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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苏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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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吴魏约在五里外的一座小镇签订停战协议。我便趁着这个时间跑到了不远处的白玉山去玩儿。
说来巧了,前天在伤兵营帮忙时听到有这里户籍的士兵说起他们小时候上山挖虫草卖的事。当时好奇便多问了几句,没想竟从他那里打听到了圣雪莲的消息。
这白玉山之所以取名白玉,是因为它常年积雪,山顶浓雾弥漫。偶尔晴空,在日光下远远看去泛着点点光晕恍若一块上等玉石雕刻而出,遂得名白玉。虽然叫白玉山但这山并不产玉石,它盛产的是虫草之类名贵的药材。山上有种花,外形如同雪莲却比雪莲更美丽。很久以前,山下瘟疫肆虐,一位游学的高人路过此处便上山采了这花给村里的人用药救了山下几个村的性命。高人离去前还特意嘱咐过,此花虽能救人命却也能害人命,命村民们不要肆意采摘。从那以后,村民们上山只挖虫草或是其他的药草,无人敢摘那花。
听了这故事后,我反复思量,心里有了个想法。不过想归想,东西还是要亲眼看了才知道。
从我们落脚的地方到那座山并不远,小旺驮着我花了小半天的时间就到了。
上山的路不好走,我从小旺的身上跳了下来。
“小旺,待会儿我累了你还是要让我骑哦!”
我拍着小旺的狼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手下的肉硬了……
一人一狼,漫步雪山。四周冷冷清清,不见活物一只。一路上,只能听见我两踩在雪上发出的沙沙声。
雪山上又不干唱歌啥的,声音大点都怕引起雪崩,好不无聊。因此,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突然我两前面的一个矮矮的雪堆里蹦跶出了一只白灰白灰的雪兔。小旺这家伙早就饿了,见了雪兔两只两眼瞬间射出了精光,一弹便射了出去,我是抓也抓不住。
“喂!”刚喊出声就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一跺脚也跟着追了过去。
奈何我虽练过几年功夫,但也就是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轻功算不上上乘,两条腿的自然也比不过四条腿的饿狼了。没追一会儿,便看不见小旺白花花的身影了。
俺能说俺有点路痴吗?刚才只顾着追小旺去了,现在停下来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了。此时天空下起了雪,而我身上除了一把匕首,药囊,采药用的包裹就啥也没了啊!
叹口气,低头看了看雪地里凌乱的脚步印。
顺着这个朝下面走,应该,或许,是可以走下去的吧?
想着不能坐以待毙,于是赶紧趁着雪还下得不大朝山下走去。
刚才有小旺在还不觉得怎样,现在一个人走在这雪山里总感觉有点奇怪。但具体是什么,我却也说不上来。
也不知怎么走的,我渐渐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貌似刚才也没走过啊!
十步开外,白皑皑的雪地上多出了一双脚印。
我连忙跑上前去细细观看,生怕是什么野兽的。却不料这竟是个人的脚印,比我的大上许多,那应该不是女子的。
是男子!
心中暗喜,既然这人能一个人上来那么他也一定能下去。我有救了!
赶快跟着脚印前去,竟然又是眼前一亮。
那是一片广袤的雪地,白雪之上遍地开满了金色的莲花。金灿灿的花瓣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晕,白雪为景,烘托出一种圣洁之感。群花中,站着一个白衣人,他侧头望着天,脸上有一张轻纱蒙去了大半张脸,长睫毛,高鼻梁,白氅下露出的衣袂翩翩,整个人恍若仙人一般。
他好像并没有发现我,既然待会儿要求人带我下山礼貌可不能失了。
“咳咳……”我干咳了两声,他此时才转过头来看着我,眼里好似划过了什么。
现在我还是男儿装扮,于是拱了拱手招呼道:“这位兄台,恕小弟冒昧。敝姓云,名长安,今日游山不幸迷路,方才顺着兄台的脚印来到此处正是想问兄台若下山可否顺路一道?”
