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夏野

9、 结婚

　　那天晚上郑希彦安抚沈尹默睡下之后下楼来看到他哥站在落地窗前抽烟，印象里的郑希杰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就算当年父亲去世，他不得不独自承担起郑氏的重担的时候，也未曾这样...无助。
　　“哥。”郑希彦走过去与郑希杰并肩而立。
　　“尹默睡下了？“郑希杰微微侧头。
　　郑希彦微微颔首：“并不安稳。”
　　郑希杰嘴里突出烟圈：“希彦，你真的想好了么？”
　　“恩。”郑希彦接过waiter递过来的水。
　　“也是，你从来都不需要我担心。”郑希杰喝了一口酒，“如果我有你这么伟大，如果我当初义无反顾一点，你说我和她的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所以我从来都不会去想那些没有可能的事。况且，不是我伟大，我要肩负的不过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而默默也是我一早便已认定的，所以这个决定对我来说并不困难。但是哥，你不同，你身上承担的是整个郑氏集团。比起我来，你有更多的身不由己，所以你不需要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事实上，我从来也不认为秦棋是郑氏女主人合适的人选，她太有野心，而你需要安稳。”郑希彦从来都感谢郑希杰，如果不是他当初独自承担起郑氏，他也不会有机会去选择自己的人生，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郑希杰轻笑:“你想事情从来都比我想得透彻。”
　　“是你太笨了。”郑希彦一如既往的打击他哥，“我上去看看她，你也早点睡。”

　　第二天中午，郑希彦打来电话说在楼下等她，沈尹默换好衣服下楼看到他靠在车门上等她，莫名地就觉得很开心。一直听到身边的人夸郑希彦那张脸是绝色，那个时候她还真不觉得，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个正向他走来的人真的是担得上那两个字。
　　郑希彦弹了下沈尹默的额头：“想什么呢？”
　　“痛！”沈尹默瞪了他一眼，“叫我下来干嘛呢？你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事务所么？”
　　“带你去个地方。”郑希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沈尹默塞进去，动作一气呵成。
　　“你换车啦？”沈尹默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喜不喜欢？”郑希彦并没有直接回到她的问题，本来这车就是为了她换的，SUV比起轿车来空间宽敞很多，等她以后肚子大了坐起来不会那么不舒服。
　　“高端大气上档次。土豪我们做朋友吧。”沈尹默开玩笑。
　　郑希彦带沈尹默来到自己的公寓，是顶层空中花园式的别墅，沈尹默默默感叹，果然是郑二少：“你自己有房子干嘛还跑去跟柠柠哥挤？”
　　郑希彦理所应当的说：“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你不渗得慌？再说我哥也是一个人。”
　　“那你现在是...”话未说完沈尹默惊觉自己说错话，及时打住。
　　“我们要结婚了不是吗？”郑希彦带沈尹默到沙发上坐下，“因为时间有些急，也没时间再去选房装修，这里正好可以用作婚房。”他很久很久以前问过沈尹默，想要什么样的房子。那个时候的沈尹默还深受沈教授的影响，她梦想的家是那种古色古香还要挂着山水画的那种。后来郑希彦装修房子的时候特地找人按照当初沈尹默的想法去设计。不过这些沈尹默可能都不记得了。
　　“默默，既然你答应让我参与你接下来的人生，那么即便我们不是因为爱而结合，我也许你现世安稳，管你一生无忧。”郑希彦捧着沈尹默的脸认真的说。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渴望被人捧在手心里当成宝贝，即便这个并不是她所爱。说不感动是假的，沈尹默努力把眼泪憋回去，深吸一口气说道：“檬檬，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么？为什么我认识你20多年却越来越觉得看不懂你呢？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一切，尤其在我那么无助的时候。你不必对我许下任何承诺，你有你自己的人生，而我从来不曾想过要束缚住你，你懂吗？我不想你因为我失去追逐幸福的权利，不然我会内疚一生。”从这一刻开始，沈尹默心里最后那一点点犹豫一点点不确定都消失。从得知怀孕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告诉安然，既然他走了，那么他们两个的人生就再不相干，这个孩子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但她不敢去想若是自己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会有怎样的压力，也不敢想这会给她父母造成怎样的伤害，她不要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是不受祝福的。她从未像此刻那样庆幸生命里有郑希彦的存在，她想过了，他们结婚，直到孩子出世，如果郑希彦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那么她会放他走，毫不犹豫。也许自己的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因为没有父亲会感到孤独，但是她会把所有的爱都给这个孩子。很多年后，沈尹默回想起来，或许真的应该感谢这个孩子，如果没有他，她就真的错过郑希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