽量不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