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途》vision

17、第八章 天命？下

　　李氏家族虽然是一方豪强却也敌不过天灾人祸的轮番轰炸，更何况还要加上战乱的侵袭。
　　永宁元年
　　在祖屋被乱军一把火烧光后，李特不得不带着残存的族中老少离开了故土，加入了流民的行列。
　　乱世中只有强者才有决定命运的权力！
　　杀戮！杀戮！飞溅的血液染红了少年白色的战袍，□□的玉骢马流下血色的汗水。眉宇间暗藏的冷冽随着挥舞的刀光弥散，呜呜的刀鸣仿佛勾魂使者的狞笑，刀光收割着面前所有人的生命。
　　当初，李氏一族随着流民一起向晋廷请就食于蜀，但是晋廷却下令所有人回返原地，并遣御史冯该、张昌监督其事。故土早就因为天灾和人祸荒芜多年，如果就这样回去所有的人只有饿死一途。
　　无奈之下被流民推为首领的李特只有遣天水阎氏向益州刺史罗尚请求到秋天积累了粮食再返回原籍，并用重金贿赂罗尚及冯该，总算得到了允许。得了好处的罗尚等人倒也义气，向晋廷上报李特及弟流讨赵廞的功劳，上允分别授予李特和李流宣威将军和奋武将军。
　　但是却被广汉太守辛冉寝阻挠。罗尚被逼无奈只得限令流民于永宁元年七月上路遣返原籍，并下令州郡逼遣，激起了所有流民的怨愤。七月正值盛夏，水患频频，年谷未登，流民根本就没有返乡的行资。
　　李特再次派遣阎氏携重礼去见罗尚，要求延缓至冬天再起程，但辛冉及犍为太守李苾不同意，并与罗尚及梓潼太守在诸要道关口处把设，搜抢流民财物。引致流民恐恨，于是纷纷归附李特，李特在绵竹安抚流民，只是短短的十几天便归附了二万余人。李流部下亦有数千人。李特再次派阎氏要求罗尚宽限，得到罗尚允诺。
　　这年冬天十月，李特将大营分为二，自居北营，李流则统帅东营。辛冉，李苾发兵进攻流民，罗尚亦辅兵攻伐，李特率流民军向官军展开进攻。
　　我看着手中愈加光彩流转的摄魂珠，心中暗叹。我和李雄之间有血魂连接，所有死在他刀下的亡魂都会被摄魂珠吸入，摄魂珠越是吸入的魂魄越多，就越是光彩流转。而摄魂珠越是光彩我可运用的法力也就越是高强。也越有把握保护他！
　　这是第几百个死在李雄手下的人了？我说不清心中的感觉是不是怜悯，可为什么偏偏会不自觉得扬起嘴角？目光落在前面穿行于断肢残骸之间的白袍少年，心中曾有的怜悯瞬时消失。细儿！……李雄！只有这个人才是我该关心的，为了他能活得更好，死再多的人也没有什么可惜！
　　托起手中的摄魂珠，空出的五指在虚空中结出各种法印，随着指尖的变化，一道道白色的光芒从指尖向四周射出，看似无形的白芒在空中飘动，忽而像吊到鱼儿的勾儿飞快的收回，光芒的头端带回一个个挣扎的幽魂，另一只手上的摄魂珠光芒一张，轻松的吞掉面前的幽魂。
　　如果有人注意看李雄身后的空中，也许会发现些如同闪电一般的光芒向同一处汇聚，可那一处却什么也没有。
　　“流。”李雄用溪水冲洗着心爱的钢刀，掏出一卷柔软的丝绸小心的擦拭着。
　　“嗯？”我飘身落在他身旁的溪石上，指尖一弹，祭起一小撮鬼火为他粹炼起刀刃上细微的缺口。
　　“父亲他们……不是为了遣回原籍的事才想杀了那些官军的吧……”李雄注视着小小的鬼火，用肯定的语气问着。
　　“……嗯，‘将相宁乎种也’……李族也想趁着乱世，分上一杯羹吧！”我控制着火候，随口答道。
　　“三少爷！大老爷请您过去！”奔到跟前的小厮打断了我们之间的谈话。
　　“嗯，我就去！”李雄淡淡的扫了一眼小厮来的方向，压低的手掌不让别人看见刀上的鬼火。
