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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三节 ...
第五十三节
“陈公公。”公孙策好不容易得了机会与赵祯以外的人说话,便轻声唤在一旁恭敬候着的陈公公。
“公孙大人,可有什么吩咐?”陈公公很是殷勤一路小跑到近前。惹得在一旁太监宫女不禁侧目,谁不知这是个伺候了两朝皇帝的太监总管,就是达官显宦也得给他几分薄面,何曾见过他如此谨慎小心的对待皇帝以外的人,不仅猜疑着软床上躺着的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想归想,手下的活一点不敢马虎,都打起精神小心伺候。
公孙策顿了一下,想着怎么问才不会突兀:“陈公公,您是皇上跟前的人儿,消息也一定来得比别人快捷准确吧?”
陈公公猫下腰来:“大人谬赞了,您若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老奴一定知无不言。”
公孙策又在肚里婉转了几回,最后觉得还是直说比较好:“请问公公,可有庞统和展昭的消息?”
“公孙大人说的展昭可是与包大人一起回来的那位少侠?”
公孙策一双眼睛牟然亮了,脸上挂上惊喜之色情不自禁的撑起身子来:“当真!!”随即只觉得双手手臂一阵剧痛,又哎哟一声得跌了回去。
“唉哟,公孙大人,你可别乱动,若皇上怪罪下来,我们都担当不起啊!”陈公公被他吓了一跳,抢到纱帐前连连稽首作揖,正在搬东西布置花园的太监宫女商量好似的哗哗全跪下了,齐声道:“请大人保重身体。”
直把公孙策闹得尴尬不已,微红着脸道:“好了好了,陈公公您叫他们都起来吧。”
陈公公朝着身侧挥了挥手,宫里的人很是乖巧,便都又各自忙活起来。八个人抬着盘龙鎏金的皇帝宝座出现在花园一角,四五个太监熟练得铺开两丈宽的红毯,迎着龙椅朝前。
“公孙大人,大概一个月前,展少侠的确是跟包大人一起回来的,似乎是受了不轻的伤,不过大人不要担心,皇上安排的御医为他诊治,并无大碍。”
在那种天崩地裂的情况下受伤定然是难免的,公孙策听着有御医诊治心中松了一口气:“哦,那就好,不过,您刚刚叫包拯包大人?”
陈公公笑道:“大人病着不知道,大概就在半个月前吧,皇上已经擢了包拯包公子为开封府尹。”
又是一个惊喜,公孙策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真好,他本就应该是为民请命,做一方青天的人。
包拯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回到从前了,不,比从前更好。公孙策想着自己总是担心皇帝对包拯不利,真是小人之心,对赵祯不禁感激涕零:“皇上天恩浩荡,如此真是再好没有了。”
“皇上对您二位自然是没话说的,公孙大人文采风流学贯古今,所以老奴说大人前途无量呢!”顺着竿子卖乖本是太监们的本事,不过一向喜欢戴高帽的公孙公子却并没有听进去,他心中还想着另外一个人,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那......庞家公子,庞统呢?”
公孙策分外仔细的瞧着陈公公脸色,陈公公脸色丝毫不变只是将头埋得低了些:“老奴身处深宫,庞太师家的公子,老奴就真的不知道了,不过,公孙大人,你何不想想皇上为何会在洛河行宫呢?”
一席话说在诉与不诉之间,当真是人精。公孙策心中咯噔一跳,是了,皇上为何会到洛河行宫来?初时不曾多想,以为皇上是来避暑,但现在想来,时节已经是初秋了,实在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来行宫,而且,皇上历来勤勉,亲政以来从未行避暑之举。
正要在问,却听见外面有太监高声唱道,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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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早送娇娆,姹紫依风袅,细数意秦楼,何忌群芳恼。
倚湖共争秋,更得嫣和俏,笑映鸳鸯游,说与世人晓。
赵祯负手立在湖边,听公孙策念罢,轻轻笑起来:“茶花娇俏,烟萝浩淼,爱卿的句子听来,爱卿还是更爱这茶花,可朕却更喜欢这湖,静,如镜,不染红尘不起涟漪。”
“微臣劣句,污了圣上尊耳。”公孙策想要欠身行礼,赵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爱卿文才风流,当得大宋第一才子。”
赵祯转身坐上龙椅,一振衣袍,淡淡问道:“鸳鸯也入了词,爱卿可是想起了什么人?”
公孙策有些赧然,心中想着陈公公方才的话,相同的问题再出不了口了,只道:“荷花虽败,鸳鸯却不以为意,依然游戏其中,世间种种幻象,唯情不破,臣觉得超然尘外。”
赵祯脸上显过一丝愠色,这时陈公公从小石路一路小跑过来,跪下道:“皇上,药大人求见。”“你没瞧见朕与公孙大人在赏花观湖吗!”几乎是毫无预兆的,赵祯暴怒的吼了一声,一袖子将案几上的盘儿,盏儿,碟儿统统都拂到了地上,明黄的碎瓷和各色食物混在一起,一地狼藉。
“皇上息怒!”一院子的人齐刷刷的跪下了,弄得公孙策又想挣扎着起来。心中不禁惴惴,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并不是一句空话。
“皇上息怒,药大人说有要事,还带着翼大人。”陈公公埋着头用诚惶诚恐的语调低声说道。
赵祯眯着眼睛瞧着湖面,又恢复了那一脸的平静淡然:“宣。你们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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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九一见到公孙策并不显得惊讶,倒是被绳索绑了个结实的柳依依瞧清楚了软床上的人后瞪圆了眼睛。公孙策皱眉看着柳依依,直觉中这两个人要向皇帝启奏的事,必然是大事,而皇帝并未要自己回避,那么会不会是关于他?