原本以为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八成是不会管我的俗事,却没想他白衣人好脾气地点点头,并不说话。
看样子这个人应该还是挺好说话的。又朝他走过去了几步:“哈哈,那啥,我都自报家门了兄台贵姓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问的太过直白,他听了我的话后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只是转瞬即逝我还心说是看花了眼。
他没说话,伸手牵起了我的手。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牵手弄得我挺不舒服的,暗自使力抽手。哪知他看似轻轻握着,手上的力气却是一分也不少。
太不礼貌了,我生气地瞪着他。他却眉眼弯弯地对我笑笑,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在我的手心上写着什么。
我疑惑地看过去,只见他一笔一划写着他的名字。
苏木?这是他的名字?
我低声念出他的名,他笑笑放开我的手。
“原来你不能说话呀,真是对不起。”明白过来刚才他的举动算是有苦难言,我连忙对他道歉。
苏木摆摆手,示意没关系。
“苏木呀,这花是你种的不?”我眨眨眼,这遍地的圣雪莲真心开得让我心花怒放。要知道这可是疗伤灵药,但同样也是天下至毒。老头子以前就想养这花,可惜圣雪莲娇贵难以养活,老头起先方法用错了便废掉了他手里不多的花种。但他老人家的脾气向来是不轻易放弃的,研究了近十年才找到了一个新的养殖方法,奈何此时手上也已经没了花种试验。我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来这白玉山看看,没成想竟真被我找到了!这就算我孝敬他老人家的吧!
苏木摇摇头,做了个请的姿势。这下我可乐了,这家伙居然猜出我想要花!
“苏木,麻烦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对他道过谢,连忙翻出采药用的手套套上,蹲下身将花蕊摘掉放进包里。这圣雪莲,花蕊入药救人,花茎入药杀人。
本着摘一半留一半的心思蹲在那里一朵一朵地摘着,等我起身,双腿竟麻了。奈何我起身又急,一个趔趄就朝地上倒去。
苏木站在一旁眼疾手快,伸手拉住我的胳膊一扯带着我回到他的怀里。
我连谢都还没道,就听闻头顶上一声闷响,震得人两耳嗡嗡嗡地直响。
晕死个亲娘,我这是什么运气呀!大冬天的竟然遇上了打雷!抬头看去,白玉山山头乌云密布,虽不像是要下雨但雷声却不断。若是放在平时,我顶多也就当遇见了六月飘雪之类的怪天气。可现在在雪山上,看着从高处滚滚而下的雪,吓得我一脸苍白,浑身僵硬。
苏木自然也被吓了一跳,但他立刻就冷静了下来。拉着我拔腿就跑,奈何我已经被吓呆了,腿脚根本就动不了,被他这么一拉扯反而顺势摔了个狗吃屎。
苏木立刻弯腰,双手带着我一扔就把我扔到了他的背上。轻功一展,朝山下奔去。
想不到苏木的武功竟这么好,脚如乘风,行如流水,问题是还带着我这么打个包袱。我还想不到,作为认识了不到半柱香的人他竟没丢下我自己跑命,此情此景让我更加肯定了他的好人形象。虽然被陌生人背着,但我竟然不觉得丝毫别扭。
可是武功再高,轻功再好,两条腿的也快不过这汹汹而来的雪。更何况现在苏木还背着我这个大活人!
眼见身后的雪越来越近,我急道:“苏木,你放开我自己走吧!”如果一个人,苏木活下去的机率应该大一些。
没想他抱我的手竟然收得更紧了,看样子生怕我自己跳下去。
治过那么多人,我明白死亡是每个人必将面对的归宿。我一点也不怕,只不过心里放不下老头和云净,而且还没等到朔秋说喜欢我。不过,就算这是我的命我也不要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因我而死。
“苏木,放下我你能逃的!”我急着在苏木耳边大叫,他却一点也不松手。
“你放开我呀!我们又不熟,你傻了要和我一起死!生死由命,你再不放手咱两可都要死在这里了!”
说话间,我又转头看去只见雪浪已然在头顶眼看着就要打下来了!
腰间的手一松,我心里抽痛了一下却也松了口气。
闭上眼,等着雪浪打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