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卷七·魔法学院（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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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持着探究斯菲洛秘密的想法，还有对他做法的不满，在接下来的一次补习中，林梦然表面如常地按照斯菲洛安排的进程走，该做题就做题，该提问就提问，静静等待时机。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斯菲洛示意她自己看书，与她道了别就离开了。待他后脚刚出了教室没两分钟，林梦然立马合上书，将自己的东西随便往桌肚里一塞，悄悄跟上了他。
虽然是第一次尝试跟踪，林梦然却不觉得害怕。反正被发现了大不了也就是挨顿骂，大家互相是同学，谁比谁高级？斯菲洛总不能灭了她嘛，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斯菲洛在前面走得慢悠悠的，好似在散步一般，林梦然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不太近，也不太远，只要确保他能在自己的视线里就好。学院里毕竟人多，即使是晚上，在走廊上的人依然不少，加上能遮掩身形的各种装饰雕塑，林梦然始终没有被斯菲洛察觉。
他大大方方地走进了一片小树林，等穿出来时，却是换了个模样。跟在后面的林梦然目睹了这个神奇的变化，她亲眼看到斯菲洛进入树林后，谨慎地看了看四周，随即借着树丛的遮挡，喝下了一瓶药剂。药效发挥得很快，斯菲洛的脸在瞬间起了变化，他似乎有些痛苦地低了了头，等他抬头时，他的容貌已经改变了。他摸了摸脸，解下衣服上显眼的装饰装在皮袋子里收好。
林梦然捂住嘴，不让自己惊讶地叫出来。她心中很不平静，要不是她一直缀在后头，恐怕完全不会想到现在这个走在她前面，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人会是那个耀眼夺目的学院贵公子斯菲洛吧？
“实在太可疑了。”她在心里默默念叨，更小心地掩藏起自己的踪迹。
完成了变装的斯菲洛确认完自己毫无破绽后走出了树丛，径直出了学院大门。塞瑞里安魔法学院并不限制学员的行动，只要拥有学院的认证徽章，大家可以随意出入，不过必须在规定时间里回来，不能夜不归宿。
林梦然随着他出了学院，注意力不由被眼前繁华的景象分了些去。
塞瑞里安魔法学院并不是建造在孤僻耸立的高山之上，也不是伫立在汪洋无尽的水面中央，而是位于萨丁城的一角。林梦然特意了解过萨丁城的历史，它一直是座人口密集的大城市，诞生过许许多多伟大的魔法师。由于塞瑞里安魔法学院这个历史悠久的著名魔法学府，众多魔法师的摇篮存在于此，更是带动了萨丁城的商业、文化风向，各类魔法用品贩卖业、制造业非常发达。
“好多好东西啊……”看着街道上大大小小的魔法商店，林梦然眼都直了。橱窗里展示的魔法道具、装饰品、服饰、材料都是那么神奇又精美，各个店铺都用装饰性辅助魔法给布置成了不同的样子来吸引顾客，炫目的效果看得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幸好林梦然还记得自己外出的目标是什么，在惊叹的同时不忘紧跟斯菲洛的步伐。当然，她身上没几个钱这一事实也为她的清醒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待在学院里时她几乎没地方花销，自然就不会随身携带许多钱币了。
斯菲洛在前头兜兜转转，对周边的一切诱惑都视若无睹。他明显更警惕了，不时会停下来查看周围，好几回林梦然都差点被他发现，不过她运气不错，每次都险而又险地避了过去。
终于，彻底放松下来的斯菲洛走进了一家小店，店门口装饰着几个魔法光球，上头吊着块铁制名牌，和街面上的其他店子比起来毫不起眼。林梦然上前抬头看去，只见牌子上写着“夜之间”，边上画着一个酒杯的标志，看来是家店面不怎么样，名字更不怎么样的酒吧。
“他来这里做什么？喝酒泡吧？”林梦然满头雾水，好奇心驱使着她进去一观。
摸摸口袋，林梦然掏出早准备好的黑色布巾围到头上蒙住半张脸，又摘掉衣服上的徽章，就这么推门而入。
没有人喊声欢迎，酒吧里甚至没人对怪模怪样的她多看一眼，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大声聊天。林梦然看着夜之间内几近客满的场面，微微吃惊。想不到这里外表不起眼，内里却大有乾坤，受欢迎得很。
