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光》芙蕖院落

9、第 9 章

　　夏季的日光是久长的。
　　宇智波的大宅寂静，人烟稀少地空旷着。午后的热力覆盖着所有的角落，鸟雀们早早缩进阴凉的巢里，只剩下蝉不知眠休地鸣叫着。

　　医院开出的药方里有安眠的成分，吃过午饭没多久带土就昏沉沉睡去了。卡卡西翻出一条被单给他盖上，坐在床边迟疑了一会还是走开了。
　　这些年卡卡西在身材抽长的同时也变得瘦削，眼睛的线条也略微绵延开来，再不是当年的少年圆圆眼睛的模样。带土的脸很圆，眼睛也很圆，即使这么多年过去脸颊微消减不比当初的圆润，眼睛却依然很圆。
　　这样的带土看起来很好欺负，安全无害随时会因为危险哭出来的样子。
　　可惜这样想的人都不在这世界上了。

　　带土的书架上有很多书，不熟悉的带土的人不会知道他曾经付出过那么多的努力。卡卡西想，如果不是做一名忍者，这样的勤奋会更容易换来回报吧。
　　少年时期流过的泪水，如今双手沾染的鲜血。
　　那是忍者所要付出的代价——
　　别人的或者自己的生命。

　　卡卡西随手抽了一本书出来。古老而富有是件很可爱的事情，卡卡西懒懒地躺在沙发上想。印着宇智波家徽的柔软靠垫承载着他的重量，而身后有细密轻柔的天鹅绒窗帘滤去毒辣的阳光。
　　翻开的书页间有什么东西掉出来。
　　琳的侧面有着柔和的光，少女的样子温柔而美丽，看的出拍照的人小心而充满柔情蜜意。卡卡西看着照片微微地笑。

　　带土陷入光怪陆离的梦中。
　　木叶变成了一所学校。他穿着黑色的西装不知所措，站在学校的门口愣愣地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从他身边擦过。他就像一滴被抛进海洋的油脂，在融不进去的环境里随波飘荡。
　　然后天色变得昏暗，月亮卷起光波，血红色的亮度照着黑黝的大地，他站在广阔无垠的中央，冷漠地看着铺满地面的尸体。
　　再然后贺意凯和卡卡西坐在篝火旁边。卡卡西冷淡地看着火焰不知在想些什么，凯在旁边偷偷地看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又不敢。
　　而他自己和琳站在一起。
　　带土给了她一个拥抱，温暖紧密，毫无杂念的纯洁拥抱。松开手的时候琳说带土，你二十岁了。
　　带土不解的看着她。
　　琳的笑容有些苦涩，她说带土我是医疗忍者，我很了解人类的身体。二十岁的男孩子，恩，或者该叫男人？
　　在你拥抱我的时候，你想要我吗？
　　带土不知所措，他说琳。可是他的脑海一片空白。他回忆他拥抱着琳的感觉，像是抱着一种慰藉，温暖而安心，他不愿意放手，却只想一直抱下去。
　　琳说带土，你喜欢我，但你只是喜欢我。
　　琳并不是奔放的女孩，她咬了咬嘴唇，她说带土，你在，唔，你在那个时候，想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