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在手指上的约定》连情

29、第 29 章

　　手术室里，医生正在为翊皓处理着伤口，镇定有序。手术室的门口，却是更一番光景。雨涵站在手术室门口张望着，奢望着能看到他的情况。她那双沾满了爱人血液的手，在手术室的门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红手印，对着那扇冰冷的门，她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对不起，对不起。”她就这样一直嘟囔着，这是她从出事开始说的仅有的三个字。霆锡拉着她宽慰着，“雨涵，过来坐下，你身上的伤也要清理一下。”可是不管他怎么劝怎么拉她，她都是不走。“依雨涵，你想要他出来看到这样的你么？你的坚强呢？你不是可以接受他带给你的一切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出去？”雨涵转过望向手术室内的脸，看着霆锡，她的眼里满是恐惧和悔恨。霆锡将这个脆弱的女孩抱在怀里，她在他的怀里一遍又一遍的责骂着自己，哭声充斥着偌大的空间。“为什么？我怎么这么不听话，我是个混蛋，只会给他带来痛苦。”霆锡紧紧地抱着她，希望能给她一些温暖。她的哭声那样撕心裂肺，就连很少落泪的彦杰也看在墙壁上，无声的落泪了。抱着雨涵的霆锡一滴一滴的落着泪水，他在强忍着自己，他要控制自己，这个时候，他不能慌乱，他的心里也在忐忑着，也在害怕着。里面的人不仅是他的兄弟，更是他的家人。他满是血丝的眼望向手术室的门，心里祈祷着，“严翊皓，坚持住，你要活下去，你必须活下去。”
　　那扇阻隔着他们的门终于开了。几个人急忙冲上前去询问。医生摇着头叹了口气，“刀插到了肾脏，而且刀上不知道擦了什么药物，他的肾功能急速丧失。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找到肾源。不然，恐怕他时间不多了。”听到这个消息，雨涵瘫坐在椅子上，失了神。
　　“雨涵，振作起来，只要找到肾源就可以了。”辰萱坐在她身边紧握着她的手宽慰着。雨涵的心里清楚，每天等着肾源的人成千上万，哪里轮得到他们，轮到了也不一定就合适。她一个字都没有说，静静的走进了病房。静待着他的醒来。
　　那个沉睡中的人，终于慢慢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憔悴的面容，他开始询问着，他的声音那么沙哑，那么微弱，好像随时都会停止一样，“雨涵，你没事吧。”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着雨涵是不是没有受伤，雨涵握着他虚弱的手，强压着泪水，轻轻的摇着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刚刚醒来的他一句简单的话后，又睡下了，他虚弱的气息已经支撑不住他去说太多的话语。
　　雨涵一个人走向医生办公室，她只有一个想法，她要救他，他还有大好的年华，他不能就这样离开。“医生，是不是找到肾源他就能活下去？”
　　“只要找到合适的肾源，应该没问题。可是找不到肾源。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
　　“用我的可不可以？”看着眼前这个只有20多岁的女孩满眼的执着，医生也顿生怜悯之心。可是事实不是只有这些就能够改变的。医生摇了摇头，“他的情况不同于以往的肾病患者，他需要的不仅是配型成功的肾脏，更要是一个符合机体各种生命活动的肾脏，你是女子，与他的身体素质大为不同，强行移植也坚持不了多久。”
　　“那如果是我呢？”男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霆锡？”男子没有理会雨涵的惊讶，坐在了医生对面的椅子上。“我和他很多年前就在一起，他的生活习惯以及平时做的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们又同为男子，如果是我移植给他应该可以了吧。”
　　“霆锡，你不能这么做。”
　　“医生？”他依旧没有理会雨涵的话，固执的等着医生的答案。
　　“不行，活体移植是两个人都存在危险的，一个不小心，你们两个人都会出不来。”
　　“医生，这救得不止是严翊皓，还有我身边这个女子。两个鲜活的生命，您不能见死不救。”医生不顾他的哀求，起身要离开，霆锡拉着医生，铁铮铮的硬汉跪在了医生面前，“医生，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这样吧，你去跟我做配型，如果成功了，我答应你。但是，你一定要说服严翊皓接受你的肾脏，不然这个手术即使成功了，你的肾脏在他体内也坚持了太长的时间。”医生的话让他看到了希望。一旁的雨涵不忍看他，把头转向了窗外。
　　出乎意料的，霆锡的配型成功了，这也就预示着他是唯一一个能救严翊皓的人。霆锡走到站在走廊尽头的雨涵身边，和她望着同一个方向，“他会没事的，不要担心。”
　　“我们欠你太多了。”
　　“我以为你会说不要我去动手术。”他转向雨涵，看着她。
　　“对不起，我不能不救他，如果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其他办法，我一定会说，但是我不能让他死。”霆锡拍了拍她的肩膀，走进了病房，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雨涵忽然觉得那么凄凉，他的心意她都清楚，可她什么都没有给过他，他却一再的保护着自己，如今为了救翊皓还要他献出身体的一部分，她心有愧疚，可是她却必须自私的去向他索取。她不能看着翊皓就这样离开。其实，正是雨涵这样的态度，才让他心甘情愿的去救他，在他问雨涵那句话的时候，他甚至想过，如果她让他不要这样做，他可能会自私的选择看着翊皓的生命一点一点流失。可是她却说她要救他。这样也好，可以看着她继续沉溺在自己的幸福里。
　　要在商场打拼的他，从小就知道，身为商人，不赢便是亏，亏本的生意就是自掘坟墓。他步步为营，不允许自己错一步。事实上他做的一直都很好，只有这一次，他做了赔本的买卖，赔的一干二净。但是却也输得心甘情愿。
　　听说捐献肾脏的人是霆锡时，翊皓紧闭起双眸说了句，“我不接受。”他的反应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严翊皓，你听着，没有一个肾我一样可以活得好好的，但是如果你没有我这个肾，必死无疑。为了你自己，为了她，为了你母亲，你不接受也得接受，老天让我配型成功，就是要我救你的，这是命，我们都必须接受。”霆锡没在理会一直不肯睁眼看他的严翊皓，起身离开。“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人是我，你是唯一能救我的人，我一定求你救我。后天手术。”
　　这一天，下了好几天的小雨终于停下了，天空也渐渐开始放晴。病房里的两个人已经准备好了一起奋战。
　　“翊皓，这回我们真的是兄弟了，以后对我的肾好点，不然我这个哥哥会帮它欺负你的。”霆锡看着旁边病床上的翊皓，他的脸依旧那么苍白，没了一点血色。
　　“谢谢。”
　　“你们的抱歉，谢谢，我都收着，不然我就亏了，亏本的买卖跟俞霆锡永远都不挂钩，以后你们结婚的时候，我的份子钱就不随了啊。”霆锡打趣着，可翊皓哪里又看不出他是在逗他开心，不让他心有愧疚呢。”
　　两张床一前一后的推进了那间手术室，那个手术中的灯再次亮起。手术的门口，围着一群焦急等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