　　李族的下人都已经习惯了这个三少爷的冷淡，也明白这个出身低微的三少爷现在却是族长眼中最红的红人。小厮机灵的站在一边耐心的等着李雄。
　　乘小厮的目光被李雄的身体挡住，我伸手在刀锋上一抹，燃着鬼火的刀锋上飘起一阵若有似无的烟气，这刀就像是重新锤炼过一般的锋利。
　　“李雄见过两位大将军。”李雄跨进临时的大帐，向坐在正中的李特，李流兄弟恭恭敬敬的施了个礼后，又笑着向两旁的诸将点头示意，随后才站在了左手最后方。
　　李特率流民起义后，就被推为镇北大将军，而李流则被推为镇东大将军。族中各长老和李特、李流的子女都封了将帅，连李雄也得了个车骑将军的名号。
　　虽然这两年李特对李雄的态度大变，连场征战中战功彪炳的他更是让李特对他越加另眼相看，但是他却也更加小心谨慎，行事更加低调。
　　紧跟着进来的我飘身在李雄身后，百无聊赖的打量起在帐中的其他人。
　　“大将军，听说河间王派来的督护卫博已经到了梓潼，末将愿领兵讨之……”说话间还不忘用眼神挑衅李雄的那人是李特的嫡长子李荡。最近，李雄实在太出风头了，李特的宠爱也让他再次成为其他兄弟眼中的毒刺，就算身为嫡长子的李荡也感到了威胁。
　　“大将军，大哥这些天连场恶战已经很辛苦了！还是让儿子去吧！”一旁的二少爷李器也不甘示弱的主动请战。母亲出身天水阎氏的李器一项是族长之位的强力竞争者。
　　“将军！杀鸡焉用牛刀，卫博只是一小儿用不着两位少将军出马！还是交给末将吧！”看着李雄军功眼红的不止是他的亲兄弟，连李骧这个三代以外的堂叔也急着要分上一杯羹。
　　“将军……”
　　“将军……”
　　……
　　我飘在李雄身后和他一起无声的看着面前的一群人，真的好像唱大戏啊！
　　“雄，好像那个卫博是带着一万兵马过来的吧？他们怎么好像是要去抢着杀鸡一样？”我用手肘支在他肩上，托着下巴凑在李雄的耳边问道。
　　“……呵呵，有点像……”李雄微微侧过头，将忍不住的浅笑掩过。
　　野心勃勃的李特恐怕心中早就打算清楚，李雄再有能力也只是庶子！嫡庶之别在李氏这种大族中如同长江天险一般不可逾越。
　　一阵沉吟后，李特终究还是点了五千兵马给李荡，想了想又点了两千兵马给李雄，让他做先锋为大军扫清前路。其实说白了，就是怕嫡长子遇到危险，让李雄帮忙降低危险系数……
　　李荡、李雄双双接令，退出大帐准备出兵。我跟在李雄身后对他抱怨李特太偏心，同样是儿子却让他做最危险的事，却让李荡享用功劳。李雄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淡笑，静静的听着我的抱怨，直到回到自己的大帐才转过身，笑着用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低声说道：“流，你真的没想明白吗？此事孰利孰害？”
　　切！我怎么会不知道！李雄在外虽然为人清冷，但自领军以来一直公正严明，对麾下的兵士一项关爱照顾，加上战功彪炳，又没有什么大族子弟飞扬跋扈的毛病，在这流民军中除了两位大将军倒是最受麾下爱戴的一位。与李家大公子比起来更得下面的人心，此战李特如此安排，下面的军士自会为李雄暗暗抱屈，如果此战得胜，身为先锋的李雄就算不去争什么功劳，底下的人也会记上，若李特处置不当，下面军士怕也会对李雄更加亲近几分！反正只要得胜，不管战功怎么算李雄都不会有亏吃！
　　可是……我就是不爽嘛……

作者有话说

　　晕！更了一个多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