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逢对手》糯米豆腐

10、旅途中路过的风景

　　片刻后，飘风打开房门，他身着纯黑的衣裤，依旧带着面具。从仅露出的嘴角上来看，他似乎毫不惊讶杨慕初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们房门前，顺从的跟着杨慕初走进客厅，甚至还体贴的把客厅的灯打开，又顺手拿了纸笔，这才做到杨慕初的对面。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也知道你是谁派来的人，在接受你成为我贴身司机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认同组织上对我个人以及对我研究的监督。”杨慕初看着飘风摆正纸和笔这才接着说道：“但是这不代表我认可有人能够“非常自由的”“随意的”进出我家，并且还不走大门。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底线是什么。”
　　[下次改正。]飘风点点头，一笔一划的写了四个字。
　　杨慕初嘴角一抽，这个飘风简直和那个现在还在外面瞎晃荡的杨慕次一样气人！
　　“现在这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想要告诉我？”
　　飘风摇了摇头。
　　“好吧，那夏跃春有什么要对我说的？”杨慕初看着飘风问道。
　　飘风略微迟疑了一下才提起笔。
　　[他要你小心杨慕次。]
　　“这个问题我知道了，还有呢？”
　　飘风又摇了摇头，接着写道[我也认为，你应该小心……]
　　杨慕初按下飘风还在写字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除了这件事，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比如关于保险柜或者关于保险柜里的资料？”
　　飘风第三次摇了头。
　　杨慕初依旧扣着飘风的手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眼睛，半晌才收回手坐回沙发，“时候不早了，你早点睡，明天还要开车呢，我也累了，晚安。”
　　[你也早点睡，晚安]飘风点点头写道，这才站起来收拾了纸和笔回到房间。
　　而杨慕初在喝完第六杯水的时候，睡意慢慢向他袭来。他起身关了灯，既然困了那还是回房好好睡一觉，毕竟明天回南京才是重头戏，至于那个彻夜不归的杨慕次，天亮了他总会回来的。

　　话是这么说，杨慕初这一晚上终究是没睡得多踏实，天才蒙蒙亮杨慕初就睁开了眼睛。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下床，准备继续他的“等弟大业”，拉开房门正好看见正蹑手蹑脚正在开房门的杨慕次。
　　“回来了？”杨慕初挠了挠因为睡姿不正而翘起来的头发。
　　“恩。”杨慕次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他很快调整好状态回答道：“早上鞭炮声太响，没睡安稳，到院子里面溜了溜。”
　　“是么，我还以为你是出去溜达了一晚上，这才刚刚回来呢。”杨慕初转身关上房门接着说道：“爆竹是挺吵人的，我一夜里醒了三四趟，心里烦躁的很，下楼喝了杯水这才睡了个囫囵觉。看看你那黑眼圈，晚上睡得可真够不踏实的。”杨慕初有意没有说破，只是故意拿话刺杨慕次，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一瞬间，杨慕次心里闪过好几个念头，压了压心里的不安，这才点点头：“是没睡好，要是咱们没这么快出发，我再补一觉好了。”
　　“行，那你补一觉吧，鞭炮那么吵人，我想飘风大概也是没睡好的。”杨慕初见他还是不说实话，索性转身下楼。
　　“大哥……”杨慕初已经走到楼梯转角处，身后传来一声犹豫的声音。
　　“什么？”杨慕初只是扭过头又看了看站在走廊边熟悉的身影。
　　“那个……”杨慕次看起来有一点迟疑，抿抿嘴才开口：“你别挠了，那两搓毛快被你挠秃了。”
　　“混小子。”

