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在手指上的约定》连情

30、第 30 章

　　世界上有二种情况会让人觉得时间过的很慢，第一种是等着不爱你的人爱上你，第二种就是等人。手术室门口的一众人焦急的等着。雨涵双手攥着拳头，不时地张望着那扇门。
　　“辰萱，多久了？”
　　“一小时二十分钟。”这已经是她第四次问时间。每一次从都是精准的告诉她，她知道雨涵心里不安，害怕。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张望着。
　　“多久了？”
　　“三小时十五分钟。”翊皓妈妈轻轻拍拍雨涵的手“孩子，别担心。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就在四小时二十五分钟的时候，那扇门开了，所有人都冲到医生身边，没等他们开口，医生先宽慰的笑了，“放心吧，手术很成功。他们都没事。”所有人的心终于踏实了，雨涵则如释重负般坐在椅子上。
　　雨涵带着辰萱来到监狱，看望自首的裴晟雅。看管员却带她们来到一个封闭的屋子，屋子里只有一张硬板床，那个所谓的被子也只有极薄的一层，根本不足以取暖。此时的裴晟雅忽然蜷缩起身体开始剧烈发抖，她们没等靠近她就被工作人员拉开，仅有半分钟的时间，她便开始猛拽自己的头发，用力的敲打着头，甚至用头去撞墙壁，一些戒毒的工作者赶到，把她困在床上，前前后后差不多绑了四五次，随后又把她嘴用手巾堵上，紧接着一针不知道是什么作用的药液注入她的体内。渐渐稳定下来的裴晟雅安安静静的睡下了，在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清晰可见条条绳子的勒痕，额头上几乎都是肿起的肿包，有些地方已经血迹斑斑。雨涵不忍再看下去，拉着辰萱离开那个屋子。
　　在目睹了那把尖刀刺进翊皓身体的一瞬间，裴晟雅似乎看懂了一切，只可惜，她的明白是用她执着一辈子的人的鲜血换来的。那天被那些打手带走后，她一个人静静的想了很久，想她的小时候，想她的父母，想那天翊皓在街头把她带回家，想她后来被毒枭带走，想她在毒枭那里生活的那些年，想她是怎样活下来的，想她和翊皓的重逢，想翊皓知道她吸毒后的劝告，想翊皓留给她的背影。就在那一瞬间，她似乎都懂了，当年父亲的占有欲逼死了母亲，如今自己的占有欲害了爱的人，她的所作所为与当年的父亲有什么区别，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恨父亲呢？也是在那一瞬间，她挺会到了母亲去世后父亲的绝望。今日的她何尝不是当年的父亲，她不愿再错下去。终于，她走进了那扇门，交代了他们对翊皓造成伤害的全过程，而那个毒枭，也败在了自己爱的这个女人手里。这些个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最后都输在了爱这个字身上。
　　回到医院的雨涵赖在翊皓怀里，悄悄的哭了。“怎么了雨涵？”翊皓怜惜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我刚刚去看过裴晟雅了。”
　　“是我对不起她，如果当年我把她找到带回去，也许现在她会是我一个听话的妹妹。”
　　“翊皓，我们把她带出来吧，监狱那里的戒毒简直是种酷刑，我们把她带出来送到戒毒所。”翊皓更紧的拥抱着怀里的女孩，她总是看到每个人的身不由己，忽略她做过的所有的错事。
　　抱着她的翊皓忽然一阵颤栗，额头上顿起豆大的汗水，“翊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没事，你压到我伤口了。”雨涵要离开他的怀抱。却被他更紧的拥抱着。“乖乖让我抱一会。”他不能让雨涵看到他的表情，他在强忍着痛，那不是简简单单的伤口处疼痛，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移植的肾脏开始无法支持身体的正常活动。
　　他这样的身体情况，能瞒得住雨涵，瞒得住母亲，可是那些器官的功能丧失怎么可能瞒得住医生呢？翊皓的医生找到他母亲，得知儿子移植的肾脏也已经开始停止工作，她静静的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刚刚买东西回来的雨涵看到翊皓妈妈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阿姨，您怎么了？”翊皓妈妈把手里的病危通知递给雨涵，看到那份病危通知，刹那间，雨涵忽然感觉世界都黑了下来。她找到医生，颤抖着拿起那份病危通知，“医生，不是说手术成功就会没事了么？都半个月了怎么忽然间会这样？”
　　“孩子，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的肾脏损伤不仅是刀伤，还有刀上的毒素。这种毒素，就连移植后的肾脏都被侵蚀。就算再移植，结果也还是一样的。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他多坚持些时日。”雨涵呆呆的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站在病房门口，从那个小小的窗子看向里面的翊皓，她以为手术之后就没事了，她以为他可以陪着她了，可是现在这样的结果，让她怎么接受，病床上的人，也许在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她从现在起每分每秒都要担心他会离开她。病床上的人忽然全身蜷缩起来，雨涵推开门冲过去，“怎么了，翊皓。”病床上的人被疼痛控制的无法言语，她大喊着“医生。”然后就是几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在病床前做着一样又一样的急救。她看着，心痛着。终于，翊皓被稳定下，他看着病床前憔悴了容颜的雨涵，“别哭。我没事了。”雨涵的头低的那么深，那么不愿抬头，她不愿让他看到她在哭，她记得他说过，爱着她的笑。“雨涵，我们去照婚纱照吧。”低着头的雨涵无声的点着头。他知道婚纱照是要跟结婚的人一起照的，可是他却自私的想以新郎的模样站在她身边，哪怕只有一分钟，他想看到她穿上婚纱的样子。
　　病房里是翊皓在苦苦哀求医生放他出去，可是医生却坚定的告诉他不行。“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体情况，你随时可能面临着危险。”
　　“医生，让他出去吧，这是他的愿望。不要让他有遗憾。”翊皓母亲在门口处传来了声音，她不想儿子最后的愿望都无法完成，如果今天得外出真的让他丢了命，想必他也是开心的。翊皓雨涵五个人，一起在婚纱店试穿着婚纱，那件早前定好的结婚时穿的婚纱此刻被它的主人穿在了身上，辰萱牵着雨涵的手从化妆间出来。门外等候的三个男子都被她惊艳了。

　　婚纱照拍过后，几个人急忙赶回医院，雨涵在病房里陪着翊皓。医生的办公室里，又是新一轮的请求。

　　“俞霆锡，不是我不帮你，这么做你必死，而他也未必能活，你何苦呢。”医生被这几个年轻人深深的震撼着，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孩子。“在你们手术之前，严翊皓找到我说，如果手术中出现了哪怕一丁点的问题，都要马上停止，放弃他，救你。”

　　“医生，求你了，真的没有办法了，这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能救他了。”没等到医生再次回绝他，病房的方向传来了雨涵的声音，“医生，医生。快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