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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不可不戒田伯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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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继续行进,如此走走停停,若按照寻常,这些江湖人非给憋屈坏了,可如今谁也没抱怨,除了东方不败。
武当派的玄正道长,一心肖想“护国神教”这样的名头,极力巴结贾公公,恨不得走得越慢越好,自不必说了。
令狐冲受重伤,一路只能卧床或是躺在马车上。
青城派掌门徐人秀是天天来令狐冲床前“进孝”,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贴着。
少林寺不知道弄了个什么理由,竟也得皇帝降旨进京共聚盛会。
方生大师几位和尚,如今是光明正大的守卫在令狐冲身边。
东方不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原本他与令狐冲一间房,如今房内整天有四五个和尚在那里念经,虽然没念出声,总让他有一种,这是在替令狐狗贼超度的感觉。
还有那个青城掌门,服待令狐狗贼无比周到,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活象令狐狗贼是其……相好一样!
令狐冲的身边已经没有他容身之地,根本就用不到他了。
现在他白天去镇上看看当地的乡土民情,搜寻好看的衣服首饰,好闻的胭脂水粉。
偏偏他身上穿着道士袍,那些店家看他的眼神里透着古怪。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偷偷买了一盒胭脂、一盒香粉还有一枚珠钗。
回来见这些人还没走,便脸色难看至极。
他把气撒令狐冲身上,令狐冲已经被他呛了好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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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经过几日休养,内伤好了大半。
他嘴馋得不行,偷偷怂恿东方不败,“方道友,你可知这河南最有名的特产是什么?”
东方不败似笑非笑道:“时闻河南的和尚最会念经了,要不然连我这等普通百姓也时常听说少林寺的名头。”
令狐冲握拳挡在嘴唇上干咳一声,用眼看看房间一侧角落并排一溜蒲团坐着的五个和尚,长叹:“说的也是。”
自从他受伤,以少林寺方生大师为首,几个和尚几乎日夜守护在他身侧,照顾他是无微不至,巨无细摩。
他自觉身体好了些,不过想喝口酒,这些和尚竟大惊失色,轮番来劝,盯梢更严了。
所以说,和尚道士尼姑,真心是沾惹不得的。
突然,令狐冲象是闻到什么,站了起来,表情极为复杂。
“至少有四五十年了吧!方道友你有没有闻到,真是闻一闻,能少活十年也值啊!好酒!好酒啊!”
东方不败眉头一皱。
蓦然,窗外射进一枚飞镖,直指令狐冲的面门。
东方不败心口一紧,硬生生忍住没动,他现在是不会武功的普通道士!
令狐冲心肺受损,提息便痛,只得侧头避过。
然而还有更快的,方生大师已纵身而至,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飞镖。
其他几位和尚纷纷从窗户一跃而出,去追行凶之人。
“大师——”令狐冲刚想开口,却听方生大师神色冷厉叫道:“何方宵小,敢在少林寺地界撒野!”说罢也从窗户跃了出去。
令狐冲都无语了,连着几日赶路,这里离登封县老远,都快要入山西了,还少林寺地界啊!
令狐冲心想,少林寺和尚与其他寺院不同,他们江湖经验极为丰富,怎么就留下一个病号和一个自称不会武功的普通道士在房里?
突然一人怀抱着酒坛从窗外一跃而进,大笑道:“令狐兄,好久不见啊!”
只见来人剃了个光头,作和尚打扮,脚不点地,抱着诺大的一个酒坛轻轻巧巧地坐落长凳之上。
来人正是不可不戒田伯光。
“田兄,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带来了好酒!”令狐冲大喜过望。
田伯光道:“你的事情江湖上都传开了,我师父、太师父他们急得很,一听说你受伤,便往这边赶来。你也知道,在下武功稀松平常,就是轻功还马马虎虎,就赶在他们前头先探探情况。”
令狐冲想起仪琳小师妹清纯秀美的模样,再联想到悬空寺里仪琳的母亲哑婆婆的逼婚,眼前不由的浮现自己与盈盈曾经有过的心意相通,不由的有些痴了。
那个时候,他心里是打定主意要跟盈盈一生一世的。
可惜,造化弄人。
“在下知道令狐兄好杯中之物,这些时日养伤肯定禁酒,便特地找来给令狐兄解解谗的。不过喝之前,先办正事。”
田伯光挡住令狐冲伸向酒店坛的爪子,一手从怀里掏出两个瓷瓶来。
赫然便是“白云熊胆丸”和“天香断续胶”。
令狐冲数度受伤,都曾用过恒山派的治伤灵药,如今一见此药,不由大喜。
田伯光道:“我师父教我赶紧先送过来的,不过这酒的事,她可不知晓,令狐兄可千万不能说突嘴了。”
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两个粗瓷大碗来,分别斟上,端起一碗,一饮而尽,大叫爽快。
令狐冲心中感激,也忙端起酒碗,仰头饮尽。
这许多日子滴酒未沾,他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一碗怎能过瘾,便要伸手再倒,田伯光却又挡住了。
“这位是?”田伯光看着一侧的东方不败,见其是武当道士装束打扮,恍然大悟,“原来是武当道长,失敬失敬,道长也来一碗?”
田伯光原就邪气的很,虽说是入了恒山派,取了法名叫不可不戒,那也是被逼无奈的。
他对这些正派人士还是不以为然,语气上不免有调侃的意思。
视线从东方不败的眉目上滑过,眼珠子一转,便将东方不败的长相打量的十足十。
这长相亦男亦女,清俊中透着几丝凌利,凌利中却有一番柔情。
他眉头一皱,鼻翼不由自主地张合了几下,总觉得有一股暗香盈绕其周身。
他行走江湖多年,阅人无数,有女扮男装的或易容成老妪的年轻女子,无论打扮有多逼真,他一眼就能瞧出来。
可他竟瞧不出眼前的道人究竟是男是女?!
令狐冲见田伯光直棱棱盯着方道友看,心中很是不悦。
他知道田伯光是条好汉,偏偏就是好色这个毛病令人头痛。
还好,那个青城派的掌门今日没在。
今日他总算知道了,田伯光好色没有下限,男女通吃。
他猛咳几声,压低了声音道:“这位是武当方道长,千万不可造次。”
田伯光忙点头,可眼神总是没离开过东方不败的一举一动。
令狐冲将酒碗放下,说道:“田兄,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可令狐兄你才喝了一碗?”
令狐冲笑道:“解解谗罢了,我现在还是个伤患,等下方生大师他们就回来了,让他们瞧见了,有得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