　　既然三个人里有俩还在睡着，杨慕初索性进了书房。等着飘风和杨慕次醒来，时针已经指向十点，杨慕初简单的弄了点中饭，吃完饭，飘风一开始帮着杨慕初收拾碗筷，结果差点失手打碎好几个磁碟，被杨慕初念叨：“净添乱。”然后被无情的赶出了厨房，在客厅转了转，备车去了。至于杨慕次，他压根没有进厨房的机会，只好被迫成为一个甩手大爷。
　　上海到南京的路程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杨慕初的兴致不错，一路上捡着路过的古迹讲了几个典故，车上气氛轻松而愉快，似乎昨晚的猜忌和谋算都在这一刻消失无踪。
　　杨慕次感受着车中轻松地氛围，闭上眼睛，脑中又一次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竹中君，你在杨慕初身边潜伏了这么久，依旧没有拿到关于雷霆的情报，军部很失望。“一个个子矮小身材偏瘦的男人，这么对他说道。这是他的长官——西乡升，他扬了扬手，打断了正要辩解的杨慕次，“军部虽然失望，但是对你还是非常信任的。只是我想再强调一次，不要被杨慕初对你的态度影响，他对你无论如何关心爱护，说到底也是他对杨慕次兄弟情，而不是你，竹中秀一。还有，永远不要忘记你的哥哥正平，他死在地下银行的实验室里，这件事与杨家兄弟脱不了干系，他们是导致你哥哥死亡的罪魁祸首。”
　　“嗨。”
　　西乡升拍了拍杨慕次的肩膀，“我知道你的难处，杨慕初这个人不好对付，我们很难在他身边安插暗线，他的直觉很敏锐，总是能巧妙地躲避我们精心布置的暗杀，而他的手段也很果断，一旦他稍微感觉不对总是迅速的处理掉身边的人。很可惜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我们所用。要对付这样一个人，竹中君，你不但要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更重要的是，决不能被那些虚伪的温情而打动，只要拿到了全部的雷霆研究材料，就立刻除掉他。”
　　”嗨。我今晚来到这里，正是要向少佐您报告，昨天杨慕初他带着一个包裹回来，并且夜里到一个电话，他在回答对方问题的同时用了摩斯密码，我怀疑他带回来的那个包裹里面装的就是雷霆计划。“

　　“阿次，你紧绷着一张脸想什么呢？”杨慕次感觉到一只手附上了他的肩膀，他猛地从回忆中醒过神来。
　　“没人告诉你，我是天生的严肃吗？”杨慕次嘴里一边打着岔，一边却不露声色的拨下了搭在肩上的那只手。“我不喜欢过多的和人肢体接触。”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越来越幽默了。”杨慕初不以为意的挪了挪身子，索性腾出点空间，让杨慕次坐的更舒服点。
　　车平稳而快速地行驶在路上，飘风时不时地瞟瞟坐在后座的杨慕初，微微摇了摇头，便集中精力继续开车。
　　开到半途杨慕次又开始打瞌睡，杨慕初看他一副困得不行的样子，干脆坐到副驾驶座上让他好好补一觉。
　　“飘风，你是不是觉得挺不公平的？同样是一宿没睡，他能在车上补觉你却只能接着开车。”杨慕初笑了笑，瞄了眼后视镜。
　　“……我没有。”支离破碎的声音向被砂纸磨过，也许是太久没有开口的原因，飘风露出点不适的样子。
　　“不能说就别说，难受了吧。”杨慕初摆了摆手，让他别勉强自己。“我嘛，这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其实我也一晚上没睡好，从医学来说，偶尔失眠对身体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阿次他不一样。他，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曾经我说过他身体垮了没关系，精神还能撑着就行，但是我已经失去过一次。面对失而复得的弟弟我觉得自己变贪心了，他身体上的健康和精神的良好都同样重要。”
　　飘风听了杨慕初的话，没在发声，只是点了点头，微微加快了车速。
　　“一会儿我和你换手，一路开回去我怕你也吃不消。”杨慕初嘱咐道，飘风摇了摇头，“你别急着摇头，养足精神才好开快车。”飘风这才迟疑着点了点头，杨慕初也合上眼，车里又安静了下来。
　　大约开了一半左右的路程，杨慕初和飘风换了次手，飘风坐到副驾上伸展了下开车开僵了的手脚，也闭上眼睛一边养神，一边回忆杨慕初刚才说的那番话，带着点无奈带着点敲打的意味。
　　飘风到底是没休息多久，只是微微养了养精神，又和杨慕初换了手，继续往南京方向行驶。倒不是他多么敬业，只是杨慕初开车实在太慢，按照他的速度，天黑了也到不了南京城。
　　当太阳微微下落，杨慕初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杨家老宅。刘阿四早早地就已经候在大宅门口，远远看见一辆半旧的黑色汽车，他知道杨慕初一行人来了。
　　“老板。”一年不见刘阿四似乎变了许多，原本干练的毛寸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半长的头发。
　　“一年不见，阿四你变了许多啊。”杨慕初下了车看了看刘阿四，感慨道。
　　“自打经过那件事之后，我觉得我老了，之前从来不觉得死亡有什么可怕，直到我……直到我亲眼看见二少爷……”
　　“阿四，光顾着和你说话，都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新的保镖兼司机：飘风，他的身手可不比你差。后面坐着那个，可不是你一直惦记的二少爷么，杨慕次。”杨慕初打断刘阿四，说完伸手打开车门，飘风点了点头向刘阿四问好，杨慕次冷冷的瞟了刘阿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