思绪纷扰,姚九一与柳依依跪下呼万岁,赵祯斜眼瞧了一眼柳依依:“怎么,听说你是自己回来的。”
柳依依匍匐于地:“请皇上赐死。”
没有辩解,没有陈情,只是求死,公孙策多少有点意外,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子,是眼神中都是决然。
“你拼死救了人出去,不与他双宿双栖,却回来求死?”
“救他,是偿还他的一段情,回来,是不敢负皇恩。”柳依依趴在地上,连头都没有抬,声音平静得如烟萝湖的水。
“呵呵。”赵祯笑了出来:“依依,这里不是江湖,很难有你所期望的不辜负,更多的是两难全。”
面对背叛者,皇帝会说出这样感性而惆怅的话,让在场的几个人都觉得诧异,柳依依更是不自觉的抬头看了一眼,又匆匆低下头去。
赵祯转向公孙策闲话一般:“爱卿,你看,这个柳依依就是当初救你出火海的翼卫,别看她是个女子,本事很好,禁军首领中排行第二呢。”
禁军首领那不就是隐龙卫?公孙策才清晰片刻的脑子又变得混沌起来,原本只知道柳依依背叛了庞统,却不想她也和丁丑一样是隐龙卫。
皇上的嫡系亲兵,一个一个潜伏在身边,像一个一个随时会爆炸的雷。皇帝与庞统之间,从未停止过较量,无论外表演绎得多么冠冕堂皇,这种残酷的争斗在一方败下阵之前绝不可能停歇,公孙策觉得自己很傻,妄想去阻止些什么,而那些东西早已远远超出了能力之外。
“可是,她放走了重要的犯人,爱卿,你觉得朕应该如何处理她?”赵祯柔和的声线,拉回公孙策涣散的神志。
“臣...不知。”
赵祯的问话并未想要得到什么答案,转头朝着柳依依道:“莫逸是你的丈夫,你自然应该救他,但是你救了他便是背叛了朕,不是一条命就可以抵的。”赵祯将手套在袖子里,垂着眼睑,故意忽视公孙策听到‘莫逸’这个名字时的震惊。
“请圣上明示,柳依依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给你四万禁卫,北上襄助廖将军,务将庞贼一党诛灭殆尽,不死不得还朝。”言下之意,便是要柳依依以死来战,柳依依却似得了天大的好,磕了个响头:“微臣必定以死报国。”
姚九一抱拳启奏:“皇上,经上次庞统与飞云骑闯宫之后,禁卫伤亡有数千众,若此时调走四万禁军北上,京城便空虚了。”
“哈哈。”赵祯大笑道:“庞统打了十年的仗,做了五年的镇边将军,他如何不懂只有军力才是真的实权,他既已经调兵北上,必定打定主意要先剿了北方军,剪了朕的利爪,才好调转头来对付朕,否则他即使坐了这个江山又如何坐得稳当。”
“皇上深谋远虑,只是如此,便置皇上于危险之中,只怕庞贼一个回马枪,防不胜防。”
“险?”赵祯哼了一声:“这朝堂何处不险,朕就不信,朕这九五之尊,真命天子,当不起这险。”
姚九一闻言,磕了一个头:“微臣定当全力护持皇上。”
他们还说了些什么,公孙策都听不清了,他脑中轰然之声掩盖了周遭的一切声响。
庞统!
你当真是反了?
那个人曾经在火海之中亲口允诺绝不谋逆,也曾口口声声说因为有了公孙策所以对天下都没了兴趣。
而可笑的是,公孙策,你居然选择了相信他。
公孙策的心感到一阵空,像被谁掏了个透明的洞,头疼起来,方才吃下去的点心从胃里翻滚到了心窝上。公孙策捂着胸口,连骨头的痛都顾不得了,趴着床舷翻肠倒肚的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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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总是凉凉的,一丝风不知从何处溜了进来,在公孙策的脖子上打了个旋儿,公孙策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东暖阁龙床上,天已经全黑了,暖阁里点着七彩的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
听见暖阁外间有人说道:“皇上不必担心,公孙大人只是乍然外出,吹了湖风,着了凉,才会呕吐不止。”
只听赵祯怒哼了一声:“着凉呕吐为何会昏迷不醒?”
