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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暗涌】伍·风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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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BI的灯光彻夜未熄。
公孙泽和包正面对面坐着，平日里唇枪舌战互磨嘴皮子的这两个人此刻一言不发。这让老王老马及一干员警都不由得不寒而栗。
老王悄悄戳了戳老马，“你，你说，他，他们俩怎，怎么了？”
老马摇摇头，他们都没有看到天台上那戏剧性的一幕。于是现在他们都很好奇击破孔雀眼抓获孔雀王此等特大喜讯为什么探长和检察官就不高兴呢？
“我已经向法院，移交了有关孔雀王的起诉书，现在还在核查。如果符合规定，将在下周日早上八点开庭。”沉默了许久的公孙泽终于开口，将一个牛皮纸的卷宗袋向包正递过去。
包正没有接，公孙泽尴尬的空伸着手，直直的僵在半空。
老王老马看的更晕了，怎么一晚上这两个人就好像变成了仇家？
胡雪莉不忍再看下去，伸手替包正接了过来。
包正还是没去看那袋子，不看他都明白里面是些什么东西。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黑色的折纸，已经渐渐显出了纸马的雏形。
“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忍无可忍的公孙泽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面前的白色搪瓷杯摇晃了两下，最后歪在了桌面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老王摸摸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暗叹这俩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
包正终于抬起了头，开口却是公孙泽意想不到的话题：“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公孙泽的目光聚集在包正身上，却什么也没问。他知道什么都不用说，包正就会自己开口。
手指灵巧的动了动，马的四肢就显现了出来。“我总觉得，我们的对手似乎并没有被击败。孔雀王只是一个用来骗过我们的幌子，真正的敌人还在后面。”
“莫名其妙。”公孙泽冷眼看着包正，丢下一句话离开了会议室。
徐庆醒得快，恢复的也快。只在医院老老实实地躺了一天，就趁着护士不备翻下了病床。心想如果穿着病号服出去一定会被人认出来。思来想去他找出了那天抢来的警服换上，蹑手蹑脚地溜出了病房。
徐庆在医院里转了两圈，上次占领医院他早把这里的地形摸了个透彻。离那次闹剧刚刚过去两天，医院还没有完全调整过来，除了急诊病人几乎不收什么其他的挂号。所以走廊里没什么人，他很轻松地就绕到了前台，这却把值班的小护士吓了一跳。
徐庆蓬松的爆炸头和那标志性的眼镜让小护士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那天劫持医院的人之一，她刚要惊叫出来，徐庆手疾眼快一把捂住她的嘴。
“嘘，别出声。我只是来找人的。”徐庆见小护士安静下来，手慢慢地放下：“有一个叫白玉堂的病人，你知道他在哪间病房里吗？”
小护士低头查了查，声音颤巍巍的说：“在三楼，305病房。”
徐庆听了，冲小护士笑了笑，然后朝楼梯口的电梯走去。
看着徐庆进了电梯，小护士松了口气，过度惊吓让她瘫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出了电梯，徐庆向里面走了几步，就看到了305的门牌号，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去。
白色的房门推开的一刹那，徐庆就看到了病床上沉睡着的白玉堂。
那种安详，幸福的表情。静静地沉睡。
这是个很诡异的梦，四周都是黑暗和影子的漩涡，像一个个黑洞一般蚕食着白玉堂仅剩的一点意识。
面前镜子一样的水面像是在放映着什么东西，白玉堂低下头看了一眼，就觉得头痛欲裂。
那些往事，那些回忆。那些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像再去回想的经历。
他与四个哥哥相识，结义，过属于他们自己的逍遥生活；大哥和二哥相继娶妻，自己和三哥四哥被嘲守身如玉；大哥在一场械斗中死去，二嫂在爆炸中重度烧伤；一次莫名而起的群架让他们进了城北监狱；自己和三位哥哥为救二嫂而听命于吴天，在他的指示下大闹德诚；和ＤＢＩ玩着猫鼠游戏，认识了那个阳光天真的小探员；他们被吴天算计，在毒气下险些殒命；自己不顾毒气的腐蚀，硬撑着爬起来去找吴天算账……
左边的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两处伤口缓慢地涌出鲜红的液体，仿佛鲜活的生命在慢慢地流逝。
“嗯。”
将脸埋在枕头里的白玉堂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呻吟，徐庆握紧了他的手，期待着那双绝美的眸子睁开，高度镜片下的双眼却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
黑暗里投来一束光，照亮了周围一片的荒芜。像是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自己醒来，温润如玉。
“醒醒，醒醒。”
……
是展超吗？
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想起那个人的名字？
到底，是什么？
有液体，好像是水，从自己的脸上流过。
睁开眼，满目风华。
“老五，老五？”
焦距慢慢地收缩，白玉堂看见徐庆紧紧抓着自己露在被单外面的右手，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下滑，最后低落在自己脸上。
“三哥？”
徐庆笑了，紧握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不算是最坚强的，所有值得他感谢和珍惜的瞬间都能让他情不自禁地流泪。
白玉堂看着笑得开心的徐庆，嘴角也慢慢勾了起来。带着些苦涩和失望，不知为何。
为什么，不是他呢？
垂下眼眸，白玉堂没有留意到门外那抹忧伤的黑色影子。
展超向里面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身贴上医院走廊冰冷的墙壁。
他有没有看到我？他有没有想起我？
顺着白色的漆面缓缓地滑下，黑色的皮衣蹭上了一层白色的粉末。
展超没有理会，这样也好，最好不相见。
一堵墙，两个人，相思成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