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请你多指教》神奇独女侠

9、第九章

　　“汀汀，”林妈在主卧里喊道，“你快来帮妈看看明天穿哪套衣服合适！”明天第一次见亲家，总得打扮得体面些。
　　“妈你先等一下，”林汀在自个儿的卧室里，也是把衣柜翻转了再翻转，“要不你先来给我指点下我该穿哪件比较好！”第一次见未来婆婆毫无准备就算了，第二次当然要倍加重视。
　　林爸在客厅一口浓茶一口烟的看着电视，显得淡定多了，“你们母女俩需要那么隆重其事吗？”
　　“当然！”母女异口同声。
　　“那你们等下顺便也帮我挑一挑吧。”
　　“……”
　　于是俩小时后。
　　林爸看着林妈在衣柜顶上的箱子里翻出来的一套旧西装，忍不住投了一个怀疑的眼神，“我说，这个就太过了吧。”他可记得分明，这套西装是当年要去老婆的娘家下聘时特地买的。
　　林妈不作理睬，在镜前左看右看。
　　“你这件大红裙是前年去二琳儿婚宴穿的那件吧？你忘了三姑她们怎么说了吗？”林爸转而想攻击林妈的造型。
　　“当然记得！”不记得怎么会千挑万选到它，“连六婶她们都说我把新娘的风采抢了呢。”
　　林爸心想，自家老婆从来都自恋得像少根筋，只好顺着她意，“那就是，你是想把你女儿风采都抢了呀。”
　　林妈回头看着林爸，思量了好一会儿，“有道理……”
　　林爸看林妈又转身开始翻腾衣柜，无声的退出了房间，敲了敲女儿的房门低声道，“汀汀，相信自己的眼光，千万别听你妈瞎说。”
　　房内，“……”

　　待为明天的各种事宜准备好，林汀躺上床时已不早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光，暗了又按，暗了又按。
　　“您好，请不要挂机，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等了一小会儿，她正要挂断，熟悉的醇厚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疲惫感，从手机里飘出来，代替了那机械式的女声。
　　“怎么还没睡。”初夏的风越过小飘窗，抚上她的脸，就像他的声音那般让人舒服。
　　“汀汀？”明明是她打去的电话，却玩起沉默。
　　程学从露台走回了房间，“在紧张明天？”
　　“一点点，没我妈紧张。”听到那边低沉的笑声，她也跟着笑，想起了适才的忙音，“刚刚你在忙吗？”
　　“公司有些事情交代不清楚，同事打来询问一下而已。”
　　“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很及时。”程学没继续，转而说道，“明天准备好了打给我，我过去载你们。”
　　“不是说不用了吗，那酒楼离我家很近的，几步路而已。”
　　“那好，你先走？”程学不给林汀拒绝的机会，“我可不能让我未来丈人和丈母娘走着去赴宴。”
　　“……”林汀发现原来某人耍起冷幽默来也是杠杠的。
　　哄着林汀去睡觉，程学仰头倒在了床上，按着手机三两下便将前面与周颖之的通话记录删除，但与她的对话却仍不止于耳。
　　“你觉得这样避着我有意思？你骗得了自己的心吗？”
　　“……你想太多了。”
　　“如果我去告诉她，你猜她还敢不敢嫁给你？”
　　“……你可以试试，但你很清楚，我讨厌被挑衅。”
　　“你真以为风叔什么都不知道？”
　　“……这不关我的事。”
　　“他是你爸！”
　　“……所以呢？”
　　他真不理解周颖之为何放着那边煞费苦心得来的乘风集团未来继承人的媳妇不做，非还来纠缠他。
　　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响起。
　　“妈，”开门时程学脸上仍难掩愕然，“还没睡呀？”
　　简若雯没有直接回应，径直走进了房间，坐在床边，“衣服收了都不顺手叠好，还有瞧你桌子乱成怎样，”说着便捞起床上零乱的衣物开始叠起来，“等讨了媳妇回来，光是家务，也肯定累坏人家。”
　　程学倚在门边，嘴角挂上浅浅的笑，“这几天公司还有些事没完，带了回来做，才比较没时间注意。”
　　“结了婚啊，可别只顾着工作，把老婆冷落了。”简若雯缓缓抬头，语气依然轻柔但一脸郑重其事，“林汀那孩子，你爸的事她知道多少？”
　　见程学别过头不语，她故意加重了语调道，“我以为你是认真的。”
　　“我是。”
　　简若雯望着这双锐利清亮的眼中透露着的坚定，油然而生一份熟悉感。犹记得那年，她在百合园找到了满身伤痕的少年，黯淡的脸上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释放着与年龄不符的笃定。
　　她恢复了温和的笑，“还记得当年我带你走的时候，你也就十四岁，却已经是那么有想法的小孩，”她开始追忆起往昔，“那时我刚在美国定居不久，收入也还算不上稳定，你甘愿放弃了你爸在国内给你安排的所有，陪我到那边过着清苦的日子。我知道在之前你过的是怎么的生活，所以刚开始我一度很担心你，怕你惯了在你爸身边的那种生活环境，会不耐平淡，怕你某个念头歪了，就整条路都歪了。可是你做得很好，远远出乎我的意料，无论从处事待人或思想，都正面得不像……程济风的儿子。”
　　在程学面前，她是极少提起程济风的，因为她知道程学不乐意，她也并不喜欢。只是她始终不明白他对他父亲的态度，不知道到底所为何事，能令凡事都一派淡然的他，记恨这么多年。
　　“你向来聪明，懂得何时何处该做好什么，懂得选择，取舍。你看得清是非黑白，深知该或不该，这点我真的很高兴。”有时会不禁想，或许她也正在天堂默默的指引着这孩子，“你从不让妈操心，也很少让妈失望，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即使不讲你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处理得很好，所以，”说到这时，简若雯已起了身，走到门前拍了拍程学的肩，“妈信你，随你。”
　　感受到肩上传递来的信任，程学原本透着一抹隐忍的脸上，终于有了发自心底的微笑。