“皇上,息怒!”想那人是跪下了:“大人内脏本有损伤,肠胃更是不好,吹风着凉便会引得诸经不畅,以致昏迷,只要好生将息几天便就没事了,如若再要外出,勿要让大人吹风要紧。”
似乎这个答案赵祯听得满意,并未再责难他,只吩咐着将药温在水里,什么时候大人醒了什么时候伺候他喝。
轻轻的脚步声渐渐响起,公孙策知道赵祯走了过来,他闭上眼睛,做出还未醒来的样子,骄傲的君王只是在床前呆站着,连床幔都没撩起半片,过了好一会,公孙策才又听到脚步声,赵祯终是离开了,奉命侍奉公孙策的人吹熄了暖阁里间的灯,退到了外间。
在没有月亮的夜晚,夜黑得纯粹而深沉,像水一般轻柔的抚摸着人的灵魂。
黑暗有一种温柔而安定的力量,包裹着每一寸肌肤,包容着每一种情感,那些压抑后变得扭曲的情绪,终于在这安静而微凉的夜毫无顾忌的喷薄而出。
庞统,一直以来,你都是在骗我吗?
其实你只是想让我帮你找到弈王弓和惟尊剑,好助你的雄图霸业,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居然一直都没想明白。
庞统,你应该是恨我的吧?
太庙一役,如果不是我从中作梗,让小风筝求耶律文才带兵佯装攻宋,你也许早已是君王。
可笑真可笑,公孙策伸手抚上心口,全身上下只有心口处还如从前一般冰凉,全然觉察不出掌心的温度。
内心撕开了一角,真的自我无处躲藏。
送小风筝走的时候,心好似被谁拧了一把,闷闷的疼,以为这便是感情了;包拯坠崖的时候,心像被掏空了,没着没落,以为这便是感情了。
怎么也料不到,会有一天,在孤单而黑的夜,默默扒开胸膛,除了疼痛里面竟然是情根深种。
他记得他初到庐州来寻他时的样子;他记得他在凤凰松下的舞出的眼花缭乱的剑招;他记得与他在君山汲晨间第一桶甘泉,他的掌心有绵长的温暖;他记得温泉别院里,他为他驱寒疗伤,梳理他湿漉漉的头发;他记得他的吻,霸道的力量和温柔的触感。
但是,庞统,你来亲口告诉我,这些都是假的吗?
记忆像开闸的河水,一幕一幕清晰得可怕。
公孙策记起夜歌森林四句谜面的后两句:不欲鬼魅摄魂舞,直叫相守作离群。
直到得获惟尊,也不知这两句是何所指,现在想来,要说的,竟然是这段感情的结局吗?
公孙策笑了出来,连满天神佛都知晓这情从最初开始就是注定的惨淡收场,两个立场完全对立的人,凭什么相信感情可以改变一切。
公孙策悲哀的发现,他并不恨庞统。他只是完成了他的家族赋予他的使命,他没有立场去恨他,却也找不到什么东西可以为自己的感情凭吊。
终于,混乱纠缠中,有泪从眼角滑落,一颗两颗连珠成线,公孙策用锦被死死蒙住自己的头,压抑的抽气声裹在锦被中,并未打扰夜的安静。
清晨,赵祯再来看他时,他睁着双眼,有些无神的盯着床顶。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公孙策固执的直起半边身子,勉强算得上行了个礼。
赵祯像往常一样将床帐撩起一半挂在龙首钩上。伸手将他的肩头按回了床上,瞧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一百个明白,却偏偏要问:“爱卿,现在还想知道庞统的下落吗?”
“臣,宁愿他死。”公孙策嘴角扯出一个淡然的笑,仿佛说得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赵祯默默看着他,想从他的神态中捕捉一些蛛丝马迹,随即莞尔一笑:“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臣有罪。”公孙策正视着赵祯,眸子霎时间变得清亮透彻,赵祯却不自觉的垂下了眼睑:“臣明知庞统有不臣之心,却随他启弈王寻惟尊,以至于造成今天的局面,臣...”
赵祯伸手示意他不要再说:“庞统巧言令色,爱卿受其蛊惑也是情有可原。”
“庞氏一族狼子野心,有或没有那些神兵利器,他一样都会反,不过是时间迟早的问题,而爱卿冒死为朕取得惟尊剑,自然也会教他们忌惮,便是大功一件。”
赵祯故意将公孙策取剑的目的说成是为了自己,公孙策不能反驳,知他苦心,对君王满心愧疚,勉力撑着身子,拱手回话:“毕竟弈王弓在庞统手里,自感无颜面君,臣请随军北上,为国尽忠。”
不料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赵祯愣了一愣,旋即说道:“只怕爱卿除了为国尽忠,还有别的私心吧?”
“臣不敢隐瞒,庞统欠臣的,臣想亲自问他讨回来。”公孙策皱紧了眉头,说得字字铿锵。
“朕不准!”赵祯几乎是立刻吼了起来,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背转过身看向暖阁雕窗微启的一角,窗外天高云淡,风和日丽。
“爱卿,庞贼的事一了,你的身子好利索了,朕便擢你为御史台平章事,做朕的左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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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这节重写了三次,擦汗,庞大人公孙大人,您二位爷吃好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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