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探联盟][猫鼠·展白]停留》我不是我没有你认错人了

4、【暗涌】肆·不亮

　　“二嫂……药……毒气……”
　　短短几个字就好像耗尽了徐庆全部的力气，他停下来急促地咳嗽，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他的喉管里，让他的整个声音变得古怪。但雪莉知道，路易士气和芥子气混合的毒气就是侵蚀喉咙和气管的。她相信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徐庆的呼吸道黏膜正向外渗着血，如若不是抢救及时，现在的气管一点正在迅速地溃烂，连同他的内脏。
　　胡雪莉点点头，很有耐心地等着徐庆调整自己的嗓音。她明白让这个刚刚经历一场浩劫的人开口回忆那些事情是多么的残忍和不容易。
　　“老五……为什么，不见老五……他是不是……”
　　“没有！”胡雪莉很直接地打断徐庆的猜想，很温柔的开口：“他只是，有点小伤，现在正在手术。”
　　“那……二嫂呢？”
　　胡雪莉没有说话，可徐庆很清楚，他明白这沉默意味着什么。
　　徐庆别过脸去，眼角的泪失去了阻挡慢慢滑下脸颊。
　　胡雪莉缓缓从病房里退出来，公孙泽转过身来，“怎么样？”
　　“是吴天，他似乎有什么解救韩彰妻子的药，四鼠应该就是为这个与他合作的。”胡雪莉仔细地梳理了一遍徐庆刚刚短短的五个字，将它排列成了一句比较说得通的话。
　　“真是吴天，可惜让他跑了。”
　　展超听到这直起了腰，轻轻地打断：“没跑，已经死了。应该是白玉堂杀的。”
　　公孙泽回头瞟了眼手术室，灯依旧亮着。
　　“先回DBI吧，今天这些事，我们还要重新商量一下。”
　　公孙泽点点，跟着胡雪莉身后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发现展超没跟上来，转眼看见展超仍旧等在手术室门口，焦急着似乎不愿离去。
　　胡雪莉也停了下来，她没有出声，嘴角一勾，立刻明白了展超的心思。
　　她上前拽过准备叫走展超的公孙泽，悄无声息地离开。
　　展超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手术室亮了两个多小时的红灯上，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两人已经走了。
　　贴着医院走廊冰冷的墙壁，展超不安地攥紧了拳头。整个通道里弥漫的消毒水的味道像极了发现白玉堂的那条阴森的隧道。
　　漆黑的，不知通向哪里的隧道。
　　笨蛋，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被突然从脑海中闪过的想法吓了一跳，展超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心想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自己明明最恨他不是吗？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密闭的空间没有窗户，展超只能估么着天已经快亮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可展超觉得已经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光年。过道里滴答的钟表声仿佛时光交替的微弱声响。倾诉着一段岁月沧桑的悲欢离合。
　　亮了一夜的灯终于暗了下来。
　　展超回过头，看见主治医师从房间里出来，身后是两个医生推着一辆移动病床，上面躺着的，是还在昏迷的白玉堂。
　　医生摘下口罩，很放松的拍了拍展超的肩膀：“小伙子，病人抢救地很及时，已经度过危险期。一会儿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现在麻药效力还没过，不过过了药效，病人也可能不会马上转醒，这还和病人所中的毒气有关。”
　　展超有些疑惑：“同是中毒气，为什么其他人可以早恢复？”
　　医生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他偏头看了眼昏睡的白玉堂：“他身体的毒气残留并不严重，在这之前他应该已经苏醒了，但他好像并未在苏醒后做观察恢复，反倒是有剧烈运动的迹象。”
　　也就是说，白玉堂在身中毒气时没有静心休养，而是去杀了……吴天？
　　果然是个笨蛋。
　　展超摇摇头，失神之间医生已经将白玉堂推进了病房。
　　展超跟进去，默默注视着医生给他量体温，换药，做记录，然后把他和他留在房间里。
　　缓缓走过去，白玉堂沉睡的容颜很平静，没有丝毫的轻蔑。平日里的趾高气扬和戾气全都消失不见，展超不由得怀疑这才是白玉堂真正的面目。
　　再也忍不住涌出眼眶的泪水，展超抱着肩膀蹲在地上，小声地哭泣。
　　不知为何而泣。
　　不知不觉，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快日出了。
　　可是，没有你，有阳光又会怎样？
　　天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