她挤进人群，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桌面上摆着的酒水单在她坐下的刹那浮了起来，打着旋儿落到她手边。她伸手随意指向一个酒名，单子的左侧就自动显示出这杯酒的模样，还有成分简介，十分方便。
林梦然掂量了下自己带出来的货币，选了杯适中价位的甜酒。随着她做出选择，那单子“嗖”地一声消失了，出现在调酒台上。调酒师挥舞着魔杖，犹如指挥家般引导着一道道酒液从酒桶里飞出，在空中缠绕交织，混合着落入一只只玻璃杯中。
林梦然看着有趣，不过依然在等待自己的酒端上来的间隙中四处打量，寻找斯菲洛的身影。
也许是活该斯菲洛今晚连走背运，也许是林梦然的运气足以逆天，只是片刻，她寻找的斯菲洛自动出现在了她面前，身上穿着夜之间的制服，手里还端着她点的酒。
虽然卷七世界是属于魔法的辉煌世界，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魔力的，如果魔法师是遍地都有的大白菜，哪还会有什么高贵的地位身份呢？即使是在洋溢着魔法文化的萨丁城里，还是有着大把大把不会魔法的普通人，他们的人数比魔法师可要多多了。很多店家会雇佣普通人，因为他们价格便宜好打发，显然斯菲洛现在做着的就是大多数普通人会做的工作之一：当一名服务生。
但问题是，身为塞瑞里安魔法学院的超级优等生，学院最出名的贵公子，来自历史悠久的翰尼家族的斯菲洛，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做这种工作？
“客人，您的晚霞余醺。”他边说着酒名，边把酒放到林梦然跟前。林梦然大张着嘴，瞪圆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个恭敬地说着敬语，还垂着头的人会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金发青年——难道改换模样，连性格都会变掉吗？
脸上的布巾掩盖了林梦然的失态，她合上嘴，看着斯菲洛回到调酒台边取其他的酒，一一从到客人手上。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林梦然早早地喝完了酒，斯菲洛也忙了几个小时。当指针指向十二点，夜之间的客人丝毫没有减少，这正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学院对回归时间定得十分宽松，为了方便很多去萨丁城魔法师工会图书馆学习的学员，规定的归宿时间是凌晨两点，倒也不急着回去。
装束怪异又不说话的林梦然没有遭遇到任何一个人的搭讪就迎接到了一点钟的到来，被她悄悄观察着的斯菲洛此时停止了忙碌，和调酒师说了什么就转身进了员工休息室。
林梦然赶紧结了账，先一步出了店门，十分钟后，换完衣服的斯菲洛走了出来，往学院的方向走去。
“什么人，出来！”空荡了许多的街面再也藏不住蹩脚地跟踪着斯菲洛的林梦然，他察觉了不对劲，干脆地拐进了一条无人小巷，一手握住藏在怀中的魔杖，冲着身后喊。
林梦然踌躇了一下，选择从阴影里走出来。她知道斯菲洛的脾气和本事，万一他给自己施放一个攻击魔法，那可不好玩。
斯菲洛警惕地看着她：“你是刚才的……”
“是我。”林梦然扯掉了蒙面的布巾，露出脸来。
“……怎么是你？！你竟然跟踪……不，你是谁？”斯菲洛看清了林梦然，大惊失色，他心念急转，怀抱着一丝希望装起糊涂。说不定这是凑巧，对吧？
“翰尼同学，别装了。”林梦然的回答粉碎了他的希望，她道，“我知道是你，因为我是看着你服下药剂变成这样的。如果我没猜错，那是换容药剂吧？配置成本虽低，但对配置手法要求很高，是最容易配置失败的药剂之一，只要稀释过的一滴，就能让一个人维持他希望维持的样貌六个小时，据说两年前你成功配制出一整瓶换容药剂，被药剂学教授誉为天才。你快到要变回来的时候了吧？”
斯菲洛沉默了会儿，大大方方地取出魔杖，指着林梦然，即使脸还没变回来，但气势上俨然又恢复成了那个学院的天之骄子：“阿德莱特同学，你不应该这么做的，我想你会为你今晚的行为感到由衷的后悔。”
“我没有恶意。”林梦然解释道，“我只是好奇，究竟是什么能让你违背艾萨克教授的命令，置需要帮助的同学于不顾，还故意透露消息让你的仰慕者们视我为敌？”
“原来你知道了啊。我承认我的做法对你有些不妥，但你的好奇心会让你付出代价。”斯菲洛的脸上没有一丝被戳破的愧疚和窘迫，他略眯起眼睛，道，“你放心，我索取的代价只是你的一小段记忆罢了，以后也不会追究你什么。”
“既然现在说不通的话，那只能等会儿再沟通了。”林梦然微笑着也拿出魔杖指着他，“别以为我一定会输，想消除我的记忆，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卷七·魔法学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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