　　———

　　“学！你看，我就说吧，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得到你！”女孩走到正倚坐在大树下闭目养神的男孩身边，看着他缓缓睁开眼，笑得很是甜蜜。
　　“真烦人。”男孩只淡淡的回了三个字，便又闭上了眼睛。
　　似乎丝毫不在意对面男孩冷漠的回应，女孩的嘴角更翘了，“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真好！好开心哦！”直接忽视他所说的内容坐到了他身旁，“我今天做的便当都是中国菜哦，我想你一定吃不惯学校餐厅的那些西餐！”说着便掏出了两个便当盒，打开来递到他跟前。
　　男孩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瞥了她一眼，站起身离女孩而去。
　　“学！”女孩急急喊道。
　　“别跟着我。”男孩已经看不到女孩的笑里藏着泪意，走出了小森林。
　　上课铃响，学生陆续进了教室，男孩刚坐了下来，便听到后座的两个女同学在讨论。
　　“噢，你刚刚有看到在后山那个女孩吗，她哭得好可怜。”
　　“是的，我猜她是失恋了。”
　　“那么漂亮的女生，谁会舍得和她分手。”
　　“这天是要下雨了吗？”
　　“应该是，这么热的天气要是能下一场大雨更好。”
　　两位女同学话题说转便转，但男生的思绪却还停留在她们上个话题。
　　环视了几回教室后仍没看到要找的人，男孩最后还是狠不下心的冲出了教室，差点撞上了刚要进门的教授。
　　“同学，已经上课了，你要去哪里？”教授的询问已经被男孩抛在脑后，只见他直奔向了校园后山的方向。
　　男孩望了望那看似将有一场滂沱大雨的天空，一边向着树木密集的小森林喊着女孩的名字，一边沿途寻找着她的身影，走到方才自己乘凉的大树下时，只看到两个便当盒重叠的放在那里，很不寂寞。
　　雨点点滴滴的下起来了，雨滴打在树上顺着叶子落在了便当盒上，与便当盒上原本有着的点点水珠融合为一体。
　　男孩脸上难得的泛起一丝动容，说不上是否因内疚在心里作祟。
　　“学，我在这里！”男孩听到呼喊后连忙转身寻起那声音的来源。
　　终于在小森林更深处找到了那个小身影。女孩坐在湖畔上，身子已经被雨水微微打湿了。
　　“你是回来找我的对吗？”女孩一看到男孩向着她跑来，已经笑得如往常甜美，但是那红肿的大眼睛还是让男孩感到更甚的歉意。
　　“已经上课了。”明明是关心的提醒，但一说出口又变得冷言冷语。
　　“我知道，”女孩突然委屈的看着男孩，“可我脚扭到了，走不了。”
　　男孩看了看女孩一直按在脚上的手，一脸不耐的走到她身前，蹲了下来，“上来。”
　　“你背我吗！”女孩受宠若惊般的大呼。
　　“别废话，上来。”
　　女孩当然是求不得的连忙匐上了男孩的后背。
　　“学，你的背好舒服哦，”说着挂在男孩脖子上的那双手又紧了几分，生怕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亲密一不小心就会流失，“学，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今天做的菜呀，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爱吃什么呀？不如我回去学做浙菜好了，我现在就只会做那几道简单的菜，也难怪你会不喜欢，等我学会做更多的……”
　　男孩背着一路喋喋不休的女孩，原本该有的不耐烦已经消失了，淋湿的头发乖乖的趴在额头，女孩伸手为他拭去从发梢滴落到脸颊的雨水，看着还有一小段路才到校医室，有一份莫名的感动从男孩的心头悄悄的升起。

　　“学，刚刚我去交论文，麦教授在办公室表扬你呢！”
　　男孩趴在课桌上，刚想午休片刻，女孩的声音便在头顶响起，抬头“啧”了一声，却没了睡意，从背包里掏出了课本。
　　“还有，教授还说到奖学金的事，我敢保证名单一定有你了。”
　　男孩不作理会，开始翻书。
　　女孩坐在他的前桌，半侧着身子望向讲台的黑板，“啊，上午的统筹课我听得好一头雾水哦！你那么厉害一定都懂了。”
　　“课本拿出来。”
　　“嗯？”
　　“快期末了，不懂还不早弄懂。”
　　“你肯教我吗？”
　　男孩抬头，又是不耐的表情，像是在说“再啰嗦就得考虑了。”
　　“要要要！”女孩一边抱来课本，一边撒娇道，“你真好，你对我真好！”
　　男孩却皱了皱眉，开始后悔刚才的决定。